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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不谈朱棣在这边伤春悲秋,却说朱高煦在诊房里面缝针,只觉心中颇为舒畅。

他虽被蒙着脸,却能感觉到一双小手在自己额头上按来按去。

要说他也没少治伤,可从未有过今日这般轻松写意,不仅头上不疼,给他治伤的还是女子,凭添了不少心理抚慰。

他心想,老四在这果然享受,既有诸多金银财宝受用,便连治病也是这般软榻美人。

来日等他就藩之后,也得搞一个这样的医院,全部装满了女医。

如此一来,来日便是受伤,想来也不会像以往那般煎熬才是!

这么想着,朱高煦眼前已然浮起了画面,画面之中,他再度大战,浑身是伤,可给他治伤的,却变成了眼前的女子。

想了一想,他脸上不由露出了一丝笑容,可随之,他却是猛地反应过来,暗道女子真是红颜祸水!

本来他是一心想当皇帝的,现在却因为一个女子想要就藩,简直丧了心智。

即是看上了人家,直接问人家是否婚配即可,难不成当他亲王的王妃,比不上当大夫要强?

想到这里,他也不再犹豫,索性开口询问道:“大夫,方才还未询问,不知姑娘芳名?”

江宛筠正在进行着手术,忽听这一句半白不白的问话,顿时噗嗤一笑:“你这人,来琼州多久了,话都说不利索!”

若是别人这么问,朱高煦多半是要恼怒的,可此时他听着,却没感觉丝毫冒犯。

“咱今日才到的琼州,怎么说话就不利索了?难不成琼州本地人不这般说话不成?”

“那是当然!琼州现在可没那么多繁文缛节!”江宛筠应了一声,又笑道:“我看你人挺实在,我叫江宛筠,你可记下了?”

“江宛筠?宛筠二字好啊!宛者......”朱高煦想展示一下自己才华,可愣了一会儿,却没找到什么典故。

他一时正尴尬呢,却听江宛筠道:“宛者美也,筠者竹也,你是不是想这么说?”

“是了是了,好个美竹!”朱高煦忙答了一句,不料江宛筠却是咯咯直笑道:“你这人却是有些意思!”

她这么一笑,声如黄莺,又如清泉,听得朱高煦心里痒痒的,忙又道:“那不知姑娘可曾婚配?”

他正觉得气氛良好,然则此话一出,对面传来的声音却冷了下来:“你问这个干什么?”

朱高煦听得心中一急,忙解释道:“只是我见姑娘年纪也不小了,若是在大明,估计早已嫁做人妇,故有此问。”

“噢!”江宛筠淡淡的应了一声,随后唇齿轻启道:“还没有,我们琼州不讲这个!”

朱高煦听得对方没嫁人,心中顿时一喜,忙问道:“那在琼州讲什么?”

“讲个婚恋自由!琼王有令,自永乐八年开始,不得买卖人口,不得强迫子女婚嫁,若两者有意,即可领证结婚,父母不得阻拦。”

“那万一父母强迫又当如何?”朱高煦一脸疑惑,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古以来都是如此,老四连这个都要改革?

“强迫那就报警呗,接受不了就要逐出琼州!”江宛筠说着,又道:

“琼王这也是为了我等女子着想,似如大明,十三四岁婚配,入了婆家便要整日受气,一辈子也便只此。”

“现在施了这令,似我等也可择夫了,若无良配,也可自己做主,外出做工。”

“左右都有一份收入,不需受制于人,比起之前任打任骂,如今总算也是个人了。”

“在琼州,女子也可做工?”朱高煦眯起了眼睛道:“那若是一直不婚配又当如何?”

“不婚配便不婚配!”江宛筠自顾自的说着:“依王府之律,男子以三十为限,女子二十八为限,若不婚配便需相亲。”

“若是实在相不上,便可独身过一辈子,交够保险二十年,官府便可帮助养老,总之是不用愁的。”

“然则琼州上下还未有那般不婚配者,现在都知道做工赚钱,多生一个便多一份人力,不少人看着凑对,也就直接领证了。”

“总之,在琼州一切皆有律令,只要遵守律令,即便是个女子,也能活出个人样!”

说到此处,她拿起了剪刀,剪断了蚕丝,起身掀开了帘子道:“好了,结束了!”

“七天之内,不能吃发物,忌酒忌辛辣,饮食清淡,不要让伤口碰水。”

“十二天以后拆线,我给你开点消炎镇痛药,疼得受不了便可吃上一片,一天最多一片!”

朱高煦重见天日,定眼一看,就见江宛筠已经重新坐到了桌前,开始书写了起来。

见得此状,他有些犹豫的问道:“那姑娘为何还未婚配,莫非是没有意中人?”

江宛筠闻之,并没有回话,停顿了好一会儿,方才继续书写,边写边道:

“辛稼轩曾言: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情与貌,略相似。”

“然则在琼州,多得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萍水相逢,问那么多作甚......”

她停下了书写,站起身来将一张纸递给了朱高煦道:“拿上交予于詹事,去楼下药房取药,再把医药费缴了便可出院!”

朱高煦听着,耳里只是听着那句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心已经凉了半截,拿上纸张便即行出。

他一出来,却见朱棣等人都坐在椅子上,依照江宛筠的吩咐,递纸给了于谦。

于谦看了一眼,便起身对众人笑道:“诸位,手术已经完事,可以走了!”

众人看着朱高煦头上那精致的封口,都是暗暗点头,又听于谦说可以走了,纷纷起身欲走。

唯有朱棣看着朱高煦失魂落魄的模样,皱了皱眉头道:“老二,想甚呢,走吧!”

朱高煦听着,突然摇了摇头,上前一把抓住了于谦的手道:“于詹事,可否借一步说话?”

于谦见状,不由看了朱棣一眼,朱棣轻轻点了点头,于谦这才回应道:“自无不可。”

随之他便带着朱高煦来到了楼梯拐角,朱高煦忙将方才之事告知,又问道:“于詹事可知这位江大夫意嘱何人?”

他自觉自己也算身材高大,相貌堂堂,不料好不容易看上一个女子,人家却是早有所属。

他倒想看看是什么样的男人,能叫江宛筠说出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这等感慨来。

而于谦听此,便是一阵苦笑道:“贵人莫不是看上了江姑娘?可此事便是告知贵人也无甚用啊!”

“这你不须管,只需告知何人,我自有计较!”朱高煦一脸的坚定,他想要的,除了皇位之外,还没有什么得不到的。

“这...这...这......”于谦见他这样,微微一叹道:“罢了,此事实则我也不知,不过可一告知贵人一句话,叫做‘琼州少女多怀春,十人九个思琼王’。”

“此非杜撰之语,乃是琼州谚语,百姓口口相传,在下这么说,贵人可懂了?”

解释了一番,他索性又退回去招呼朱棣等人,独留朱高煦愣在原地,喃喃念道:“琼州少女多怀春,十人九个思琼王?”

他还以为是什么人让妹子在这里魂牵梦绕,没想到居然会是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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