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模拟里,他会在不久后就搬离了轧钢厂家属大院。
可林立自认为自己还是很喜欢这里的,特别是这里的绿化,要不然,当初也不会直接签下一年的租赁合约。
会不会是自己追求奢华的生活方式,未来在获得巨额返现后,就离开了居住条件一般的大院?林立在心里反省了一下,心道也就只有这个可能了。
晚上还要照顾四婶,四叔提出了告辞。
陈应松把四叔送到了院门外,又多聊了几句,等他回来时,只见陈柏夏正剥着荔枝吃,在其面前已经堆了一小堆荔枝壳。
陈应松估量了一下,嗯,才一会儿功夫,小柏夏已经吃掉了他两三天的工资了,再看一眼小柏夏面前起码还堆放着半斤荔枝呢,不由得暗暗心道老板对这小孩子是真的好。
“柏夏,荔枝吃多了上火,吃完这些就别吃了啊。”林立提醒了一句,转头看到陈应松后,他拍了拍旁边的椅子,“应松回来了?坐吧,有点事我想和聊聊。”
林立脸色忽然变得认真,提醒陈应松以后绝不能再做代签手术知情书这种事了。
这一次,他是通过模拟知道没有风险,才默认了陈应松的做法。但如果遇到的不是像四叔这样通情达理、感恩图报的人,陈应松说不定就被讹上了。
“先生,我也是事急从权。我会注意的,不会有下一次了。”
“对了,应松,之前我只给你开了基本工资,都忘了给你开绩效工资了。”
对陈应松的工作态度,林立还是挺满意的,“以后有资助成功的项目,我给你加0.3%的提成吧,就比如今天我资助了3800元,你能获得11块提成。”
居……居然还有提成?如同听到了天方夜谭,陈应松好几秒才回过神来。在简单估算过后,他再也压抑不住心里的激动,喉结不自觉地滑动了一下,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按先生的算法,他的工资最起码也得翻一倍,如果再努力一点的话,月收入过千将不再是梦想。
看着如同打了鸡血似的陈应松,林立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工作,争取让老板早日摩托变跑车。”
陈应松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老板,我一定好好努力工作。”
几秒后,他在心里又暗暗嘀咕,先生刚才是不是说错话了,他努力工作的话,先生不应该是摩托变单车才对的吗?
次日,工作精神饱满的陈应松早早就出门了,这一天,他一共带回来了三位病人家属,前两位林立都非常爽快地进行了资助,通过这两次资助,他也获得了近3500元的回报。
加上前一天7000多块的返现,他手里可动用资金,已经回升到了九万块钱。
快到傍晚时,陈应松带回来了第三位病人家属。那位家属年纪四十多岁,上身的汗衫裂开破旧,脸上布满深壑般的皱纹。他的神态憨厚,苦声诉说着妻子是如何遭了病,而自己还要供两个孩子读书的艰难。
林立默默地听着,还给他倒了一杯茶,在对方把茶水喝下的刹那,便完成了一次“资助”。
他淡淡地开口:“你们家的小孩,是真的在读书,还是已经出来工作了?”
那汉子愣了一秒,神色错愕,张了张嘴试图解释什么。
“不好意思,以你们家的条件,我真不能资助你。”
林立摇了摇头,懒得听对方辩解。
根据他的模拟,他们家的大儿子,正在一家长途客车上做售票员。
九十年代初,高速公路还没普及,很多长途客车走的还是国道,中途经常要停靠在某家黑心饭店吃饭和休息十几分钟。那些饥肠辘辘的乘客,到饭店吃个只有一两块肉的快餐,竟然也要八块钱,而这八块钱,饭店会把五成返还给车组。
有这样一份沾着油水的工作,他们家大儿子的收入并不算低。
陈应松脸色铁青,已然意识到自己被对方的卖惨给戏耍了。
他把那位汉子请了出去。
回到院子时,他的脸色依旧不太好看。
“先生,下次我带人回来之前,会做更详尽的调查,我的,我不应该相信他的一面之词。”
“没事,这事不怪你。”
像诈捐这种事,在三十年后都没办法杜绝,更不用说现在了。
在某滴筹上,住着洋楼养着番狗,开着豪车诈捐的案例多了去了。
他们当中,很多人是真心觉得自己能骗到就是赚到了,还美其名曰“帮家人治病不能降低自己的生活标准”,“我又不求着你捐款”,“我们家虽然两套房子,可有一套以后还要留给子女做婚房,怎么能卖掉帮家人治病人呢?”
种种丑态,把有同情心的路人恶心得连隔夜饭都能吐出来。
可就算是知道“六十九岁父亲的救助”、“六岁孩子突发生重大意外,急需高昂治疗费用”、“乡村孩子图书捐赠”之类的项目里有很多猫腻,在穿越前,林立依旧有着在某支付APP进行捐赠的习惯。
那时他抱着捐出1块钱,如果有5毛钱能到有需要的人的手里,那他的捐赠也不能算太亏的心态,每个月都会捐赠个三四十块。
他从来没有跟朋友提过这些,而他的朋友,大多都是刚刚出来工作不久,月收入就几千块,在水泥丛林里劳碌奔波的普通人。
所以,如果朋友跟他说他有捐赠的习惯,林立肯定会劝说对方要对自己好一点,把这点钱捐出去,还不如每餐给自己加个鸡腿。
只是,他自己却改不掉捐赠的习惯,每个月就三四十块,不是什么大钱,改不改其实都无所谓了。
林立有时会怀疑,自己穿越回到过去并觉醒系统,会不会和他的捐赠习惯有关。
而现在,既然他手持系统,那就算是天王老子,也别想从他手里诈捐到哪怕是一分钱。
“你就放心大胆地去做吧,我会替你把关的。”
林立的声音依旧平和,却给了陈应松一种莫名安心的感觉。
在第二次见面时,陈应松就觉察到老板目光如炬,仿佛能洞察人心。
就像刚才那汉子,掩饰得天衣无缝又能如何?还不是被老板一眼就给看穿了?想从老板手里骗钱,怕是比登天还难。
虽说如此,他还是得做好自己本职工作才行。
“老板,过两天就是星期六了。”陈应松神色变得轻松,“你那天要是方便,我想请你来我家吃顿便饭。到时候我再找几位村里的朋友,一起到村里的山塘钓鱼。”
“钓鱼?”林立一下子坐直身子,顿时来了兴致,“好啊,那天我早点过去,先去钓几尾鱼,再拿着鱼儿去你们家做饭。”
“老板,我们去钓鱼的池塘是公共池塘,里面没有多少鱼。”身为空军司令的陈应松顿感压力山大,连忙打了一支预防针。
“别担心,你老板我可会钓鱼了。”林立脸上现出莫名的自信,道:“我打的窝可好了。以前我打的窝,在朋友圈可是有口皆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