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不相欠？”
楚空空的话音还在楚道临的脑海之中回荡。
他离开了，说是要去帮楚家解决麻烦。
从始至终，这位上上任大长老都没有露面，一直隐藏身形。
用他的话来说，就是担心出现骚乱，耽搁时间。
他应该是担心几位长老看到他的面容，产生过激行为。
毕竟，二长老和四长老至少超过百岁，曾亲历过当年的事情。
不过这样也好。
要是几位长老在无意间激怒对方，被对方伤到或是顺手宰了，那就难解决了。
对于楚空空的话，楚道临没有全信。
就比如他的最后一句话，明显藏着帮太上长老开脱的嫌疑。
如果他与太上长老真是父子关系，这种说法就显得十分合理。
旁边，囚凤没走，继续隐藏身形。
她的身上还留着楚空空的灵力，将她罩住，护她平安。
囚凤看了一眼红烛头顶上那只蜈蚣。
她认识，却没有理会。
圣教已灭，过往已成云烟。
她的心里只有自家夫君，只想等待夫君回来，带她离开。
“少家主，那位走了？”
这时，三长老颤声问道。
“嗯，说是去将帮家族解决麻烦去了。”
楚道临说完。
二长老和四长老明显松了口气。
相比于其他人，他们对楚空空的恐惧感是最强烈的。
“少，少家主，我先去镇魔塔看看，那位还在不在。”
二长老说着掏出一块巴掌大的石质令牌，那是开启镇魔塔石门的钥匙。
“去吧！”
楚道临点点头，也想让二长老去证实一下。
其他人都没有说话，像楚道临一般，都将目光放在镇魔塔上面。
那位哑婆婆也没有趁机捣乱，通过本命虫静静看着，主要关注二长老手中的令牌。
她不知道，自己想要救出的人，其实已经出来了。
楚道临瞥了红烛头顶上的蜈蚣一眼，接着看向镇魔塔。
说起这座镇魔塔。
自从楚空空之后，每一任家主都尝试炼化过，却没人能够炼化成功。
也不知是楚空空在炼化的时候动了手脚，还是因为家主的实力太低。
这也造成镇魔塔一直无人掌控，需要依靠令牌进入，沟通塔灵，才能知道里面的情况如何。
不多时，二长老走了出来，关上塔门。
看他失魂落魄的表情，楚道临就已经知道结果。
“少家主，第九层……空了。”
二长老深吸一口气，调整好状态，肃然道。
“空就空了，空空，空空，正好应景。”
楚道临说着猛然转头，看向东北方向。
那里出现了惊人的灵力波动。
这就是他说的麻烦？
楚道临的眉头挤出一个“川”字。
这种波动很强烈，强烈到让他不敢产生任何对抗的心思。
就仿佛凡人遇见的飓风，只想远远离开，不愿靠近。
“是元婴吗？”
楚道临喃喃道。
波动很快消失。
下一秒，又出现在西面远方。
就在这时，一道苍老的声音从南方响起。
“道友见谅，老朽只是听说有妖魔祸乱楚家，奉命前来帮助楚家斩杀妖魔。”
“哼！斩杀妖魔？我楚家干干净净，哪来的妖魔？”
楚空空的声音从西方传来，显得无比冷硬。
“有没有妖魔也要探查一番才能做出决定，毕竟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嘛。”
东北方向的元婴修士出声道，听声音是个女子。
“怎么，我那一拳还没让你清醒过来？还是你认为，三位元婴联起手来能让我感到惧怕？”
楚空空冷漠道。
说完，就见三个方向同时出现强烈的响动，以及强悍至极的灵力波动。
楚空空仿佛一分为三，出现在楚家三面，进行对敌。
轰！轰！轰！
响亮的碰撞声不断响起，传到楚家所有人的耳内。
“瞬雷步？”
楚道临低声道。
虽然看不到战斗场景，他却能猜到一二。
应该瞬雷步的瞬间移动，造成了这种场面。
“没错，这就是瞬雷步，只要在大成之后，打破某种界限，就能领悟出来的瞬移妙法。”
这时，楚空空的声音在楚道临的耳边响起。
就算是以一敌三，他竟然还能分心传音，还是远距离传音。
这种实力，着实令人震撼。
“不过，说到瞬雷步，你的悟性可比我厉害多了。
竟能在大成之前，领悟出瞬移雏形，真是后浪推前浪，让我产生一种自己已经老了的错觉！”
楚空空还在传音，赞叹道。
“空空长老说笑了，我只是运气好了一点。”
楚道临没有自傲，平静道。
那是顿悟造成的，可遇不可求，他没有被强者的夸赞冲昏头脑。
“呵呵，你这小辈不错，有如此心性，将来肯定能走得更远。”
他顿了一下，改变语气继续说道：
“你有没有想过离开家族？要不要随我一起出去闯荡一番？”
这是他的邀请，真挚的邀请。
他觉得楚道临很顺眼，特别是两人同样都是道魔双修，还都姓楚。
在他看来，这是缘分。
让他产生一种想要好好培养的冲动。
从而弥补当初犯下的错事，填补心头的亏欠。
“离开家族？没想过。”
如果没有系统，楚道临可能会动心。
只不过，他的道途依托在家族之上，留下来才是最好的选择。
“你放心，我对你没有什么想法，更不会用你练功或是压制魔性。
我之前说的是真话，曾经的那个楚空空真的已经死了。”
楚空空还以为楚道临担心被他当成练功的资粮，认真解释道。
只不过，就算楚道临知道他说的是真话，也不会同意。
更何况楚道临不确定他说的是真是假，更不会胡乱点头。
“空空长老，我和你想法不同，只想留在家族，把家族发展壮大，直到超过主家。”
楚道临的话音落下，就让身旁的三位长老侧目看来。
楚空空对他的说法嗤之以鼻：“愚钝！”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超过主家？
你难道不知道主家的底蕴有多深，势力有多强，仅凭这点破地方，能与主家相提并论？
除非做梦，否则，你这辈子永远无法超过主家。”
他说得斩钉截铁，却让楚道临的眼睛亮了一下。
“空空长老，那你要不要打个赌？就赌我能不能带领族人超过楚家。”
闻言，楚空空沉默半响，笑了起来。
“呵呵，你想怎么赌？赌注，时限。”
他觉得这个小辈很有意思，竟然将他气笑了。
同意了？
楚道临愣了一下。
他本是灵光一现，随口说说而已。
没想到这位空空长老会答应得这么果断。
会答应这种幼稚的打赌行为。
不过，这样才好。
楚道临很快调整好心态，平静道：
“赌注你来定，时限千年。”
“千年？”
听见楚空空发出疑惑的嗓音，楚道临连忙开口道：
“如果空空长老觉得长了，五百年，或是百年也行。”
“百年吗？好，就百年。”
楚空空很快做出回应。
他不信，楚道临能够做到。
不过，就算真的出现奇迹。
就比如主家被灭，只剩他们云州分家之类的状况。
让楚道临胜了，他也不会吃亏。
毕竟赌注由他来定。
“那空空长老，赌注是什么？”
楚道临问道。
他根本不在乎赌注。
问这句话也是为了遮掩自身的真实目的。
“赌注我暂时还没想好，夫人，你觉得我该选择什么样的赌注？”
夫人？
闻言，楚道临愣了愣。
他不知道，楚空空与他交流是通过对方留在囚凤身上的灵力进行中转。
不然相隔这么远，楚空空的灵识又没有延伸到此地，根本听不见他说了什么。
而且，他的传音也让自家夫人也听到了，免得她瞎担心。
“夫君，我觉得赌注可以是你们相互答应对方一个合理的要求，就比如让这位少家主跟着你游历四方。”
囚凤觉得有趣，笑着说道。
她的声音在楚空空留下的灵力屏障内部回荡，没让其他人听见，包括楚道临。
“还是夫人聪明，那就这样决定了。”
楚空空心情大好，将自家夫人的话转述给楚道临听，“小辈，你听好……”
“可以，但是既然是赌约，我们是不是要举行一些仪式？避免毁约的可能性出现。”
楚道临听完，一脸认真道。
“哦？你想让我对大道起誓，还是对心魔起誓？”
楚空空停顿一下，刻意点明：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修炼了心魔道的秘法，能够孕养心魔，召唤心中魔对敌。
对心魔起誓，应该无法对你产生约束才对。”
他说的心魔道，是赤炎教的另一门魔道功法。
明显，他将楚道临的天赋误认为是这种功法造成的，因为两者很像。
这是一个误会，是他在镇魔塔内观察楚道临的时候，产生的误会。
“说到这门魔功，我觉得你应该小心一些。
这门功法太过邪异，极容易反噬自身，为心魔做嫁衣。
你最好还是改修其他，比如赤炎圣教的炎魔道和天魔道，那两门功法与我楚家的雷火真元法很是契合。
择其一，共同修行，才能降低魔元与灵力的冲突。”
楚空空好心提点道。
从这里也能看出，他是真的很看重楚道临这个小辈，不想他重蹈覆辙，变成自己曾经的样子。
“多谢空空长老提醒，我会小心的。”
听出对方是好意，楚道临诚恳道谢。
“用不着谢我，你只要记住我说的话就好，等我赶走这几个混账玩意，就会与你一起当面对着大道起誓。”
楚空空说完，能明显听见周围传来的动静变得更强烈。
“好。”
楚道临本想说出真实想法，又担心影响到对方战斗。
想了想，还是选择等他回来再说。
他的想法其实很简单，就是想要多一位修炼搭子。
想要，楚空空的一滴血。
所谓打赌，都是围绕着这个目的进行的。
楚空空这种本家强者，如果错过了，可能会让人抱憾终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