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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羯鼓催城

漳河北岸的牛皮战鼓在寅时三刻炸响,十八面战鼓合击的声浪震得邺城城楼的青砖簌簌落灰。祖逖握刀的手顿在半空,醋水顺着饮血刀的血槽滴落,在城砖上烫出浅褐色的痕迹——那是他昨夜用陈铁留下的艾草醋熬制的防锈剂,带着刺鼻的苦香。石勒虽然遭到李顺的骚扰,但仍然率领8万精锐抵达邺城下,他知道祖逖的可怕,必须拿出最后精锐歼灭祖逖的流民军,这个人太不一样了,他感觉只要消灭了祖逖,那么南北晋王朝将不是威胁。

刀刃映出他眼底的血丝,像干涸的血迹爬满眼白。城头的“晋“字旗在晨雾中扭曲,旗角被前日的火攻燎得焦卷,暗红的布料裹着旗杆,远远望去竟如同一截烧剩的断肢,在羯军黑狼旗的汪洋里茕茕孑立。

“报——!石勒亲率八万大军抵近,前锋已过磁县!“探马从马道冲上来,坐骑的铁蹄在城砖上擦出串串火星,铠甲缝隙里漏出的露水混着血渍,在黎明前的微光里泛着暗紫。他的缰绳上拴着半只羯军号角,牛角表面的狼头纹还沾着新鲜的血污。

祖逖的拇指碾过刀背的“复汉“刻痕,陈铁临终前握剑的力道仿佛透过刀身传来。他望向北方,地平线已被羯军的铁蹄踏碎,八万黑甲如潮水漫过枯黄的芦苇荡,前排骑兵的黑狼旗连成一片乌云,惊起的寒鸦群掠过城头,翅影投在女墙上,像极了胡虏铁蹄留下的印记。

“开闸放漳河!“祖逖的刀重重劈在女墙的青石上,火星溅入醋水盆,腾起的雾气模糊了他的眉眼,“蔡豹!带飞虎军守东门,把三年前囤积的麻沸散浸过的弩箭全搬上城头!“他转身时,铠甲甲叶相撞声惊飞了檐角的麻雀,“李顺!你带三千弟兄埋伏在白沟芦苇荡,等羯军楼船过半就砍缆绳,记住——先断帆索,再烧船橹!“

城下的街巷早已变成战场。王大娘佝偻着腰搬运滚木,银发上沾满的不仅是石灰,还有昨夜磨箭时溅的铁屑,在晨光里闪着细碎的银光:“狗剩他爹!把新淬的火油箭递给城头,咱自家熬的桐油比胡虏的结实!“她突然抬头,看见十五岁的狗剩抱着陶罐踉跄跑来,罐口露出的箭簇闪着冷光——那是用昨日缴获的羯军胸甲熔铸的,箭镞边缘还带着不规则的凹痕,像是咬向敌人的狼牙。

祖逖看着百姓们在街巷垒起的石墙,每块城砖都刻着模糊的“汉“字,那是昨夜万名百姓用指甲、用断剑刻下的。一名老汉趴在墙头,手中握着的竟是半把犁铧,犁尖在晨光中泛着冷冽的光,那是他耕了三十年田的农具,此刻成了抵御胡虏的兵器。

羯军的先头部队在卯时抵达漳河。祖逖站在城头,看见敌方楼船上的狼头旗突然一顿——漳河的水闸正在缓缓开启,浑浊的河水带着立冬前的冰碴奔涌而下,河面瞬间拓宽两丈,惊得前排战马连连嘶鸣。

“将军,水位涨了三尺!“蔡豹的吼声从东门传来,他的飞虎军正在往投石机上装载浸满胡麻的麻袋,每个麻袋都用百姓的红头绳扎着,像是给羯军准备的送葬礼花。

祖逖的饮血刀在手中转了个花,刀背拍在一名士卒的肩上:“告诉弟兄们,等羯军楼船进入射程,先砸麻袋再射箭,让胡虏尝尝咱们黄河水的滋味!“他望向芦苇荡,那里静得可怕,只有李顺的义肢铁掌偶尔闪过的反光,像潜伏在芦苇中的毒蛇信子。

第一波楼船进入射程时,祖逖的刀重重劈下。二十架投石机同时轰鸣,装满浸油胡麻的麻袋如陨石砸向河面,在楼船甲板上炸开朵朵黑云。李顺的伏兵从芦苇荡冲出,火箭拖着尾焰划过晨空,像一条火蛇扑向楼船的帆布。

“烧!“李顺的义肢铁掌拍在船头,断刀劈开一名羯军的咽喉,鲜血溅在他胸前的“汉“字护心镜上,“陈大哥,您看咱们的火,比在武城关烧的更旺!“

漳河水面瞬间沸腾,燃烧的楼船顺流而下,将河水染成赤红色。羯军士卒的惨叫声混着战鼓的余音,惊得晨雾都散了几分。祖逖看着敌方后续的骑兵开始涉水,突然抽出腰间短弩:“瞄准马腿,射人先射马!“

密集的弩箭如暴雨般落下,前排战马纷纷跪倒在浅滩,骑兵被拖入水中,铠甲的重量让他们在河里挣扎,像极了被掀翻的甲壳虫。城头的百姓们见状,搬来刚熬好的辣汤,滚烫的汤汁混合着辣椒粉泼向登岸的羯军,数十人当场倒地,在河滩上翻滚惨叫,声音里带着浓重的鼻音,像被掐住脖子的恶犬。

祖逖看着这一切,眼中没有一丝波动。他知道,这只是开始。羯军的八万大军,正如同他们身后的黑狼旗,带着吞噬一切的气势压来。但他更知道,在他身后,是五万百姓,是他们用血汗开垦的麦田,是他们世代相传的祖坟。他握紧手中的饮血刀,刀背的“复汉“二字在晨光中格外清晰,那是陈铁用生命刻下的誓言,也是他祖逖用余生守护的信仰。

城下,王大娘看着燃烧的楼船,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转身继续搬运滚木。她知道,自己的儿子去年死在羯军的刀下,今天,她要用自己的双手,为儿子报仇,为汉家百姓守住这片土地。狗剩抱着空陶罐跑回,看着城头的“晋“字旗,眼中闪过坚定的光芒,他知道,自己虽然只有十五岁,但也是汉家儿郎,也要为守护麦田而战。

羯鼓再次响起,比之前更加沉重,更加急促。祖逖望向远方,羯军的主力已经逼近,黑压压的一片,像乌云压境。他深吸一口气,握紧手中的刀,准备迎接接下来的恶战。他知道,这将是一场残酷的战斗,但他更知道,汉家儿郎,宁死不退。

二、血漫芦苇荡

巳时三刻的漳河水面泛着冷光,祖逖站在南门城楼,看着敌方楼船的狼头旗划破晨雾。这些楼船足有三层高,船舷钉着密密麻麻的狼牙钉,在阳光下泛着青黑色,像极了蛰伏在河面的铁背巨鳄。

“胡麻拌桐油,点火!“祖逖的冷笑混着呵出的白气,指尖划过石墙上的“杀胡“刻痕——那是昨夜百姓用碎石凿的,笔画间还嵌着未干的血泥。

二十架投石机同时发出闷响,牛皮绳断裂的声音如惊雷滚过河面。装满浸油胡麻的麻袋拖着尾焰砸向楼船,桐油遇火即燃,在甲板上炸开朵朵黑云。李顺的伏兵从芦苇荡深处冲出,他们头顶荷叶、身披苇草,宛如一群从河底爬出的水鬼,手中的火箭带着尖啸坠入船帆。

“陈大哥,看咱们的火!“李顺的义肢铁掌拍在燃烧的船舷上,火星溅入护心镜的“汉“字凹槽,那是陈铁临终前用断剑刻的。他的断刀还滴着昨夜偷袭马料库时的血,此刻正劈开一名羯军的手腕,肌腱断裂的声响混着火焰的噼啪声,在晨雾中格外刺耳。

三十艘楼船很快变成浮动的火炬,羯军士卒抱着燃烧的躯体跳入漳河,河水瞬间被染成暗红。李顺站在船头,看着黑狼旗的碎片顺流漂过,突然想起陈铁教他认“汉“字的场景——那时他们在武城关的废墟里,用胡虏的战旗铺在膝盖上,一笔一画写着“汉“。

但羯军的反应远超想象。八千铁骑兵分三路强渡,马蹄溅起的水花在阳光下如碎银四溅。祖逖看见一名羯将举着丈二狼牙棒冲上河滩,盔甲上的狼头纹在火光中狰狞如活物,突然抽出腰间短弩:“瞄准马腿,射人先射马!“

密集的弩箭从城头倾泻而下,前排战马的前腿纷纷被射穿,铁蹄在河滩上划出深沟,骑兵连人带马栽进浅滩,铠甲与河床的撞击声如同打铁铺的轰鸣。一名羯军百夫长刚挣扎着起身,就被城头泼下的滚烫辣汤兜头浇下,辣椒粉混着热汤钻进眼鼻,他惨叫着抓挠面孔,指甲缝里抠出的血沫带着白色的眼翳。

“狗胡虏,尝尝老娘熬的辣汤!“王大娘的怒吼从女墙传来,她带着二十名妇女抬着陶罐,银发在火光中根根倒竖。滚烫的汤汁泼在登岸的羯军身上,顿时腾起阵阵白烟,胡虏们的嚎叫里带着山西陈醋的酸香,却盖不住皮肉被灼伤的焦臭。

李顺的伏兵趁机从芦苇荡杀出,他们手持断刀、鱼叉,专砍羯军的马腿。一名少年士卒用鱼叉勾住敌骑的马镫,被拖出三丈远仍死死不放,直到另一名战友砍断马腿,才被拖回阵中,胸前的“汉“字护心镜已被磨得发亮。

祖逖看着河滩上的绞杀,饮血刀在掌心握出冷汗。羯军的尸体渐渐堆积,却像潮水般源源不绝。他突然看见李顺的义肢铁掌在火光中一闪,那孩子正抱着一捆浸油的芦苇跳上敌船,断刀一划,整艘楼船的底舱瞬间爆燃。

“李顺!“祖逖的吼声被火光吞没,只见少年在爆炸前的瞬间跃入水中,义肢在水面溅起的浪花里划出银弧。当他被士卒拖上岸时,护心镜已被烧得漆黑,却仍牢牢护在胸前。

巳时的阳光终于穿透晨雾,照在漳河水面。河面上漂满了燃烧的楼船残骸、羯军的尸体,还有星星点点的黑狼旗碎片。祖逖看着敌方后续的骑兵开始重整队形,知道真正的恶战还在后面。他望向芦苇荡,那里的芦苇已被烧去大半,却仍有无数百姓趴在岸边,准备着下一轮的火攻。

“将军,辣汤没了!“狗剩抱着空陶罐跑来,脸上沾着的辣椒粉让他不停流泪,却仍倔强地抹了把脸,“俺娘说,把家里的醋缸搬来,照样能泼死胡虏!“

祖逖拍了拍少年的头,目光落在他胸前的护心镜——那是用羯军头盔改制的,中间刻着歪歪扭扭的“汉“字。他突然想起陈铁临终前的话:“顺儿,护心镜护的不是心,是咱汉家的根。“

羯军的第二波进攻在午时展开,这次他们学乖了,用牛皮盾护住楼船,却没料到祖逖早已让百姓在河底暗桩上缠满了浸油的麻绳。当楼船靠近时,李顺带着死士从水下点火,河底瞬间腾起的火焰烧断船底,整艘楼船如同被剖开的鱼腹,在河面缓缓下沉。

血漫芦苇荡,染红了漳河的水,却烧不尽汉家儿郎的斗志。祖逖站在城头,看着百姓们自发将自家的门板、桌椅搬上城头,准备下一轮的防御。他知道,只要百姓在,邺城就在,汉家的麦田就在。

李顺趴在岸边,看着燃烧的敌船,义肢铁掌紧紧攥着陈铁的断刀。他知道,今天的胜利只是开始,后面还有更残酷的战斗等着他们。但他不怕,因为他知道,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他的身后,是整个汉家百姓,是他们用血肉之躯筑起的钢铁长城。

漳河的水依旧滔滔东流,带走了无数的鲜血和生命,却带不走汉家儿郎的决心。在这片血漫的芦苇荡里,一场关于生存与尊严的战斗,正在激烈地进行着,而胜利的曙光,似乎正在这漫天的火光中,渐渐显现。

三、城墙绞肉机

寅时的梆子声刚过,邺城的城墙便被阴影笼罩。祖逖握着饮血刀的手骤然收紧,看着二十架足有两丈高的攻城塔碾过芦苇荡,木质结构的吱嘎声混着羯军的呼喝,像极了传说中吞噬人命的妖怪。塔身上蒙着牛皮,箭孔如怪兽的利齿,在熹微晨光中泛着冷光。

“把醋缸抬上来,掺三倍石灰!“祖逖对身旁的老者大吼,老者的胡须上还沾着昨日搬运滚木时的木屑,“告诉妇孺们,守住箭垛子,别让胡虏看清咱们的虚实!“他的指尖划过女墙上的凹槽——那是昨夜百姓用凿子刻的防滑痕,每个凹痕里都塞着浸过蒜汁的麻布,辛辣气息弥漫在城头。

第一架攻城塔撞上城墙时,整个城楼都在震颤。祖逖看着羯军从箭孔中探出长矛,突然冷笑:“泼!“五十名百姓抬起半人高的醋缸,石灰粉在空中炸开,与醋液混合成刺鼻的白雾,顺着攻城塔的缝隙钻进去,顿时传来此起彼伏的呛咳与咒骂。

“陈大哥,看咱们的雾!“李顺的断刀在手中翻飞,义肢铁掌拍在女墙上借力跃起,断刀劈开第一个探出头的羯军面门,脑浆混着血沫溅在攻城塔的牛皮上。他顺势掐住第二名士卒的咽喉,义肢指节陷入对方脖颈,听着气管断裂的轻响,仿佛又听见陈铁在武城关说:“扼喉要快,像掐断胡虏的粮绳。“

城墙上的绞肉机就此启动。祖逖的饮血刀在第七次劈砍时卷了刃,他随手从战死的弟兄腰间抽出断剑,剑身上“杀胡“二字已被血锈覆盖,却仍在阳光下泛着冷光。蔡豹的铠甲发出十七声闷响,每道砍痕都迸溅出火星,他扯下战袍包扎手臂,鲜血浸透的布条在风中翻飞:“虎子!把你娘埋了十年的毒酒搬来!“

十五岁的虎子抱着陶罐冲上城头,罐口封着的红布浸透毒液,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青紫色。他咬开布封,将整罐毒酒砸向攻城塔的木质基座,黄褐色的液体溅在木料上,顿时腾起青烟,木纹迅速开裂,发出令人牙酸的“滋滋“声。

“狗胡虏,尝尝俺们赵地的烈酒!“虎子的吼声带着哭腔,他娘昨日在搬运滚木时被流箭射中,临终前指着埋酒的地窖说:“给胡虏喝,毒烂他们的肠子。“

攻城塔的木质结构开始崩解,塔内传来木料断裂的闷响,如巨兽的哀鸣。祖逖趁机率军反击,断剑劈开一名羯军的胸甲,剑刃卡在肋骨间,他一脚踹倒对方,从尸体腰间抽出弯刀继续砍杀。城楼下的河滩已被血水淹没,羯军的尸体堆积成桥,让后续部队踩着同伴的躯体冲锋。

李顺的义肢铁掌在混战中被砍中,护腕的铁叶飞溅,露出里面陈铁亲手打的铜制骨架。他浑然不觉,断刀如死神之镰,专取羯军喉管,每杀一人便大吼一声“陈大哥“,仿佛老友仍在身旁并肩作战。

午时的太阳晒得铠甲发烫,祖逖看着蔡豹用断矛撑起临时的帅旗,旗角早已破碎,却仍在血风中飘扬。城下的攻城塔已毁去大半,剩下的几架成了燃烧的火炬,将羯军的身影投在城墙上,如同群魔乱舞。

“将军,石灰没了!“老者抱着最后一个空醋缸跌倒在地,脸上被石灰灼伤的痕迹触目惊心。

祖逖擦了擦脸上的血污,看着百姓们自发拆下房屋的木梁作为兵器,有的甚至握着菜刀、斧头冲上城头。他突然想起陈铁临终前的话:“将军,百姓的手,既能种地,也能杀人。“

“用尿!“祖逖大吼,“收集所有能用的液体,泼下去!“

城头上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解衣带声,士卒和百姓们将尿液泼向攻城塔,混合着血腥气的臊臭弥漫在战场,却比任何武器都更让羯军胆寒。他们惊恐地发现,即便没有石灰和毒酒,这些汉家儿郎仍能用一切手段保卫城墙。

申时,最后一架攻城塔轰然倒塌,压死了数十名羯军。祖逖看着漳河的水已变成赤色,河面上漂满了尸体和破碎的攻城塔残骸,突然感到一阵眩晕。蔡豹递来半块硬饼,他咬了一口,尝到的只有血的咸涩和木屑的粗糙。

李顺拖着受伤的义肢走来,护心镜上沾满脑浆和血污,却仍能看清中间的“汉“字。他扑通跪地:“将军,陈大哥的义肢还能用!“

祖逖扶起少年,看着他义肢上的裂痕,突然笑了,笑声混着硝烟和血腥:“陈大哥若在,定会说咱们的城墙,比他的义肢还硬。“

羯军的退潮号角在酉时响起,祖逖望着敌方阵营,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平静。他转身望向城内,百姓们已开始清理战场,掩埋战友的尸体,连孩童都在收集箭簇和断刀。王大娘带着妇女们送来麦粥,粥里混着碎菜叶和草根,却散发着温暖的香气。

“将军,喝口热粥吧。“王大娘的眼中布满血丝,却仍强笑着,“俺们把最后两只下蛋的母鸡杀了,给弟兄们补补。“

祖逖接过陶碗,看着粥面上漂浮的油花,突然喉头哽咽。他知道,这碗粥里有百姓的希望,有汉家儿郎的不屈,更有陈铁和无数弟兄用生命守护的东西。

城墙下,羯军的尸体堆积如山,鲜血渗入泥土,滋养着来年的麦田。祖逖握着断剑,看着城头的“晋“字旗,虽然残破不堪,却仍在风中飘扬。他知道,只要这面旗还在,汉家儿郎的斗志就不会灭,邺城就不会丢。

第三天的战斗结束了,但更残酷的第四天即将到来。祖逖望着星空,断虹佩在胸前发烫,仿佛在提醒他,这场战争,是汉家文明与胡虏铁蹄的生死之战,而他,作为穿越者,作为流民军的统帅,必须赢,也一定会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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