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花了五天,几乎一直在赶路没做多少停歇,才回到了京城。
曹礼跟着魏吉进入了皇宫。
两侧是高大的朱红色宫墙,好似两道屏障,将尘世的喧嚣隔绝在外,只余下庄严肃穆的气氛,有种令人窒息的感觉。
宫中守卫,十步一岗五步一哨,不时有巡逻的侍卫经过。
也不知道以前就是如此森严,还是因为发生了东厂厂公谋反一事,增加了侍卫。
曹礼谨记魏吉的叮嘱,尽量低头跟在魏吉身后。
虽说对皇宫好奇,但在这里,可不好左顾右盼,免得生出不必要的事端。
按照魏吉的说法,将来不管在宫中还是在东厂,那都是能少看就少看,能不说就不说,这样才能活得更久一些。
魏吉回宫之后,立即被喊走了。
离开前,魏吉命人将曹礼送去登记。
进入东厂还是需要办理一些手续的。
比如割掉宝贝,若是已经自行割除,需要检查通过才行。
这要是混进来一个假太监,万一进入后宫,谁敢承担这个责任?
尤其是像曹礼这般半途加入的,检查会更加严格。
“陈公公,这位是曹公公,要加入东厂。”陪着曹礼过来的太监姓胡,他对一个胖胖的中年太监说道。
“曹公公?”陈公公打量了曹礼一下,发现曹礼年纪不大,他都没什么印象。
一般加入东厂的话,都是有些身份背景的太监,有一定的品级,这样的太监他就算是没见过,多少也有所耳闻。
而且,怎么都会先和自己打个招呼。
他没听说最近有人要加入东厂的。
“曹公公是魏吉魏公公的侄子,刚刚进宫。”胡公公哪里不明白陈公公的心思,在他耳边小声补充了一句。
“哦,原来是曹公公啊,放心,加入东厂的手续我会亲自盯着,很快就能办好。”陈公公立即变得热情起来了。
冯齐倒了,原本和冯齐不对付的对手们现在纷纷复出了。
像魏吉这种至少也是恢复原来的职务。
相比魏吉,他陈公公的地位就要低太多了。
既然是魏吉的侄子,他自然要照顾。
“曹公公,请随我来,先验明正身~~”陈公公微笑道。
不过他的话还未说完就被胡公公打断了:“曹公公已经练成童子功第三重。”
“原来如此,那这一步就免了。曹公公年纪轻轻便有如此成就,将来童子功有望大成。”陈公公哈哈一笑道。
“陈公公过奖了,大成不敢想,只希望能够有所小成。”曹礼笑道。
路上过来的时候曹礼和胡公公提了几句,说自己自宫的时候手法不熟,导致下面的伤口有点难看,不想被人看到。
胡公公表示理解,觉得曹礼还未适应,毕竟年纪不大,面皮薄,不想被外人看到那私密的地方。
当然,曹礼塞过去的一张百两银票起了很大的作用。
所谓检查的程序,陈公公还是有很大的自主权的。
经胡公公的提醒,得知曹礼既然修练了童子功,而且还练成了第三重,那么必定是自宫无疑了,这一步检不检查都一样。
曹礼是魏公公的侄子,他愿意卖一个好,些许小事没必要弄得大家不痛快。
或许什么时候,曹礼能够在魏公公面前帮自己美言几句,那就能让他受益无穷了。
“这边请,需要将一些身份信息登记造册,这些是免不了的。”陈公公说道。
“应当的!”曹礼急忙说道。
于是在陈公公亲自陪同下,不到一个时辰,将各种手续全都办妥了。
“这是东厂的身份令牌,曹公公你可要保管好了。虽说丢了能补,但遗失令牌是大罪,你可得小心啊。”陈公公提醒道。
其实他知道,就算是曹礼遗失了身份令牌,只要没闹出什么大乱子,就魏吉侄子的身份,基本上也不会被追究。
可有些事他该提醒还得提醒。
“多谢陈公公提醒,现在我就要去东厂吗?”曹礼问道。
“换做以往,你今日就可以过去,眼下却是不行。”陈公公摇头道,“你也知道,发生了那么大的事,东厂那边乱着呢。那些大人们都忙得不可开交,需要一段时间才能稳定下来。你可以先回去,等东厂那边好了到时候咱家会通知你。”
曹礼想想也是,东厂那边恐怕是乱套了,人心惶惶的,自己过去也不合适。
“管事的,滚出来!”就在这时,外面响起了一阵嘈杂,一个声音在大声喊着。
曹礼能够听出来,应该是女子的声音。
陈公公听到之后,脸色一变,什么人在这里撒野。
当他出去看到来人之后,脸上立即换上了一丝讨好之色:“锦绣姐姐,是下面哪个小崽子惹您生气了,咱家打断他的腿。”
后面跟着陈公公出来的曹礼见到了这一幕,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这陈公公都四十多了,而在他面前的是一个二十上下的女子。
他喊女子姐姐?
不过曹礼心中也清楚,这个女子应该是宫女,不过在宫中肯定有身份有地位,比如是某位娘娘贴身宫女之类的。
所以,陈公公带着讨好的言语就不奇怪了。
“不劳你动手,已经打断了。”这个叫锦绣的女子手一招,在她身后有两个宫女拖着一个太监过来了。
这个太监口中发出痛苦的哼哼声,不过声音明显是压制着,不敢发出太大的声响。
曹礼可以看到,这个太监衣袍上满是血迹,手脚都软塌着,可不止只打断腿。
“锦绣姐姐,是这个小崽子吗?您放心,咱家马上命人将他拖去乱葬岗……”陈公公脸上变了变,急忙说道。
“陈公公,你少在这里装蒜,这个家伙是干什么,你能不清楚?”锦绣冷冷地盯着陈公公,“太后娘娘不想再有这些乱七八糟的家伙过来,若是再有下次,小心你的脑袋。”
“锦绣姐姐,您可得帮我在太后娘娘面前说些好话啊,这~~这不关我的事啊。”陈公公叫屈起来了。
“重新派个人。”锦绣哼了一声道。
“是是是,马上重新安排一个,保证不会再出差池。”陈公公急忙说道。
“她谁啊?”曹礼小声问身旁的胡公公。
“椒房宫那边的。”胡公公只是小声回了一句,没有多说。
曹礼明白了,椒房宫是前皇后,也就是现在太后的寝宫。
经过这些日子和魏吉的相处,曹礼对朝廷,对江湖都有了更多的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