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鲍威尔街147号,四喜赌场。
空荡荡的赌场里,几个打手斜靠在墙面上百无聊赖的打着哈欠。
自从白尚喜被鬼佬杀死的消息传开后,所有人就如同躲瘟神般避而远之,深怕因为这事牵连到自己。
眼看着赌场的生意一天不如一天,打手们也都各自找寻出路,能留在这里的都是还没找到下家的。
“强哥,这个点估计也没人来了,要不咱们兄弟几个出去喝点小酒?”
有人抬头看了眼挂在墙上的钟表。
“妈的,抽屉里的钱是越来越少了,再不节省一点用大家都要去睡马路。”
双手缠着绷带的疯狗强唾液飞溅。
他最近的心情糟糕透顶,不仅是因为赌场一落千丈的生意。
更重要的是,自从双手被废后,那些原本尊敬他,害怕他的人都不再拿他当回事。
甚至连赌场的打手都不安分起来。
要是继续这样下去,怕是要不了几天这群人就会反了。
一想到这里,疯狗强就有些烦躁,“关门,睡觉。”
“这才几点就关门,今天的损失你负责吗?”
不满的声音顺着门槛飘了进来,紧接着,一群人乌泱泱的走了进来。
看见为首青年,打手们脸上的表情都变得不自在。
“都是死人吗?没一个吱声的?”沈振藩不耐烦的问道。
离得最近的打手,扭头看了眼同伴,见无人愿意站出来,只能壮着胆子小声道,“那个.....没有生意,灯开着也费电,所以.....”
啪!
话还没有说完,沈振藩一巴掌已然甩到他的脸上。
“问你了吗?”沈振藩用脚勾来一张椅子,一屁股坐在上面,抬头看向疯狗强,“你过来。”
疯狗强双腿一颤,短暂的犹豫后,还是咬牙走了过去。
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就听沈振藩的声音响起,“你们被开除了,现在马上滚出赌场。”
疯狗强楞了一下,旋即道,“这里是白老板的赌场,你凭什么开除我们?”
沈振藩也不废话,从口袋里掏出转让合约,按在他脑门上。
“认识字吗?要不要念给你们听?”
有个打手读过几天私塾,看见合约上的文字后,脸色骤然大变,冲着疯狗强点头示意。
见此,疯狗强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他的余光下意识的瞄向二楼房间。
房间里放着赌场剩余的钱,要是不想办法拿到这些钱的话,只怕他出了这个门就要流落街头。
他心中想着对策,人就杵在原地。
“难道还要我请你离开不成?”沈振藩的眼神变得锐利。
“我的衣服还在房间里,我要上去拿。”疯狗强道。
“赖着不走?”沈振藩拿出撬棍扔给陈金奎,“打断他的双腿!”
看见陈金奎拎着撬棍不怀好意的靠近,疯狗强的身体不可遏制的颤抖起来。
“别动手!我走!我现在就走!”
这要是双腿再被打断,有钱也没什么用了。
“等等。”沈振藩喊住他,“赌场这么早关门,知不知道害我损失了多少钱?这笔钱你打算怎么赔我?”
“赌场这样又不是我弄的!”疯狗强吓得脱口而出。
“你的意思是我弄得?”
沈振藩拧起眉头,眼睛向他双腿看去。
见此,疯狗强脸色煞白,牙齿打颤的问道,“你想让我赔多少钱?”
“我这个人向来公正,你们每个人赔200块钱,十天内我要看到这笔钱,否则.....你们知道后果的!”
原本还抱着看热闹心态的打手都愣住了,他们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件事情也有他们的份。
只是看着乌泱泱的一帮人,哪怕他们心中愤怒,也不敢多说什么。
疯狗强面如死灰,别说十天挣200块钱了,就算给他十个月时间,也挣不到这么多的钱。
没理会这些人的想法,让他们离开后,沈振藩一边转一边打量赌场。
赌场的布局还算规整,摆了十二张四方桌,除了两边的窗户外,前后各有一扇门。
里面大概一百二十平,稍微有些狭长,一直向里延伸。
上了二楼,共四个房间,一个办公室,三个独立的包厢。
在办公室的抽屉里,沈振藩还找到413块钱,瞬间就明白了疯狗强赖着不走的目的。
看了一圈,沈振藩还是比较满意的。
毕竟这家赌场开了四年之久,要不是出了这么档子事,每天能有個几百块的营收。
“既然赌场换了主人,四喜赌场这个名字就不能再用了,你明天让人重新做块牌匾,就叫金樽赌场。”
“再去买几张床放在二楼,以后你们就住在二楼,这样有事我也方便找你们。”
“把旁边的办公室改成厨房,凡是来这里赌博的都免费提供饭吃,这样他们也就不用为了吃饭而省钱。”
“另外,让人印一批开业传单,在传单上印一个代金券,凭代金券可以抵扣3块钱赌注。”
赌鬼不往这里来,沈振藩必须要抛点小利用来引流。
陈金奎先是点点头,然后摸了摸后脑勺问道,“沈哥,这个代金券是啥东西?”
听他这么一问,沈振藩这才想起来,这个时代还没有代金券一词。
“就是小票,凭这个小票可以抵扣钱。”想了想,沈振藩又补充一句,“不过,一个人只能用一张代金券。”
“知道了......”陈金奎站在原地,欲言又止。
“都是大老爷们,有什么事就说。”沈振藩直接问道。
“沈哥,我们都没有赌博过,赌场开起来的话,我们也不会坐庄。”陈金奎有些尴尬。
倒不是说他们这群人自控能力有多强,而是赌博需要本金,他们这些人连吃饭都成问题,哪里还有闲钱赌博。
“这种事不用你说我也知道。”沈振藩摆了摆手,“你就先按我的要求去做,其他的事情我自有安排。”
交代完,沈振藩的脑海里想到了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