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眼窥藏 第5章 蜈蚣哨子

作者:糖山很甜 分类:悬疑 更新时间:2025-07-09 12:1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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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士那嗓子带着哭腔,跟被掐了脖子的鸡似的,直戳我天灵盖!“红脚印…到门口了!”

我浑身的血“唰”一下全凉了!脑子里那根弦“嘣”一声,断了!操!真他妈来了!

“关门!快关门!”我几乎是吼出来的,嗓子劈叉得不像人声!也顾不上什么锤子撬棍了,随手往地上一扔,“哐当”一声响。我一个箭步冲到病房门口,那腿肚子转筋的劲儿好像都吓没了,只剩下逃命的蛮力!手抓住门板,用尽吃奶的力气往回猛地一拽!

“砰!!”

门板狠狠撞上门框,震得墙皮都往下掉灰!我手忙脚乱地去摸门后的插销——操!这破病房门,就一个光秃秃的把手,连个插销都没有!

“锁…锁不上啊!”我急得眼珠子都红了,后背死死顶在门板上,感觉那薄薄的门板外面,正趴着个冰冷的东西,随时能撞进来!

“咋…咋回事啊?”另外两张床的病人和家属也吓懵了,缩在床角,脸白得跟纸似的。

“外面…外面有东西…”护士缩在墙角,抱着头,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金小满反应最快!她一个箭步冲到窗户边,“哗啦”一声拉开了那扇老旧的木头窗户!一股带着凉气的风灌了进来。“三土哥!背阿姨!从窗户走!后面是锅炉房小院!”她声音清脆,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窗户!对!我脑子嗡一下,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也顾不上多想这二楼跳下去会不会摔断腿了!留在这儿,等着那红脚印的东西进来,肯定死得更难看!

“妈!妈你醒醒!”我扑到床边,也顾不上脏不脏了,双手插到我妈肩膀和腿弯底下,猛地一使劲!

我妈瘦得就剩一把骨头了,可这会儿我感觉她沉得像块铁!身上还连着输液管!我手忙脚乱地去拔她手背上的针头,动作粗鲁,血珠子一下就冒出来了!我也顾不上了!一把扯掉针头,血糊糊的手胡乱在我那身脏工装上蹭了蹭,抱起我妈就往窗口冲!

“小满!帮…帮我一把!”我抱着我妈,根本腾不出手爬窗户。

小满二话不说,双手撑着窗台,动作麻利得跟只猫似的,“噌”一下就翻了出去,稳稳落在外面窄窄的水泥窗台上。“快!把阿姨递给我!”

我把昏迷不醒的我妈小心翼翼地从窗口递出去。小满在外面接住,瘦小的身体爆发出惊人的力量,紧紧抱住。我紧跟着也爬上窗台,跳了下去。

下面是医院锅炉房后面一块巴掌大的空地,堆着些破烂煤渣和废弃的木板。脚一落地,震得我膝盖生疼。也顾不上疼了,我一把从小满怀里接过我妈,紧紧抱住。我妈轻飘飘的,呼吸微弱,蜡黄的脸在灰蒙蒙的天光下,看得我心都揪成了一团。

“快走!这边!”小满指着旁边一条堆满杂物、满是油污的小窄巷子,那是通往后街的。

我刚要迈步,病房那扇窗户里猛地探出几张惊恐的脸!是护士和那两个病人家属!她们扒着窗框,朝着我们拼命挥手,眼神里全是绝望的求救!

“救…救命啊!那东西…那东西进来了!!”护士的尖叫声凄厉得能划破玻璃!

我头皮瞬间炸开!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头顶!下意识地抬头,透过窗户,正好看见病房里面!

靠门口那张空病床上,洁白的床单上,赫然印着一个湿漉漉的暗红色脚印!边缘模糊,带着一种粘稠的质感!像是刚刚有人踩上去!

紧接着,在护士和病人家属惊恐的目光注视下,另一个暗红色的脚印,凭空出现在旁边的水泥地上!离她们更近了!

“啊——!!!”病房里爆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

“跑!快跑啊!”我冲着窗户里吼了一嗓子,声音都变了调!抱着我妈,转身就往那条油污的小巷子里冲!小满紧跟在我身后。

巷子又窄又脏,地面坑坑洼洼,积着黑乎乎的油污水。我抱着我妈,深一脚浅一脚,跑得跌跌撞撞,肺里跟拉风箱似的。小满在后面时不时扶我一把,她的呼吸也急促起来。

“三土哥…那…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小满的声音带着颤音,回头看了一眼医院方向,小脸煞白。

“不…不知道!”我喘着粗气,脑子里全是那凭空出现的暗红脚印,还有乱葬岗草丛里那双冰冷的红眼睛,“邪…邪性玩意儿!沾上就甩不掉了!”

跑出小巷子,就是后街。天已经大亮了,街上车来车往,人声嘈杂。阳光刺眼,照在脸上,稍微驱散了一点心头的寒气。可抱着我妈,站在人来人往的街边,我却感觉浑身冰凉,像被扒光了扔在冰天雪地里。

去哪?家?那破出租屋连个门锁都不结实!老七能找到我一次,就能找到第二次!医院?更别提了!那红脚印的东西都能追到医院去!这他妈天大地大,好像没我娘俩的活路了!

“三土哥!”小满扯了扯我脏兮兮的袖子,清澈的眼睛里满是担忧和决断,“去我家!爷爷那儿!他那铺子后面有地方!先安顿阿姨!”

金瘸子?对!那老狐狸!他懂门道!昨晚要不是他给的那点“坟头灰”,我早喂了虫子!现在这红脚印的鬼东西,说不定他也有法子!

“走!”我像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抱着我妈,跟着小满,一头扎进旁边一条更窄、更脏乱的巷子,七拐八绕,朝着“金记古旧修补”的方向狂奔。

一路不敢停,生怕后面有什么东西跟着。等终于看到“金记”那块烂了一半的破招牌时,我两条腿都快不是自己的了,眼前阵阵发黑。

小满抢先一步推开那扇歪歪斜斜的木门。一股熟悉的、混合着松节油、金属锈蚀和陈年灰尘的怪味扑面而来。

金瘸子正背对着门口,佝偻着身子在工作台前鼓捣着什么。听到门响,他头也没回,沙哑暴躁的声音就砸了过来:“大早上的嚎什么丧?门板不要钱啊?”

“爷爷!”小满冲进去,声音带着哭腔,“快!快帮帮三土哥和他妈!”

金瘸子猛地转过身。他那张皱得像风干橘子皮的老脸,在看到我抱着昏迷不醒的我妈、一身恶臭狼狈不堪地站在门口时,瞬间僵住了!浑浊的老眼先是惊愕,随即扫过我身上那黑绿干涸的污迹,瞳孔猛地一缩!最后,他那双看透世事的眼睛死死盯住了我,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有震惊,有预料之中,还有一种深不见底的、沉甸甸的忧虑。

“进…进来!”他声音都变了调,不再是平时的暴躁,反而带着一种急促的凝重,“小满!关门!上闩!”

小满立刻“哐当”一声把破木门关上,又费力地把一根粗木头门闩插上。屋里光线瞬间暗了下来,只有工作台上一盏昏黄的小灯泡亮着。

金瘸子快步走过来,根本没看我怀里昏迷的我妈,那双枯树皮般的手一把就抓住了我的胳膊!力道大得惊人!他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我的眼睛,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紧迫:

“东西呢?!那‘玄蛇环’!是不是在你身上?!拿出来!快!!”

我被他抓得生疼,心里更是咯噔一下!这老狐狸,果然门儿清!我赶紧摇头,嗓子干得冒烟:“没…没有!被…被老七拿走了!在…在他那儿!”

金瘸子浑浊的眼睛猛地瞪圆了!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事情!他抓着我的手瞬间松开,整个人踉跄着后退了一步,枯瘦的身体晃了晃,差点没站稳!脸上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

“赵…赵老七…拿走了?”他喃喃着,声音抖得不成样子,眼神里充满了巨大的惊骇和一种…绝望?“完了…完了…要出大事了…要出天大的事了…”

他这副样子,比昨晚看到“地狗”还吓人十倍!连小满都吓傻了,赶紧上前扶住他:“爷爷!你怎么了?”

金瘸子没理她,猛地抬起头,那双浑浊的眼睛爆发出骇人的精光,死死盯住我,像是要把我生吞活剥了!他枯瘦的手指颤抖着指向我,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锣:

“陈三土!你闯下泼天大祸了!那‘玄蛇环’是能随便沾手的吗?!那是‘九幽锁’的钥匙眼儿!是打开‘地眼’的引子!沾了谁的气儿,谁就是‘锁芯’!那东西…那东西是循着‘锁芯’的气味来的!它找的不是环!是你!!”

“什么?!”我脑子“嗡”的一声,像是被大铁锤狠狠砸了一下!耳朵里嗡嗡作响!锁芯?钥匙眼儿?找我?!那红脚印的鬼东西…是冲着我来的?!

巨大的恐惧像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头顶!我抱着我妈,浑身抖得像筛糠,差点瘫倒在地!怪不得!怪不得医院里那脚印追到病房门口!怪不得老七拿了环就跑了!他妈的!他把我当替死鬼了!

“不…不可能…”我嘴唇哆嗦着,声音发飘,“那环…那环是老七拿走的!沾…沾的是他的气儿!”

“放屁!”金瘸子厉声打断,唾沫星子都喷我脸上了,“‘玄蛇环’认的是第一个把它从‘养煞地’里起出来的人!是你!是你把它从尸水里捞出来的!它沾了你的血!你的气!你就是它的‘锁芯’!那东西…那‘血煞影’…不把你啃干净,绝不会罢休!!”

血煞影?!锁芯?!我的血?!

我猛地想起昨晚在乱葬岗下面,我摔倒时,脸砸进那黑水里,嘴里鼻子里灌满了恶臭的液体,牙龈好像还出血了!难道…难道就是那时候?!

一股冰冷的绝望瞬间攫住了心脏!勒得我喘不过气!我他妈招谁惹谁了?!就想救我妈的命!怎么就摊上这种要命的鬼东西?!

“那…那咋办?!”我声音都带上了哭腔,抱着我妈的手都在抖,“金爷!您得救我!救救我妈!她啥也不知道啊!”

金瘸子胸膛剧烈起伏着,浑浊的眼睛里光芒急剧闪烁,像是在进行极其激烈的思想斗争。他看了一眼我怀里昏迷不醒、脸色蜡黄的我妈,又看了一眼吓得脸色发白、紧紧抓着他胳膊的小满。最终,他像是耗尽了全身力气,长长地、沉重地叹了口气,那叹息里充满了无奈和一种认命般的疲惫。

“冤孽…真是冤孽…”他喃喃着,枯瘦的手颤抖着伸进自己那件油渍麻花的破棉袄最里层,摸索了好一会儿,才极其郑重地掏出一个东西。

不是布包。是一个只有拇指长短、小指粗细的东西。颜色黑沉沉的,像是某种木头,又像是骨头。表面刻满了密密麻麻、极其细小的纹路,扭扭曲曲,看着就让人眼晕。一端有个小小的吹口。

“拿着!”金瘸子把这小玩意儿塞到我手里,入手冰凉沉重,带着一股子淡淡的、类似檀香又混合着某种辛辣草药的味道。“这是‘蜈蚣哨’,用百年坟头柏和雷击枣木芯做的,里面封着‘守宫砂’和‘黑狗惊’!不到万不得已,死到临头,千万别吹!”他死死盯着我的眼睛,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吹了它,能惊走‘血煞影’,但也会惊动…惊动更大的东西!方圆百里的‘脏东西’,都会知道你在这儿!那是真正的…招魂引鬼!”

招魂引鬼?!我捏着手里这冰凉沉重的“蜈蚣哨”,感觉像捏着一根烧红的铁钉!吹了招鬼?不吹等死?

“那…那我现在…”我看着金瘸子,六神无主。

金瘸子没看我,转身走到工作台后面,在一个堆满破铜烂铁的角落里翻找。他动作很快,拿出一个巴掌大小、黑乎乎、像是罗盘又不像罗盘的旧铜盒子。盒子表面坑坑洼洼,刻着一些模糊的星斗图案,中间有个小小的凹槽,形状…竟然跟我裤兜里那只青铜蛤蟆(地狗)背上的刻痕有点像?

他把铜盒子扔给我。“把这个带上!贴身带着!它能…能稍微搅乱点你的‘气’,让那‘血煞影’没那么容易闻着味儿!但撑不了多久!”他又指了指铺子后面用布帘子隔开的小间,“把你妈先放里面床上!小满,去弄点热水来!再找点干净的旧衣服给她换上!”

我赶紧抱着我妈,掀开布帘子,里面是金瘸子睡觉的地方,一张破木板床,堆着些破被褥。我把我妈轻轻放下,盖好被子。看着她蜡黄的脸,心里刀绞似的。小满已经端了盆热水进来,拧了毛巾,小心翼翼地给我妈擦脸擦手。

安顿好我妈,我掀开帘子回到前面铺子。金瘸子坐在他那张破藤椅上,闭着眼,手指头在膝盖上不停地掐算着什么,眉头拧成了疙瘩,脸色灰败。

“金爷…”我捏着那冰凉的“蜈蚣哨”和旧铜盒,心里跟油煎似的,“那…那现在咋整?总不能…总不能一直躲您这儿吧?”那“血煞影”连医院都能闯,这破铺子能挡住?

金瘸子猛地睁开眼,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极其锐利的光芒,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躲?躲个屁!”他声音沙哑,带着一股子狠劲儿,“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那‘血煞影’不把你啃干净不会罢休!想活命,只有一个法子!”

他枯瘦的手指猛地指向我,又指了指我手里那个旧铜盒。

“找到另外的‘锁芯’!找到其他沾过‘玄蛇环’气的人!把‘血煞影’的‘债’…平摊出去!或者…找到‘玄蛇环’真正该在的地方!把它塞回去!堵死那个‘眼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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