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羽族交易所的热闹恍若隔世，林凡此刻已站在另一个极端。
一座通体漆黑的摩天大厦，没有生命，没有光彩，像一柄刺破天穹的黑铁凶剑，静立于赤羽星的角落上。
这里没有悬浮奇观，没有璀璨光幕，唯有死寂，一种能吞噬光与声的绝对死寂。
空气中那若有若无的紧张感，是悬在每个踏入者头顶的无形利刃。
林凡敛去一身锋芒，气息普通得如同路边一颗石子，默然踏入大厦。
冰冷的扫描光束如电光一闪。
“认证身份，或出示信物。”机械合成音毫无情绪起伏。
林凡一言不发，将那张四星紫金卡贴上感应器。
“滴！认证……四星紫金客户！尊敬的贵宾，竭诚为您服务！”
机械音从冰冷到谄媚的切换，快得滑稽，透着对金钱最赤裸的膜拜。
前方，厚重的合金大门无声滑开，门后是通往深渊般的幽暗通道。
林凡迈步而入，通道两侧的墙壁上，无数能量光点明灭不定，构成了一张笼罩整个黑市的监控天网，审视着一切异常。
通道尽头，是一个更加空旷死寂的大厅。
数十个窗口整齐排列，每个窗口都被一层隔绝神念探查的能量薄膜笼罩。
他随意走向一个窗口。
窗口后，是一名眼神锐利如鹰的天羽族人，他瞥了林凡一眼，神情冷漠，仅是公式化地点了点头。
“我需要情报。”林凡的声音平静，却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什么类型？”窗口后的天羽族人问道，手指在光脑上悬停。
“关于整个原始宇宙。”
林凡直视对方，一字一句。
“所有已知的种族、势力、强者……最详细，最全面。”
“钱，不是问题。”
天羽族人敲击光脑的手指猛地一顿，他抬起头，鹰隼般的目光第一次真正地审视林凡，锐利得仿佛要将他的灵魂刺穿。
“信息情报确认。”他声音低沉，“售价，三亿宇宙晶。一次性，买断。”
情报，宇宙中最昂贵的商品，没有之一。
“给！刷卡。”
林凡的回答甚至没有一丝停顿。
那张四星紫金卡被他直接推了过去。
看到这张卡，窗口后的天羽族人不再多问半句废话，双手接过卡片，迅速完成了操作。
“交易完成。”
他将卡片与一枚鸽蛋大小、质地冰冷的黑色水晶球，一同递还给林凡。
“情报已存入，精神力触碰即可读取。三百六十道加密，阅后即毁。”
林凡接过水晶球，转身就走，干脆利落，没有半点拖泥带水。
……
回到戒备森严的庄园，林凡直接进入修炼室。
他盘膝而坐，将那枚冰冷的黑色水晶球置于掌心。
一缕神念，探入其中。
轰——！
一幅浩瀚无垠的全息宇宙版图，在他的意识中被展开！
无数星域、星系、种族、文明，如亿万枚棋子，清晰无比地烙印其上。
他首先看到的，是自己目前所在的这片区域——天羽族疆域。
在浩瀚的宇宙版图中，它渺小得只是一个偏安一隅的尘埃角落。
其疆域周边，环绕着几个实力相近的邻居：常年与天羽族爆发摩擦的雷族；由纯能量生命体构成、神秘莫测的星灵族；以及他不久前才打过交道的，以冶炼锻造立身的锻骨族。
这些族群，包括天羽族在内，最强者，不过是初等宇宙尊者。
这些种族文明代表的文字光点都是绿色的。
他的意识被这股洪流裹挟，顺着情报构筑的版图，疯狂向着宇宙中心冲去。
越靠近中心，星域越是璀璨，文明越是强大！
沿着天羽族掌控的疆域向着原始宇宙中心靠拢的时候，林凡看到了无数的种族名称，这些种族文明绝大部分都是绿色的光点，偶尔夹杂着蓝色的光点。
林凡知道这蓝色的光点代表着这个种族有中等宇宙尊者坐镇。
再向内靠拢时间，蓝色光点逐渐开始变多，并且出现了代表高等宇宙尊者的黄色光点和代表宇宙霸主的橙色光点。
最后在接近原始宇宙核心的外围，只有黄色光点和橙色光点了。
密密麻麻有着数千个之多。
其中，几个如雷贯耳的名字跳了出来！
人族！
妖族！
机械族！
虫族！
晶族！
狱族！
这六大巅峰族群，已然崛起，和周边成百上千的种族文明，彼此征伐不休，每一秒都有无数星辰在战争中化为宇宙的尘埃！
林凡的心神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碾压与冲击。
他本以为自己身为特殊生命，就算不是时代的弄潮儿，也不至于落后太多。
现在才明白，原始宇宙从诞生之初便是血腥的修罗场，有太多的天才出现，经过近百纪元的演化，早已天骄遍地！
他的意识继续攀升，越过那些征战不休的强大族群，最终抵达了整个原始宇宙的最核心，那个至高无上的存在——
那唯一的血红色光点，祖神教！
原始宇宙本源意志的守护者！
宇宙运转秩序的维持者！
它遵循宇宙本源意志，向全宇宙传播修炼知识，引导万族成长。
它从不参与任何族群争斗，却拥有着整个宇宙最无可争议的武力！
三位祖神！由原始宇宙意志亲自册封，每一位都是俯瞰时代的顶尖宇宙之主！
八大兽神！代表金、木、水、火、土、风、雷、光八大本源融合法则的宇宙之主！
更有无数来自宇宙各族的顶尖强者，以成为祖神教的附庸为毕生荣耀！
“原来此时的祖神教，是如此……独一档的庞然大物！”
林凡猛然睁开双眼，掌心的黑色水晶球已悄然化为飞灰。
震撼、凝重……最终，所有的情绪都沉淀、压缩，化为一股足以灼烧灵魂的狂热！
他没有深呼吸，也没有握拳，因为此刻他整个胸膛都仿佛被点燃，翻腾的不是战意，而是对这个波澜壮阔时代的无尽渴望！
“坐井观天……我才是那只青蛙。”
他自嘲一笑，笑声中却没有半分颓丧，只有冰雪消融后的极致冷静。
“原来，这舞台……这么大！”
界主？在那些宇宙霸主、宇宙之主面前，连当尘埃的资格都没有！
他眼中的迷茫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磐石般的坚定。
不朽……宇宙尊者……宇宙之主！
一个个清晰的目标在他脑海中烙印成型。
“那就定个小目标。”
林凡的目光穿透了修炼室的墙壁，仿佛看到了宇宙的尽头。
“先成宇宙之主！”
不久的将来，宇宙各族都将迎来宇宙之主的井喷时代！
“而那一场场围猎八大天生兽神的饕餮盛宴，就是原始宇宙初期最盛大的机遇！”
他的野心，在这一刻被彻底点燃，化作燎天之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