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这到底发生了什么？剑皇境的石万天竟然在给一个道修晚辈行礼？”
“石万天说谢他指点，难道说……这个牧玄让他想通了什么？”
“应该是了，道修一门本就是洞悉心境，驱而破之，或许石万天心境心障已解。”
“我的天，他竟还能指点皇境强者的心境！”
“……”
石万天的这无比郑重的一鞠躬。
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在后方那些修行者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这石万天可是界北剑域十大家族之一石家的族长，修为更是达到了剑皇级别。
可反观牧玄！
身上一丝灵气没有不说，甚至修的还是最差的道修一门。
而他居然能让石万天这种强者甘心行礼？
“所以……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同样懵逼的还有牧玄。
石万天的这一礼连他都猝不及防。
而他刚才说的那些话，纯粹就是抓住了对方言语中的破绽，带着点后怕和发泄怼回去的说辞而已。
怎么会让他道谢？
“各位仙友，你们的等待是有价值的，牧小友确实有老天师之风采，甚至……老夫观其洞悉之犀利，犹有过之！”
还没等牧玄询问，便见石万天脸上带着一种豁然开朗的笑容，转身为他正名：“诸位大可放心将门下子弟交托与牧小友，定不会让你们失望。”
“哦？”
见石万天这等剑皇强者都对牧玄都是夸赞之词，众人纷纷好奇上前：“石兄，不知牧玄……小友做了什么？竟让你有如此赞誉？”
“呵呵，自然是心境之破！”石万天捋了捋本就不长的胡须，笑着道。
“是何心境之破？”众人更加好奇，连声追问。
“自然是剑修之心……”石万天笑了笑，却并未直接言说，而是先将目光看向牧玄。
毕竟，这涉及到牧玄方才的‘点拨’、
“石前辈但说无妨！”
目光交错。
牧玄也从恍惚中回神，迅速压下心头的荒谬感，面上维持着那份淡然谦和，微微颔首。
且不管是不是歪打正着。
有了石万天这等强者做自己的背书，当下危机算是解了。
当然。
他也很好奇，这石万天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而有了牧玄的默许，石万天也将刚才与牧玄短暂交锋中的玄机讲与众人听。
“老夫乃剑修一门，剑修，刃之舞者，稍有不慎便会自伤，若心疑剑必遭剑疑，故剑心亦自心，心之所决，剑必往之……”
说着，他顿了顿，言语中带着一丝自省与后怕，接着道：“刚才我心已有挥剑之意，却因顾及身份修为与旁人之言，心之所决，剑却未往，所以……”
石万天苦涩摇头，目光再次看向牧玄，带着感激的目光继续道：“幸得牧小友慧眼如炬，一句‘为何犹豫’，一句‘这便是剑皇心境’直指老夫心中剑缺，故此破剑心之境。”
说完。
他言语止住，面向牧玄，再次郑重拱手：“牧小友对其心境洞察之犀利，老夫佩服。”
“石前辈谬赞了！”
牧玄汗颜！赶忙回礼。
只是心中却是一万头神兽奔腾而过。
这特么也行的吗？
我刚才就找个破绽怼他发泄一下情绪而已，竟能让他感悟了这么多。
这修仙界的人，还真是……让人琢磨不透啊！
“原来如此……”
见牧玄承认，那些修仙者们再看向牧玄时，眼神彻底变了。
最后的那一丝怀疑也被敬畏和渴望取代。
要知道！
一开始他们可不信牧玄这看起来不过二十的年岁，能继承老天师的衣钵。
可现在连石万天这种剑皇强者，心境都有所突破。
那还能有错？
只不过……
“石兄，不知你心境之破后，所获几何？”
收回目光，先前那位阻拦石万天的修士忍不住开口，问出所有人都关心的问题。
心境破了，那定然有所收获吧？
石万天乃剑皇境强者，想要突破那么一阶都需耗费大量资源与心血。
不知这次经过牧玄指点之后，是否有所松动？
“此处人杂，待我寻一静处便可直接破第五阶之境了。”
石万天挺直了腰板，满是自信的捋了捋胡须回答。
“嘶……可以直接突破了？”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皇境进一阶便千难万难，这仅仅被牧玄指点几句，便可直接进阶？
这牧玄道修破境之法，也未免太恐怖了些吧。
此时他们目光猛然转向牧玄，眼里带着炙热。
牧玄：“？”
看着那些修行者像是大灰狼看小白兔一般的目光看向自己，他下意识的想要躲闪。
可还没等他有所动作。
便见那些修行者们拉着自己带来的子弟，如恶狼般围了上来。
“牧小友，这是我那不成器的孩子，今后劳烦牧师好生调教，若敢不听，照死打便是。”
“牧小友，这是老夫的关门弟子，只因修出心魔无法自除，还望牧师相助。”
“牧小友，这是我宗圣女，情魔难除，万望费心！”
“牧小友……”
有了石万天‘珠玉在前’。
那些修行者哪里还会对他怀疑，这会儿更是赶紧把自家子弟推至前来请牧玄指点。
或驱除心魔，或稳固修行，或帮忙突破。
看着这些热情的修行者。
牧玄只觉一阵头大。
这石万天突破都是他自己脑补的啊，我没想他会突破啊。
只是……
说这话他们现在还会信吗？
“诸位前辈！诸位前辈！”
眼看自己要被这群热情过头的‘家长’和‘问题儿童’淹没，牧玄抬手虚按，语速飞快道：“诸位前辈，请先冷静，听小子一言……”
压下声音。
牧玄深吸了一口气，赶紧找了一个推脱之词，再次道：“诸位前辈，小子修为低微，实在无法授法多人，而且千人千面，万心万魔，也不可以一方解之啊！”
他试图用‘能力有限’和‘因材施教’的道理将众人劝退。
可那些修仙者一听他这么说，却更加来劲了。
千人千面，万心万魔？
这牧玄果然有东西。
要知道。
每个人的修炼不同，境遇不同，所产生的心境自然也不尽相同。
心魔自然更是如此。
而牧玄口中所言的千人千面，万心万魔，不正是不同心魔不能用同一种方法去解吗？
“牧小友，没事儿，我们就把孩子放在这里了，你什么时候解都行。”
“对牧小友，早一天晚一天没事儿的，我们不急。”
“牧小友，只要能帮他们就行了。”
“……”
牧玄：“……”
坏！
好像更糟了！
“够了！”
就在牧玄快要招架不住的时候。
只听一声饱含威压的闷喝声猛地响起，声音不大，却压过了所有人。
听着声音。
原本纷杂的声音戛然而止，他们齐刷刷的朝着声音传来的地方看去。
只见石万天板着脸拨开人群，大踏步朝着牧玄走来，周身还散发着他那属于剑皇的凌厉气势，让人不敢阻拦。
“都在争什么？聒噪！你们很急吗？”
来到牧玄身边站定，石万天瞪了那些修行者一眼，声音夹杂着剑皇的威压道：“牧小友已言授法不同，你们还要相逼让他为难，是何居心？莫非要坏了我等子弟的机缘不成？”
众人被石万天的气势所迫，又想到他刚刚突破的心境和未来的实力，顿时噤若寒蝉，无人敢再聒噪。
见众人安静下来，石万天这才收敛了几分凌厉，但语气依旧不容置疑，朗声道：“老夫提议！当务之急者，优先授法！”
说着，他环视一圈，目光落在那些带着明显需要解决心魔或突破困境的子弟的修士身上。
继续道：“仙修大会在即，此乃我辈盛事，亦是年轻一辈崭露头角之机！当让急需稳固心境、破除魔障以应对大会的子弟，先行交托于牧小友！其余人等，可待来年再行安排！如此，方为稳妥之道！”
“这……”
众人沉默。
确实。
牧玄已经说了，他无法授教多人。
而仙修大会也就剩一年时间，确实需要有个轻重缓急……
当下也只能默认。
只是有人欢喜有人愁，那些无法参加的子弟，恐怕也等来年了。
而见众人默认他的建议。
石守拙这才转头看向牧玄，只是板着的脸容瞬间展开。
接着摆手让你背负巨剑的憨厚少年上前。
带着近乎谄媚的笑容介绍道：“牧小友，吾儿石守拙，性情敦厚，近来练功出了点岔子，正好急需疏导……不如，就让他先跟着小友，也好就近聆听教诲！”
牧玄：“？？？”
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