称完瓜子两人才说起房子的事。
“我娘前两天给你打听到一户,但你一直没来也没给人回信,不知道现在他们家卖没卖。我带你回去看看?”赵平安看林庆安点头,便把挂在脖子上的绳子拿下来,又把绑在腰上拖箱子的两根木头撑子拿下来。
等他去把东西放到报亭,林庆安拉着他回了家。到家也没用去找他娘,赵平安直接给他指路去了那户卖房子的人家。
这个位置还不错,在主路的一个拐角上,旁边不远处有一个卖早点的小摊。
“黄大叔,黄大叔在家吗?”赵平安嘴里喊着推开虚掩的门,就见一个穿着背心手拿蒲扇的干瘦老头从里屋出来,看到两人还蹙眉打量了一会。
赵平安显然是认识对方的,“黄大叔你家房子卖了吗?这个我朋友就是我上次说的那个,他今天刚进城我就带他来跟你见见。”
经过简单交谈,林庆安得知这家里只有老夫妻俩,他们卖了房子打算去投奔隔壁县结了婚的独生女,外孙女要上学了,他闺女要上班,就让老两口去接送孩子做个饭。
一个想卖一个想买,房子临街是两间房,后面堂屋四间房,连带着一个大院子共七十平,最后定价九百八。林庆安也没还价,两方定了明天来过户。
当晚林庆安回去也没跟家里人提买房子的事,只是第二天走的时候悄悄带上了自己的户口本和印章。房子过户很顺利,老爷子答应三天内搬走,到时候钥匙会送到赵平安手里。
至此,林庆安的第一套房有了。一周后,他又在县初中附近的一条街上买了一套八十多平的平房,花了一千二。虽然房子不临街,但位置也不错在最西边靠着辅路。
这天,吃了午饭林庆军带着西瓜去鸡场跟林振东一起看门去了。剩下的人都坐在饭桌前吃西瓜,这瓜还是林庆安昨天卖完菜后去种瓜那个大队买的。买了一手扶车,只带回来五个,其他都在直播间卖了。
“你爹今天早上去鸡场转悠,在鸡窝里捡了一个鸡蛋,咱是不是得商量商量看看这鸡蛋到时候怎么处理。”刘怀英拿着刀又把那半个没切的西瓜切开,给四个孩子一人手里塞了一块。
蛋鸡从孵出来到下蛋是三个月,这批鸡送来的时候已经二十多天,加上喂的好,确实也该下蛋了。
林庆国吃着瓜点点头,“是得打算了,鸡说下就下,天这么热可放不了几天。”而且也不能等,两千只鸡要是全都开始下蛋,那一天怎么也能捡一千六七百个鸡蛋。
他抬头看了眼对面专心啃西瓜的林庆安,问:“老三,你同学这里每天能要多少鸡蛋,他要是收不了咱就往公社和县城百货商店送送。”
“就怕咱个人的去送,人家还不一定收。”
林庆安抬头,见全家人的视线都落在自己身上,突然看向刘怀英,“娘,你最近有没有算算咱卖菜一共挣了多少钱了?”
大家都在等着他说怎么处理鸡蛋的问题,他突然这个一问众人一下都没反应过来。
刘怀英吃了两块就停手了,见几个孩子也吃的肚子溜圆,便让刘翠带着她们去洗手擦擦背回屋准备睡午觉。
等孩子都走了,她又让林庆安去把院门关上,自己回屋抱了两个装麦乳精的罐子出来。罐子一打开,哗啦啦的钱就蹦了出来,甚至还有几张掉到了地上。
罐子里装的实在太多,刘怀英把另一个罐子给了林庆国,让他跟自己一起数,最后变成了大家一起数。卖菜的钱都直接到了林庆安的个人账户,为了回来交差他三不五时就要去银行提一次钱,怕穿帮每次要的都是零钱多。
刘怀英、林庆国、王守娟和林庆安四个人数数算算,足足用了半个小时才算出一个总数,看着纸上的数字他们三人都震惊了好一会儿没说话。只有林庆安一个人淡定的坐在那里美滋滋的拿起一块西瓜,啃的欢快。
“我的娘啊!咋,咋这么···多!”刘怀英缓了好一会儿才惊呼出声,说完还嫌自己声音有些大,压低嗓子挨个扫了一圈,“你们没数错吧?”
几人还没从震惊中缓过神来,但听到她问话还是摇了摇头。
没数错,从六月底收菜开始到现在九月过半,三个月他们挣了五千一百多。这还是减去了买手扶车那八百后的金额,不然就是六千。这个数,哪怕是双职工家庭也要好几年不吃不喝才能攒出来。
震惊之余,刘怀英的视线又落在林庆安身上。她可记得这小子两个月前就跟着同学做生意挣了五六千,现在两个月过去,不知道他现在挣多少钱了。
被人这么盯着,林庆安感觉后脖颈发凉,莫名有些心虚,“娘,娘你看我干啥?我也没数错啊!就是挣了五千多。”就这他还愧疚了好久,因为他挣到手的钱差不多是他们利润的八九倍。
更别说他自己在路上还经常收鸡蛋、西瓜和菜卖,那些钱的利润他可一点没跟家里分,一分一毛都进了他的口袋。
“你最近有跟你同学联系吗?”刘怀英问。
林庆安不知道她想问什么,但还是全神戒备小心回答,“前两天联系过,他说最近的生意比之前又好做些了,让我们只管放手去干。”他觉得他娘问这个话,是心里还对收菜这个事不踏实,所以就想给大家再助助力吃个定心丸。
结果话一说完,他就见刘怀英看着他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接着就听她说:“那你跟着他做生意挣多少钱了?是不是得过万了!”
就这数她都是咬了牙才喊出来的,万元户她之前想都不敢想,现在看着桌上这小六千块钱,她觉得自己敢想想了。
只是她没想到自己说的还是太少了,林庆安心虚的点点头,心说:我现在不是过万,是过了六个万了。但说出来的却是,“具体的我也没问,咱跟人做生意最起码的信任得有,但两万块钱是有的。”
震惊一波接着一波。一听两万块,别说一直坐在这里的林庆国和王守娟,就连刚哄睡孩子回来刚迈过门槛的刘翠都愣在了原地。
他三叔说多少?刘翠以为自己听错了,视线落在林庆国身上,眼角瞥到桌上那一摞摞整整齐齐的钞票,用力咽了下口水。娘啊!那得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