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陈丰盛过得并不算好。
首先,他又输钱了,连带着从沈振藩那里刚借来的50块钱,输得一干二净。
不仅如此,他还找赌档老板借了30块钱。
另外,今天是第三天了,也是沈振藩承诺的最后期限。
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干掉鬼佬。
作为舅舅,他自然希望沈振藩完成任务,平安无事。
可要是真完成任务,沈振藩就会知道自己欠白老板500块钱的事情。
一想到沈振藩张狂的性格和心机,陈丰盛就惶惶不可终日。
两人是亲戚不假,可不见面的亲戚也没多少亲情可言,在唐人街600块钱买条命都有的找。
“咚,咚,咚。”
门口忽然响起敲门声。
“谁?”
“是我,舅舅。”
听到是沈振藩的声音,陈丰盛心中一惊,有些忐忑不安的起身开门。
“振藩,你怎么来了?”陈丰盛有些局促的问道,“鬼佬的事情解决了?”
沈振藩点点头,“昨夜找了个合适的机会,鬼佬的事已经处理干净了。”
听到这话,陈丰盛不免倒吸口凉气。
他知道沈振藩有本事,可没想到这么快就解决了这事。
瞬间,他就慌了起来。
“哪个.....关于白老板钱的事......”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沈振藩抬手打断,“舅舅,我这次来是有件事需要你帮忙。”
听到对方不打算谈论欠款,陈丰盛松了口气,连忙拍着胸脯,“什么事,只要我能做到绝不推辞。”
“你知道赵金山吗?”
“潮阳会馆的副会长赵金山?”陈丰盛愕然。
“我需要你摸清楚赵金山今明两天的行踪。”沈振藩郑重道,“这件事对我非常重要。”
瞧着沈振藩一脸严肃,陈丰盛也不敢多问,只能点头保证。
两人又敲定了见面的时间和地点后,沈振藩便离开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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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砰!”
枪声和玻璃爆裂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回荡在树林中久久不能停歇。
“用了130发子弹,总算是将射击提升到了1级。”
看着面板上LV1的射击,沈振藩甩了甩有些酸胀的胳膊。
他从小习武,近战格斗的话,解决三五个人不在话下。
可时代变了。
七步之外枪快,七步之内枪是又快又准。
想要在三藩市闯出一番天地,除了胆识和手段外,硬性要求也要跟上时代。
望向天边斜挂的夕阳,沈振藩将枪插进腰间,便离开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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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馆,包厢。
“查的怎么样了?”沈振藩问道。
“查到了。”陈丰盛小声道,“赵金山这三天晚上都在香兰街的歌剧院,好像是说什么著名的歌舞家,香吉士,巡演来到这里。”
沈振藩颇感惊讶。
歌舞剧可是白人喜欢的东西,想不到赵金山也喜欢这个玩意。
“难道.....他真和威廉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
沈振藩心中疑惑,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
“这次的事你做的很好。”
别看陈丰盛是个烂赌鬼,可能在唐人街混三十年还没死,说明他有独到的生存之术。
“能帮到你就好。”陈丰盛笑了笑。
这几天下来,一直都是他在找对方借钱,要不是沈振藩主动找来,他都没脸去见对方。
现在能帮助到对方,陈丰盛的心中就像是一块石头落了地。
“舅舅,你身边可有信得过的人,胆子要足够大的那一种。”想了想,沈振藩问道。
“要信得过,还要胆子够大.....”陈丰盛脑海一转,猛然想到一个人,“我还真认识这么个人,他和我是同族本家,也是个不安分的主。”
“那行,你把他带过来,就说有赚大钱的机会。”
沈振藩知道陈丰盛是个赌鬼,说出去的话很难让人相信,于是从口袋里掏出50块钱递给他。
约定好下次见面时间和地点,沈振藩就起身离开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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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兰街。
这里是三藩市最繁华的地段之一。
只因这里坐落着整个城市最大的歌剧院。
格兰特大剧院。
今晚。
格兰特大剧院外挤满了慕名而来的客人。
作为美国歌迷最多的歌舞家,只要香吉士出现的歌剧院,必然是人山人海,座无虚席。
沈振藩没有从正门进去,而是来到了后门巷道。
此时,一群穿着工作服的黑人,正在将表演要用的道具搬进去。
沈振藩只是略微一扫,就在角落里发现一个偷懒的黑人。
“你一个人?”沈振藩走过去用英语交流。
“是的,先生。”
沈振藩一身昂贵的绅士服,足够震慑住他。
“想不想多挣点钱?”沈振藩掏出20块钱。
南北战争结束后,黑人摆脱了奴隶的身份,可依旧是这个时代的最底层,一个月累死累活也挣不到20块钱。
看见钱,黑人脸上浮现贪婪,急忙道,“需要我做什么?”
“你带我去找赵金山,这些钱就归你所有。”沈振藩补充一句,“你放心,不会让你惹上麻烦。”
黑人想了想,点头道,“先生,请等我几分钟。”
沈振藩并不担心对方找不到赵金山,毕竟歌剧院里华人寥寥无几。
两分钟后,黑人回到了这里,“先生,我已经问到了赵金山的座位,我现在就带您过去。”
两人一前一后,从后门进入。
一路上,有不少白人安保在巡视,只是没有人上前盘问,都下意识的认为沈振藩是迷路的客人。
路过正门时,很多没有买到票的人,挤在门口大声叫嚷,场面十分的混乱。
“脑子是个好东西,可惜很多人没有。”沈振藩摇摇头。
穿过一条宽敞的走廊,就来到了歌剧院的正厅。
作为三藩市最大的歌剧院,正厅不仅装修奢华,面积也十分的巨大。
正厅分为上下两层,一层是一排排紧挨的皮革座椅,而二楼则是贴墙围成一圈的独立卡座。
别看赵金山贵为潮阳会馆的副会长,可还没资格去二楼卡座。
黑人停住脚步,指向不远处的座椅,“先生,那位就是您要找的人。”
沈振藩看过去,就见一个四十多岁,头发乌黑,面容坚毅的男子,穿着一套黑白相间的长袍马褂。
而他身边,则坐着一个紧身旗袍,身材凹凸有致,浓妆艳抹的美艳少妇。
沈振藩整理了下有些褶皱的袖子,面带笑容的走了过去。
“你好,请问是赵会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