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
溪水河畔,陈家。
嘎吱……
陈重锋推门而入,看着受伤的弟子,心中难免的难受,尤其是看到陈灵珊:“你是说……阙月如今还在秋池宗?不行,为父得去一趟。”
“父亲,不用担心。”
“阙月他临走前,选择了闭关修炼,没人知晓他藏匿的位置,你去了也没用。”
“是啊!重锋长老,眼下最重要的是长老可否知晓赤伶门这桩秘事。”陈慕瑶面露难色,显然还是未能从刚才经历的事情缓过神来。
旋即,陈重锋扫视一圈后,发现陈氏子弟如今还存活之人。
只剩下陈灵珊,陈慕瑶,陈春绣三人,前几日又发现长老陈岁安不知所踪,好在长灯还没有熄灭象征着他还活着。
呼!
陈重锋正欲开口,身后的两盏长灯不知是何时熄灭,此刻已然是无任何的光亮。
“这……不可能……”
陈重锋大惊失色,而熄灭的长灯,上方浮现出它们的主人。
陈岁安,陈鸿羽。
雯然。
陈春绣见到那盏,陈鸿羽命灯赫然熄灭,脸色也瞬间变得苍白,迈着颤颤巍巍的步伐,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嘴里还不停呢喃着:“不可能……这不可能!”
“父亲……怎么会如此!”
他嘴唇有些发白,一个踉跄瘫软倒地,凝望着那盏长灯久久不能回神。
下一刻。
那盏长灯,传出声音:“吾,陈鸿羽生于鹜州溪水河畔下,数年前担任陈氏长老,其为家族的忠心天地明辨,日月可鉴!”
“尽却遭歹人毒害,陨落于云州魔门,赤怜门弟子手中,纵观吾的一生没有惊艳之资,苦修数十载春秋,不过一叶障目,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吾儿春绣,但为父尽力了!”
“为家族,亦然!”
陈鸿羽,卒。
声音戛然而止,回荡在在整个灵堂,令所有陈氏弟子都为之胆颤,言语之中无疑不是透露着于家族的艰辛,自身平庸的责备。
“春绣……”陈重锋缓步走来,目光也开始变得柔和,语气更是一反常态:“人死……不能复生……你要看开些,家族还需要你。”说罢,他郑重拍了拍他肩膀。
许久。
陈春绣淡淡开口:“我……知晓……”
话音刚落,另一盏长灯也传来音讯:
“老祖……快走!”
“放心,小姐无恙……”
陈岁安,卒。
音讯很简短,也很重要,但令所人不解的是老祖这个称呼,老祖不是离世了,何来的老祖?
还有小姐又是谁?
这几个谜团,缠绕在众人的心中,唯有陈春绣明白其中的含义,一旁的陈慕瑶刚想开口询问却被陈重锋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后者见他的威严,便打消了开口念头,撅着红唇歪过了头,更像是在耍小孩子脾气,不过再看向陈春绣时,眼神还是多了一丝怜悯。
几曾何时。
她也体会失去父亲的感觉,那段时间也是她此生最黑暗的时候,也是最无助的时候,因此她刚才不是想询问疑惑,反而是想安慰一下他。
但被打断后,她也就没再开口勇气了,只能装出不在意的模样掩盖尴尬的举动。
陈重锋见所有人望向他,其中陈春绣的目光变得格外凌厉,于是他也不好隐瞒真相,纠结再三后道出了情况:“其实……关于赤伶门,老夫也是知之甚少,只听闻是云州的一处魔宗,其名声可谓是臭名昭著,被万人所唾弃。”
“那宗门弟子,其实力如何?”
很快,陈灵珊抓住了问题重点:“攻入秋池宗那人自称是混元道人弟子,好像是叫姜迟郁,气焰非常嚣张,实力也恐怖如斯。”
“姜迟郁?姜家?”
陈重锋露出沉思,像是在认真思考整事情的可能性,他扫视众人后这才解释:“如果老夫是没猜错,那姜迟郁是姜家弟子。”
“可他,为何又拜入魔门……”
见状,陈春绣开口:“姜家,可是昔年与我陈家争夺那片溪水宝地的那个?”
“定然是。”
陈重锋点头:“不曾想,当年的姜家风头无量现如今族中弟子竟拜入魔门,当真是树倒猢狲散啊……”
“父亲,昔年姜家很厉害么?”
陈灵珊问道,她对于姜家的记忆,知之甚少只听闻族中长辈,茶饭过后偶尔言论,其中发生了什么事情,她浑然不知。
不仅是他,其他弟子也不知。
“唉……当年的姜家啊……”
陈重锋刚欲开口,却还是憋了回去,转移话题道:“老夫先不谈了,以后你们自会知晓,至于那赤伶门弟子,老夫承认他们很强,非常强大。”
“不仅是弟子修为强,连同执事舵主都非常厉害,手段狠辣修为高深,而那唯一的门主更是听闻达到金丹圆满境界,实力比肩一方霸主。”
众人听闻,都倒吸口凉气。
唯独陈春绣,他眼中的怒火更甚之前,好在这一切被陈重锋看在眼里:“老夫提醒你,没有十足把握千万别轻举妄动,赤怜门远远没有它表面那么简单。”
“犹如一泽泥潭,陷进去别想再出来了。”
“牵一发而动全身,还应是谋定而后动,这样才能看到生的希望,虽说那点希望渺茫,但只要不放弃去追逐,还是能够被重新点燃,替父报仇还需忍耐藏拙。”
没一会。
陈春绣指尖被掐的发白:“重锋长老,春绣,已然知晓了。”
“多谢提醒。”
说完,他便拂袖离去。
几人见她离去,脸色难免露出苦涩,有怜悯之情,也有可能奈何,更多的是悲哀萧瑟。
“父亲,他没事吧?”陈灵珊远远看着那离去的身影,心中的湖泊激荡起涟漪,不是情爱的那种感觉,反而更像是替他感到默哀。
不料,陈重锋话锋一转,表情变得阴沉:“灵珊,或许有一天父亲也离开了,你会不会替为父报仇?”
“当然,不仅报仇。”
“还要将其挫骨扬灰!”
陈灵珊想都没想,便脱口而出。
后者笑了笑,并没有说话,但眼神最后望了眼那离去的身影,心中不由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