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堡的灯光大多已经熄灭，只有大厅还亮着一盏昏黄的灯。
顾淮坐在电脑前，指尖在键盘上轻轻敲击，屏幕的蓝光映在他专注的侧脸上。
窗外，尼斯的月光洒在海面上，碎成千万片银色的光斑。
忽然听到脚步声，顾淮微微抬头，只见是穿着睡衣的金泰妍正缓缓走下楼梯。
“顾PD这个时间还在工作？”金泰妍好奇地问道。
顾淮微微颔首：“在看今天的摄制片段，整理下思路。”
“今天的拍摄还顺利吗？”金泰妍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双手不自觉地交叠在一起，指尖轻轻摩挲着。
顾淮的目光在她手上停留了一瞬，嘴角微微上扬：“很顺利，尤其是你最后弃暗投明那段。”
他故意加重了最后四个字的语气。
金泰妍的耳尖悄悄泛红，她假装整理睡衣袖口：“那个，我也是被逼无奈。”
“是吗？可这段画面里，你笑得比谁都开心。”顾淮将电脑屏幕转向她。
屏幕上定格着泰妍被成员们围住时，嘴角掩饰不住的笑意。
金泰妍别过脸去：“顾PD是在取笑我吗？”
顾淮摇了摇头：“怎么会，我只是在庆幸自己选你做卧底的决定。”
“为什么这么说？”金泰妍看着顾淮好奇地问道。
顾淮缓缓合上笔记本电脑，有些出神地说道：“罗PD总是跟我说，做真人秀，最重要的永远是如何把嘉宾最真实的样子挖掘出来。”
说到这里，顾淮笑着看向金泰妍：“泰妍xi，你现在这个时间仍然没睡觉，是在担心吧。”
仿佛被说中了心事，金泰妍点点头：“内，在担心明天的拍摄。”
“成员们很久没有在人多的地方集中拍摄，而明天的拍摄又是在市场，我担心……”
不等金泰妍说完，顾淮就开口道：“你是在为成员们担心？”
金泰妍点点头，发丝在火光中泛着柔和的棕色：“好像已经成了习惯，只要是团体活动，我总是想保护好每一个人。”
“这就是刚才我为什么说庆幸选你做卧底。”顾淮声音很轻。
金泰妍疑惑地歪头。
“因为你比任何人都了解成员们的弱点和长处。”
顾淮的目光落在壁炉的火光上：“今天的挑战，你本可以让她们输得更惨。”
金泰妍的手无意识地收紧：“我做不到。”
“这就是重点。”顾淮转头看她：“即使扮演反派，你依然在保护她们。”
此时，夜风轻轻拂过窗帘，带进一阵淡淡的海盐气息。
金泰妍感觉胸口有什么东西在慢慢融化。
“放弃任务，和成员们一起庆祝。”
顾淮的声音很轻：“这才是真正的金泰妍，不是吗？”
“顾PD很了解我？”金泰妍睫毛微微颤动，半晌后半开玩笑地问。
顾淮摇头：“只是观察。做PD的习惯。”
他顿了顿：“就像我知道你其实很紧张这次综艺。”
金泰妍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这么明显吗？”
“你在镜头开启前总会不自觉地摸耳垂，这是紧张时候的小动作？”顾淮微笑开口。
金泰妍惊讶地看着他，月光下她的眼睛格外明亮：“连这个都注意到了？”
“职业习惯罢了。”顾淮轻声说：“不过……”
“不过？”
“我更想知道，为什么紧张？按理说拍综艺对你们来说应该是家常便饭。”
房间内逐渐安静，海风拂过，带来远处海浪的声音。
金泰妍沉默片刻，终于开口：“太久没做这类综艺了，怕自己做不好，怕成员们不适应，怕……”
“怕综艺拍出来大家觉得少女时代光芒不在？”顾淮看金泰妍沉默，接过话头。
金泰妍点头：“我们出道已经11年了，不再是当初无所畏惧的年纪。”
“但你们依然是少女时代。”
顾淮的声音很坚定：“今天的拍摄足以证明，你们身上的光芒从未褪色。”
金泰妍看向他，月光映在她的眼眸中，像盛满了星光：“谢谢你的夸奖，PD nim。”
“叫我顾淮就好。”顾淮开口道。
“内，顾淮xi。”她调皮地眨眨眼。
只是看着顾淮疲惫的神色，金泰妍继续说道：“顾淮xi，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嗯？”
金泰妍轻声问道：“你为什么对这个综艺这么认真？甚至熬夜看素材。”
顾淮愣了一下，昏暗的灯光映出他深邃的轮廓：“因为这是我的第一个独立企划。”
金泰妍微微睁大眼睛：“第一个？”
顾淮点点头：“之前在请给一顿饭是做执行PD，节目也不是我策划的，这次是第一次独当一面。”
金泰妍注意到他眼下淡淡的青色：“所以，你也很紧张？”
顾淮轻笑：“比你摸耳垂的次数还多。”
金泰妍扑哧笑出声。
她忽然觉得这个PD很有趣，固执的时候让人觉得强势，专注的时候给人的感觉像工作狂，可现在又很幽默。
金泰妍笑着说道：“但今天的拍摄很成功啊。”
“因为遇到了好的嘉宾。”
顾淮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你们让我看到了真正的少女时代。”
金泰妍感觉心跳漏了一拍，喃喃道：“我们只是，做自己而已。”
“这很难。”顾淮的声音低沉：“在镜头前做真实的自己。”
“所以，你担心拍不出好节目，我担心表现不好，结果我们都超常发挥了？”金泰妍笑道。
顾淮也笑了：“证明我们合作的还不错。”
两人相视一笑，月光下，某种无需言语的理解在悄然生长。
金泰妍突然眯起眼睛：“顾淮xi这么拼命工作，该不会是想证明给谁看吧？”
顾淮挑眉：“比如？”
“比如，罗PD？”泰妍狡黠地眨眨眼：“或者，某个特别的人？”
顾淮无奈摇头：“泰妍xi这是在打探我的私生活吗？”
“只是好奇嘛。”
金泰妍吐了吐舌头：“毕竟你都把我的小动作研究透了。”
顾淮看着她孩子气的表情，突然说道：“其实是因为我父亲。”
金泰妍立刻安静下来。
“他总觉得做综艺不够正经。”
顾淮的声音很平静：“这次，我想证明给他看。”
月光下，泰妍看到这个一贯沉稳的PD眼中闪过一丝倔强。
她轻轻说道：“你会成功的。”
顾淮看向她：“这么确定？”
“当然。”
金泰妍扬起下巴：“因为少女时代可是从没让人失望过。”
顾淮失笑：“这算什么理由？”
“最好的理由。”
金泰妍站起身，月光勾勒出她纤细的轮廓：“不早了，明天还有拍摄，也该休息了。”
顾淮点头：“晚安。”
“晚安。”
金泰妍走到楼梯口，突然转身：“这次综艺拍摄我会好好配合的。”
她的眼睛在月光下闪闪发亮：“毕竟，这是我们共同的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