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仙府首通指南 第6章 跳过boss战就是跳过…

作者:国王陛下 分类:修真 更新时间:2025-07-08 14:31: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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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欢喜,自然有人愁。

吴郡定荒府前的一场盛会,对古剑师徒来说,算是一次意外之喜;对应邀前来庆贺的各路豪族而言,更是一场始料未及的乐子。

而对这场盛会的原主刘家人来说,就堪称是载入族谱级的耻辱了。

定荒高塔背后,一座僻静无人的宅院中,刘家的护法长老刘录,正焦急不已地踱着步子,声音中仿佛燃着野火。

“少爷,事情真的不能就这般算了!”

刘三郎坐在凉亭石桌前,一边饶有兴致地翻阅着手中的甘凤书,一边随口应道:“是啊,今日与那古剑师徒分别得也太过仓促了,改日自当送去礼物,以正式庆贺……”

话没说完,身前的石桌就被那护法长老情急下拍成了两截。

“少爷不要再开玩笑了!”

刘三郎有些惋惜地看了眼石桌,才抬起头问道:“那录伯以为该怎么办?”

刘录提议道:“孔璋与咱们刘家交好数十年,他作为府尹,总有办法能找到那小子的问题……”

刘三郎笑道:“明人玉都发下去了,还有什么问题能找?真找出毛病来,反而证明了吴郡定荒府的授印工作形同儿戏,破绽百出,届时孔璋这作府尹的第一个要背锅!所以他才不会去为难那小子呢!刚刚他和古剑掌门谈笑风生,仿佛多年老友一般,身段可真是柔软油滑!”

刘录顿时咬牙切齿:“明人玉……怎么会有这种邪门的东西?!那古剑老儿明明神通尽废,在荒山蛰居了百年,却连这种早被人忘掉的东西都搞得一清二楚,怕是图谋已久了,真是其心可诛!”

刘三郎却说:“只怕是吃一堑长一智。喜叔,你说呢?”

被点到名字的刘喜,脸色顿时一青,却还是上前一步,拱手道:“回少爷,我的确曾与那古白有过……一番纠葛。五年前,柏溪仙府现世,定荒府于郡内招募筑基期的修士筹备开荒。那古白领了一个巫人后裔前来应征,而那巫女一身外道荒法,竟靠着各种作弊不端的手段连过数关,最终挤入大名单中!”

刘三郎顿时恍然:“我有印象,当时喜叔你的儿子也去应征了吧?不过好像最终并没有中?难道是刚好被那古剑门的巫女挤占了名额,所以你才和古白结怨?”

刘喜面色更加铁青,不久前因怒火而崩断,才刚刚续上的血管俨然要再次炸裂。

他咬牙切齿道:“没错,拜那狡诈无耻的古剑师徒所赐,吾儿最终以一名之差未能入选开荒名单,蹉跎了大好仙缘!所幸那巫女也未能得逞,她一身荒血,人类血统不足八成,甚至难遮双耳的荒相!人道印更是仅有二十重,堪堪及格!却偏偏连过难关,完全是将作弊不法写在了脸上!”

“之后,我接连向府上举报,才总算在最后一刻说服了州府,将她开革出队伍,排除了隐患。可惜名额无从替补,吾儿也自那以后一蹶不振……少爷,此事的确关乎私怨,但那古白一身邪门,满腹诡计,也是确凿无疑的!”

刘三郎全程听着,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所以,古白是为了报五年前的仇,才处心积虑地找到了明人玉的漏洞,然后看准时机,以卑鄙无端的手段买通了邱道长,窃走了本应属于我的法剑?”

刘喜用力点头:“多半就是如此!”

刘三郎又轻描淡写道:“所以我今日受挫,归结下来其实是被喜叔拖累的?”

刘喜顿时瞠目结舌:“我,我……少爷……”

“哈哈,开个玩笑。”刘三郎笑道,“喜叔,我其实可以理解你。在关乎子女的问题上,人总是容易变得偏执,但若偏执过度,就只会让人视野狭隘,最终害人害己。”

刘喜闷哼一声,说道:“少爷教训得是……”

刘三郎当然看得出对方言不由衷,也不多说:“总之,无论是出于什么缘故,古剑门的师徒二人都是有备而来的,事情也做得漂亮,一点破绽都没留下,继续纠缠下去有害无益,还不如换个思路,结个善缘。能初次修行就得六重人道印,那个乌名怕是前途不可限量,说不定过上几年就能见他一路高喊着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一路搅得邛州天翻地覆……”

刘录无奈道:“少爷您可少看点小说吧!”

“哈哈,好了,玩笑话说够了,我再去找几位叔伯套套近乎,咱们就打道回府吧。今日无功而返,丢了家族颜面,回去的时候记得帮我给爹娘挑选几件礼物,算是赔罪……”

而待刘三郎走后,宅院中,两位随行而来的刘家长老便不约而同的叹息起来。

刘录叹道:“少爷这性情……也未免过于洒脱了,世家出身的人,怎能如此与世无争呢?”

作为搭档的长老刘封则道:“唉,那染香法剑得赐于三清仙门,关乎重大,仙缘之重远胜过法剑本身。夫人为了此事筹备了好久,耗费了不少资源,少爷就这么无功而返,和大公子的差距又要被拉开了,回去以后的日子只怕要难过。”

刘录悻悻道:“还是担心一下自己吧。少爷的日子再难,终归还是少爷,咱们这些作客卿、护法的,若是被夫人迁怒起来……少爷可未必护得住你我。”

两人说话间,忽见刘喜长身而起,脸上阴云密布,却目光锐利如刀,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

“此事未必没有转机。”

两名长老面面相觑:“就连少爷本人都放弃了,如何还有转机?”

刘喜咬牙道:“只要那对师徒死于非命,州府自会给法剑换个新主人!”

“……”刘录愣了一会儿,才赫然惊悚道,“刘喜你在想什么!?如今这邛州郎朗太平,你竟想要杀人越货?!”

刘喜冷笑:“郎朗太平?也就仅限郡城之内吧。离开郡城,那荒山野岭中多少邪魔外道横行不法,死上一两对散修师徒又有什么奇怪的?何况那对师徒在人前恣意招摇,被他们的荒人同胞们盯上,于回程路上暗中伏击,也是合情合理啊!”

刘封则急道:“若那对师徒真的出了什么意外,人们就算没有凭证也都会怀疑到刘家头上!”

刘喜说道:“单单怀疑有什么用?只要事情做得干净,人们只会乐见其成!你以为今日那些世家豪族的人,会喜欢看到一个荒人杂种踩在所有人头上吗?刘家好歹是世家之首,那古剑门又算什么东西?也敢来争世家的彩头!?呵,你们也真是被少爷给熏陶久了,当好人都当得糊涂了!家族养咱们这些旁系的长老是为什么的,你们真的搞不清楚吗?”

刘录说道:“然而少爷一番诚挚好心,也要被人误会成表里不一,心狠手辣……”

“心狠手辣才能被人敬畏!你当今日来庆贺的各路世家,是敬咱们刘家道德高尚,为人正直吗?!少爷想一心做好人,那坏人就只能交给咱们来做了!”

两位长老被连番逼问,也是无话可说,过了许久,刘录才迟疑不定地问道:“然而就算你说要动手,那古白可是元婴境界,咱们这些人就连结丹都要靠家族相助……”

“他只是个残废元婴!”刘喜怒道,“道基折损、神通不复,就连呼吸吐纳都不正常!除了一个高高在上的境界之外几乎一无所有!你们连这种废物都怕,还修个什么仙?!”

刘录刘封被挤兑的更是窘迫,却也不愿就这么跟着刘喜出去杀人,便又百般推脱,刘喜越说越怒,最终干脆拂袖而去。

“一群讲不清道理的废物,我一个人出手便是!不过你俩的法宝符箓却需借我一用,事成以后,也能计你们一份功劳!”

两位长老对视一眼,沉默许久后,才默默点头。

——

一个时辰后,郡城东北二十里,秃山上空,古白无奈地停下云毯,回过身,向着西方一片似火红浸染的云霞,拱了拱手。

“刘喜真人,送别无需送这么远吧?”

片刻的沉寂后,红云蠕动,从中钻出一位蓝袍道人,目若灿星、不怒而威,正是刘喜。

被古白道破行踪后,刘喜咂了下嘴,随手将一道借来的遮云符丢到一旁,冷笑一声:“不曾想你这残废,倒还有副好眼力!”

古白苦笑:“真人符箓了得,小老儿的确看不出破绽……然而郡城的太守大人,常年叫定荒府聚周边百里水气蕴养城池,因此东北开外极少有云。刘喜真人下次用遮云符时,还是要多考虑下本地的天文地理。”

刘喜脸上闪过一道愠色:“不用你废话卖弄!把法剑交出来!”

古白低头看了眼仍在沉睡的乌名,又是苦笑。

“刘喜真人说笑了,这法剑是我徒儿乌名在定荒府前光明正大赢来的,仙缘已是纠缠绑定,不可轻易分断。何况刘家家业雄厚,三公子仙途无量,绝不缺区区一口法剑。巧取豪夺他人之物,只会得不偿失,刘喜真人这又是何苦呢?”

刘喜不出所料地哼了一声。

“……既然如此,九泉之下就别怨我没给你机会了!”

下一刻,刘喜身后的霞光陡然膨胀,变得白炽刺眼。而在古白下意识眯起眼睛的刹那,一道蓝金交织的华贵身影,已悄无声息地浮现在他身后!

看着古白那猝不及防的佝偻身姿,刘喜心中的残忍笑意,已跃然脸上。

这残废的元婴老匹夫,果然是中计了!

遮云符的用法,他其实很清楚。故意在万里无云之处设下霞云,不过是一道障眼法,一个让古白放松警惕的幌子。

真正的杀招,在于他向刘封借来的一枚【化影钉】,凭借此物,他能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任何有影子的地方——其中自然包含不设防的背影!

如今两人对话的地方,距离郡城并不远,晚霞如火,仍是朗朗乾坤之下,任是谁也绝难以提防到,一个堂堂刘家的护法长老,竟会用一枚歹毒的法宝钉去谋财害命!

而只需要一次大意,人命其实就会变得异常脆弱。

对杀人越货之事,刘喜实没有半分大意。尽管心底对古白有百般鄙夷,但对待一个元婴真人,他还是给出了足够的重视。

这套化影背击的打法,他反复推敲过十余次,自信万无一失,即便对上一些正牌元婴也有六七分把握能一击得手。拿来对付一个连遮云符都看不破的老残废,根本是滥用牛刀。

接下来,只要将他精心准备的,一枚染有荒人血的【厌人箭】箭头,刺入古白的后心,将那残废老儿化作一滩脓血,此事就大功告成了。

至于躺在云毯上呼呼大睡的小杂种,刘喜甚至懒得脏自己的手——只要杀了古白,云毯溃散,这小杂种自万丈高空而落,自会粉身碎骨。

再之后,只要与定荒府的人打点妥当,将此事推给周边不知名的荒人魔修,这古剑师徒的死就成了无头案,而他们窃占的法剑,就能物归原主!

至于自己,为刘家立下大功,富贵功勋不消多言!

刹那间,刘喜只感到视野陡然升高、继而升华,突破苍穹突破高天……恍惚中,他仿佛看到了自己被夫人重赏,被老爷盛赞的画面;仿佛看到自己得赐宝丹,终于突破到金丹巅峰;仿佛看到自己跻身金丹仙府的开荒团队,从此仙缘滚滚而来……

无数梦幻泡影中,一具尸骸自高空坠落,那尸体身着蓝金道袍,贵气逼人,生气未消的脸上,仍挂着一丝贪婪而残忍的笑。

云毯上,古白面色苍白,缓慢而颤抖着收起了手上的剑诀。

霞光膨胀的那一刻,强光不单刺到了古白的眼,也遮蔽了刘喜的视野,让他全然没注意到古白已第一时间就凝好了剑气,蓄势待发。

古白的确不是正牌元婴,只是个道基折损的残疾之人……同时,也是个见惯了世态炎凉,小人猖狂的残疾之人。他纵有万种“力不能及”,却绝不会有一丝一毫的疏忽大意。

刘喜自以为得计的伏击,古白甚至不需要看破,猜也能猜到了……

之后,老人歪过头,瞥了眼身后下坠的刘喜尸骸,灰白的瞳孔中流过一抹精光,那尸骸就陡然一震,继而化作无数齑粉,随风逝去了。

老人收回目光,无声地叹息,脸色越发灰败,身形也不由蜷缩……残兵一剑,自损八百,若非万不得已,他其实并不想出此绝手。斩杀刘喜不单损耗巨大,更有种种后患。

然而,看到身旁好梦正酣的乌名,老人只感到身上的疼痛都消减了几分,脸上更不由浮现出一丝笑意。

为了徒弟,区区损耗、后患,又何足道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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