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子兰陵王,我不靠脸吃饭 第5章 司马子如

作者:少天人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25-07-02 08:05: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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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倒回一个时辰前——

晋阳丞相府外,夜色深沉。一位中年男子风尘仆仆地勒马停下,胡须微乱,袍角沾满泥尘,显是长途跋涉而来,带着一身疲惫。然而门口肃立的家奴们,见到此人,无不屏息垂首,姿态恭敬异常。

此人正是接到高澄密信后,日夜兼程,从邺城疾驰而至的司马子如——当今的尚书左仆射!

眼见到了丞相府,司马子如面色依旧沉凝。前几日,高澄的亲信交给了他一封密信。

密信中虽语焉不详,但涉及废立世子,就绝非小事!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奔波劳顿,大步流星直奔高欢书房。

刚走到书房门口,司马子如叩门,正欲开口,却听“哐当”一声脆响从室内传出!紧接着是高欢的低吼:“滚!本王说了,谁也不见!”

司马子如心下一凛,面上却不动声色,朗声道:“大王,是子如前来探望。”

门内静默了一瞬。再开口时,高欢的声音竟奇迹般地缓和下来,甚至还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原来是子如兄……进来吧。”

司马子如推门而入,只见高欢背对着他站在窗前,脚下是碎裂的杯盏残骸。他拱手道:“听闻大王大破刘蠡升,威震朔方,子如特来道贺!”

高欢转过身,脸上殊无喜色,只勉强扯了扯嘴角:“有劳子如兄挂心。”明明是一件喜事,但高欢的语气里却是化不开的阴郁。

司马子如目光扫过空荡荡的房间,故作疑惑:“咦?怎不见王妃侍奉大王左右?”

“哼!别提她!”高欢的火气瞬间又被点燃,脸色铁青地将高澄“蒸于郑大车”的丑事以及娄昭君护子顶撞之事和盘托出。

司马子如听罢,脸上恰到好处地浮现出极度震惊与难以置信的表情——这倒并非全然作伪,饶是他见惯风浪,也没想到高澄竟能荒唐至此!但老狐狸就是老狐狸,震惊只是一瞬。司马子如脑中电光火石,立刻有了计较。

他重重叹了口气,脸上露出混杂着羞惭与无奈的苦笑:

“唉……说出来不怕大王笑话。犬子消难……也……也干出了与其庶母私通的混账事!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司马子如一开口,就营造出了一个难兄难弟的形象。

原本一脸郁闷的高欢听此情况,嘴角竟然微微有点上扬,飘散的目光也重新凝固起来了。

捕捉到这稍纵即逝的松动,司马子如立刻趁热打铁:“大王,年轻人血气方刚,一时鬼迷心窍,虽是大错,却也情有可原啊!”他含糊地带过“鬼迷心窍”的对象,重点一转,直击高欢软肋。

“况且,此事关乎大王清誉!大王可还记得去年十月与元修(孝武帝)之事,外界已多有非议。若再传出世子此等家丑,岂非授人以柄,令天下人耻笑?当务之急,是立刻封锁消息,绝不可外泄分毫!”

司马子如的话一下子说到高欢的心坎上,去年他逼走元修,已背负“逐君”恶名,声名狼藉。若再添上儿子淫辱庶母这等骇人丑闻……高欢的拳头不自觉地捏紧了。

司马子如见状,立刻祭出第二张牌!他上前一步,声音恳切,带着追忆往昔的唏嘘:

“大王!王妃乃是您的结发之妻啊!当年在怀朔镇,您遭人杖责,体无完肤,是谁日夜不眠,喂水喂饭,亲手为您敷药疗伤?是王妃!”

“为避葛荣之祸,是谁舍弃家业,与您共赴并州,患难与共?也是王妃!”

“贫困潦倒时,是谁一针一线,为您亲手缝制御寒的马靴?还是王妃!如此情深义重,大王岂能因一时之怒而忘怀?”

娄昭君昔日的恩情点滴,被司马子如如数家珍般道来,高欢紧绷的面容终于出现明显的裂痕,眼神中闪过一丝愧疚和动摇。

司马子如毫不放松,再添最后一把火,直指核心利害:

“再者,大王囚禁王妃与世子,娄领军心中岂能无怨?甥舅连心啊!若因此事与娄领军生了嫌隙……岂非因小失大?”

“更何况——”司马子如话锋陡然转厉,目光如炬,“区区几个卑贱婢女的话,岂能轻信?焉知不是受人指使,诬告主子,意图搅乱我高氏门庭?!”

“诬告”这二字,司马子如咬得极重。

高欢浑身一震!是啊!几个婢女而已,哪来泼天的胆子状告世子?!疑云瞬间笼罩心头。他深吸一口气,眼中翻腾的怒火终于被冰冷的算计取代,沉声道:

“子如兄所言甚是有理。此事,就劳烦子如兄替孤……查个清楚。”

他顿了顿,目光扫向角落阴影里一个如石雕般沉默的身影,“桃枝,你随子如兄一同前去。”

“谨遵大王之命!此乃子如分内之事!”司马子如心中大石落地,这正是他想要的结果!他躬身行礼,眼中精光一闪,“事不宜迟,臣这便去拜见世子殿下,查问详情。”

—————

时间回到现在。

司马子如带着高欢的心腹苍头——那个其貌不扬却散发着冰冷气息的刘桃枝,以及几名甲士,来到了软禁高澄的院落。刘桃枝一声冰冷的“大王有令,尔等差事已毕,即刻退下!”便轻易驱散了所有看守家奴。

房门打开,在刘桃枝无声的“请”势下,高澄被带至院中,站在了司马子如面前。

司马子如目光扫过高澄略显苍白的脸,声音不高,却带着公事公办的味道:“世子殿下,老夫奉大王之命查问:你与郑夫人私通之事,可有?”

问话的同时,他那双老于世故的眼睛,却极其隐蔽地、飞快地朝高澄眨了眨。

高澄强忍着臀部的疼痛支起身子,立刻认出了眼前这位“救星”——正是他的“阿父”司马子如!他心领神会,脸上瞬间堆满了委屈和愤怒,连连摇头,声音斩钉截铁:

阿父明鉴!绝无此事!此乃小人构陷诬告!澄万万不敢行此悖逆人伦之举!”

开车的是高澄,跟他高诚有什么关系?

司马子如对高澄的反应十分满意,但面上依旧板着,甚至装模作样地“呵斥”道:“哼!身为堂堂男儿,世子之尊!岂能因惧怕他人威逼,就自污清白?糊涂!”

话音刚落,一名司马子如的亲信快步上前,将两份按着鲜红指印的“新证词”恭敬地呈上。司马子如扫了一眼,嘴角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带人!”他沉声下令。

很快,那个最初告发高澄的婢女被两名甲士粗暴地押了上来。她一见这阵仗——面无表情的司马子如,眼神冰冷的刘桃枝,还有被簇拥在中间、正冷冷盯着她的世子高澄——顿时吓得面无人色,浑身筛糠般抖个不停。

司马子如根本不给她开口的机会,直接将那两份“证词”掷于她脚下,声音冰冷如铁:

“那两个婢女已招认,是你逼迫利诱她们做伪证,陷世子殿下!意图不轨!”

“不!不是!奴婢冤枉!是尔朱……”婢女如坠冰窟,惊恐地尖叫起来,试图辩解。

“住口!”司马子如厉喝打断,眼中寒光一闪,根本不容她说出那个名字!他朝刘桃枝的方向微不可察地偏了下头。

侍立一旁的刘桃枝,得到指令,身形鬼魅般一动!一条早已准备好的白绫如同毒蛇般瞬间缠上了婢女的脖颈!

“呃……嗬嗬……”婢女的尖叫戛然而止,化为令人毛骨悚然的窒息声。她双眼暴突,双手徒劳地抓挠着越收越紧的白绫,双腿在空中绝望地蹬踢,脸色迅速由惨白转为酱紫……

整个过程快得令人窒息!司马子如面无表情地看着,如同在看一件死物。

不过短短十数息,婢女的挣扎彻底停止,身体软软垂下,舌头外伸,瞳孔放大,已然气绝。

刘桃枝面无表情地松开手,任由尸体“噗通”一声瘫倒在地。

司马子如仿佛无事发生般,冷冷地宣布:“此婢女诬告世子殿下,罪证确凿,现已畏罪自尽。”

他转向脸色煞白、胃里翻江倒海的高澄,语气瞬间转为平和,甚至带上了一丝“慈祥”:

“世子殿下,真相已明。走吧,随老夫去面见大王,还您一个清白。”

眼见着这名婢女彻底没了气息,司马子如才开口对着高澄说道。

而高澄眼见这一幕只感觉浑身冰凉,饶是他心理素质再好,第一次看见一个活生生的人被勒死在自己眼前,也只觉得头脑中一片冰凉,手脚如同不听使唤一般。

“世子殿下?”司马子如那温和的声音再次响起。

高澄猛地一个激灵,从惊骇中强行挣脱。他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声音干涩:“……来了,阿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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