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我在北宋当牛马 第5章 天赋点歪了

作者:明天oy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25-07-03 18:22: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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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天刚蒙蒙亮,李长安便爬起了身。

昨夜睡得并不踏实,脑子里一直盘旋着:谁能借?谁敢借?这第一户要怎么开口?要不要先去拜个村里的老里正?怎么防被富户套了名字……

思绪翻滚了一宿,好不容易熬到天亮,他索性坐起来,把自己写的“青苗粮借贷规矩”又翻出来看了三遍,确定没有错,再装进怀里。

今日,是该下乡实地跑一趟了。

可他刚穿好鞋,肚子就不合时宜地咕噜了一声。

“哎,这不能饿着肚子跑腿啊。”

说到吃的,李长安倒是早有准备。

昨天离开粮仓之前,他问老仓头先支了一斗陈麦。

那位老仓头虽脾气暴,但看李长安瘦得跟柴火棍似的,还是挥了挥手,说了句:

“也罢,你是放粮的,不能饿死。来,挑一斗陈麦走吧。”

李长安感激涕零。

但是光有陈麦也没办法下肚啊,他按着原主的记忆跑到隔壁张婶家去借磨盘。

张婶是个寡妇,年纪不过四十出头,平日里说话爽利,邻里也敬她能干。

李长安蹭到她门口时,本以为得听几句闲话,结果张婶看了他一眼,便撩起袖子把磨盘拎出来,又问了句:

“你光吃麦子能成?”

李长安连连点头。

张婶嘴角一翘,转身从厨房里翻出一小把野韭菜、两个鸡蛋,甚至还有半碗雪白的猪油,递过来道:

“你光是嘴上逞能,死要面子活受罪。这点东西,你拿去对付一顿也算有点油水。”

李长安愣了一下,心头一暖。

他接过食材,郑重作揖道:“张婶这情,我李长安记下了。日后但有还手之力,必不敢忘。”

张婶啧了声:“你这书生说话,酸得我牙都倒了,快滚快滚。”

回到屋里,李长安看着一盆面粉、一把韭菜和两个鸡蛋,还有半碗油,彻底傻眼了。

“食材是有了……可怎么做啊?”

他满脸苦涩地坐在灶前发呆。

前世他哪做过饭?米饭会煮,泡面会泡,至于发面、和面……别说做了,连看都没仔细看过。

他努力回忆,忽然灵光一闪——老妈以前经常给他做过煎饼!

“那玩意儿不就是面糊糊一摊,撒点菜,打个蛋,卷起来么?”

灵感乍现,李长安立马开干。

他把面粉倒进大碗里,往里加水。

结果……

“我去,太稀了!”

面糊稀得像水,根本没办法成型。

李长安满头大汗,只好硬着头皮加面粉,又怕不够干,又加水,一会儿又嫌稠,又加水……来来回回几轮操作下来,原本想做半盆面糊,结果一不留神,面糊“汹涌澎湃”,已经快满出盆沿了。

“完了完了,这玩意怕不是能摊三十张饼。”

他咬牙认了,抓了把韭菜切碎丢进去,再把两个鸡蛋磕进去搅匀。

又小心翼翼地取出张婶给的猪油,在鏊子(平底铁锅)上抹了一层,烧热。

“闭着眼来吧!管他是啥,最后能吃就成!”

咬牙闭眼,一瓢面糊倒下去,吱——一声响,香气腾地冒了出来。

他睁眼一看,竟然奇迹般地成了——面糊在锅面上迅速摊成了一个圆圆薄饼,边缘微微鼓起,气泡咕咕炸开,香味直往鼻子钻。

锅铲轻轻一揭,那饼皮半透明,能看见韭菜碎的绿丝,还带着蛋香。

李长安愣了一下,狠狠咬了一口。

“哎哟——脆的!还他娘的真好吃!”

一口、两口……他吃得两眼放光,嘴巴油得发亮,吃完三张,竟然还意犹未尽。

“我这……是不是天赋点歪了?该不是个厨子命?”

李长安摸着肚子,露出一个满足的笑容。

但笑容只维持了三息,他就严肃起来。

“吃饱了,该干正事了。”

他把剩下的几张煎饼卷好,用布包裹,塞进包袱里。又取出那几份誊写好的契文,一张张理平、叠好。

门一推,日头正盛,他背着包走出门,步履坚定。

村外的官道并不宽,昨夜的雨还未干,鞋底一沾就能扯出半寸厚的黄泥。

李长安背着布包,一路踏着水洼向西南走去。

他脚程不慢,出城不到一刻钟,已走出十几里地。

牛角湾就在前头六七里地,听说是魏县最穷的几个村之一。

一路走来,道旁村舍低矮破败,有的墙角坍了一块,用树枝草绳绑着撑着;有的屋顶竟露着窟窿,用破布糊了一层,看着就是风一吹就要揭起来的模样。

孩子没穿鞋,在泥里踩得咯吱作响,手上还提着刚拣来的野菜根。

老人坐在门边晒着残阳,腰弯得像弓,嘴里咬着根牙签,望着地头出神。

李长安脚步一顿,望着眼前一排斜歪的草屋,想起了前世某个冬天,他也曾随银行支行经理下乡“精准扶贫”,挨家挨户推广农村信用贷。

那时候也是泥路,也是土屋,也是满脸尘土的农户。

可回想起来,那些农民,哪怕穿得破旧,家里却总有一台电饭锅、一部老手机,炊烟里还冒着米香,村口有小卖部,门前是打牌的人群和孩子的笑声。

穷是穷,可是人有点盼头。

而现在,眼前这片地上,连“生气”都难寻一丝。

路两旁的庄稼地还没动工,地面干裂得像鱼鳞,沟渠里只有尘土和杂草。

稀疏的枯草在风里颤动着,来回打着摆子。

这些农民不光是没饭吃,连水都没得喝。

他握紧了手中的包袱,默默加快了脚步。

再往前,是村外的第一户人家。

低矮的土墙,墙角剥落得像一张被撕了边的纸。

屋门是歪的,一边勉强靠在石头上,另一边直接塌进地里。

门框上还吊着去年腊月的红纸春联,褪色泛黄,字都快认不清了。

门前晒着几张破蒲席,蒲席上摊的不是粮,而是挖来的树皮、草根,和几种看不出是什么的干黑叶子。

估摸着是用来熬汤的。

李长安站在门口,看了几眼,有个光脚的小男孩从屋里跑出来,衣服破得像鱼网,裤子系着麻绳,一手拿着树枝当剑,一手拎着鸡毛掸子,好像是在扮演将军“杀贼”。

他冲李长安瞪了一眼:“干啥的?”

李长安抬手笑了笑,没说话。

屋里,一个老妇人咳了两声,探头出来看了一眼,随后又缩了回去。

李长安收回目光,继续往前走。

风吹得人脑门疼,村口连个狗吠都听不见。

狗都瘦成了皮包骨,趴在墙角懒得理人。

他咽了口唾沫,收紧了袖口里的契约纸张。

在这之前,他确实想的是按规矩借粮按户、五户联保、灾年免责、书面立字。

这些规矩都对,也都公平。

但此刻他忽然意识到,人要穷到这份上,连押个手印都是奢侈的事儿。

不是他们不讲理,是他们已经没底气去讲。

也不是他们不愿赌,是已经没资格赌了。

李长安没再说什么,也没再看第二眼,背着包继续往前走。

他的身影在破败的村道间一寸一寸被拉长。

他不是救世主,不是圣人,也不是青天老爷。

只能——让他们多一点盼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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