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集喧嚣。
看着小贩游走叫卖，路人欢声笑语，慧空不由地轻叹了一口气。
这盛世繁华，也不知道还能维持多久。
“阿弥陀佛，施主，贫僧是金佛寺的和尚，如今寺内修葺佛像，施主可愿礼敬些香火钱？”
“金佛寺？不给，不给，你们的佛像都生锈了。”
……
慧空豁然回头。
就见一个小和尚被一个茶客推攘，差点摔了个趔趄。
慧空身形一闪，出现在小和尚身后，扶住了小和尚。
茶客就是一个平民百姓，看到慧空的玄奇身法，登时慌了，连忙解释道：“大师，我不是故意推他的……”
他猛地一咬牙，从怀里取出一锭银子，递给慧空：“这是赔礼。”
说完，他转身就走。
这种大人物，他可惹不起，就当破财免灾了。
但下一刻，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茶客脸一苦，双膝一软，跪下来。
“大师，我真错了……”
慧空脸一黑，连忙将茶客扶起，柔声道：“这位施主，贫僧并非找您麻烦，您刚才说金佛寺的佛像生锈了？”
茶客呐呐地点头：“城里人都知道。”
慧空看向小和尚，却见小和尚满脸窘迫，又羞又愧。
“那谢过施主，麻烦了。”
慧空降银锭子还给茶客，茶客哪里敢接，连声道：“香火钱，香火钱。”
说完，赶紧溜了。
“小和尚，怎么称呼？”
“小僧开智。”
小和尚合十行礼。
慧空脾性很好，丝毫不摆架子，合十回礼：“贫僧慧空。”
一下子，开智眼睛都亮了。
“原来是慧空师叔祖，小僧怠慢了。”
开智激动不已，再度行礼。
佛门中人，谁不知道当今国师就是慧空大师？
而金佛寺和慧空大师，更是大有渊源。
当年慧空大师出世，入宫做大梁国师时，城中勋贵拦道，请求镇压邪祟。
邪祟虽然强大，慧空轻松制服。
后面他观察地势，发现此地阴气汇聚，容易滋生邪祟，便在此地立庙，特意从白马寺迁移来一尊金佛，还是住持师兄慧觉方丈亲手铸就的。
之后，此寺便命名为了金佛寺。
自那日之后，金佛寺便香火不断，甚至被一些虔诚的香客称作小白马寺。
忽然间，开智脸色大变，就是那尊佛像生锈了。
师叔师伯他们吓坏了，唯恐被白马寺知道，说他们金佛寺照顾不周，导致佛像生锈。
所以才举寺僧人出寺化缘，想尽快重修。
如今不巧，被正主逮了个正着。
小和尚的开智的神色变化，慧空全部看在眼里，他心神猛地一动：“难不成生锈的那尊佛像，就是我白马寺的那尊。”
开智欲哭无泪，却也只能点头。
慧空有点不敢置信，佛像通体由黄金所铸，怎么可能生锈？
佛门之事，谁敢偷工减料？
难不成是邪崇作祟？
但白马寺为何不派人前来修缮？
前有大梁城内妖邪丛生，当下又有金佛生锈，难不成白马寺真的出了问题？
“开慧是吧？金佛的事情我知晓了，之后会有白马寺的人到来修葺佛像，你们不用担心，我还有事，先走了。”
慧空说完，告辞了开慧小和尚，加快了步伐，一路出城，很快来到了白马寺所在的小灵山脚下。
小灵山不高，但灵气充盈，更天然自带佛势，当年白马寺选址这里，就是看中了小灵山的佛缘。
站在山脚下，慧空灵力包裹双眼，观察起了山顶的白马寺。
乍一看和过去没什么不同，依旧佛光普照，气运滚滚，但当了几年国师，接触到了皇朝气运，慧空的眼界精进了太多。
小灵山上的气运，竟如同大梁皇朝一般，看似四海升平，内中却危机隐现。
只是藏得太过隐秘，他寻不出具体的痛点，但依旧能明显地感觉到有些不对劲。
记忆中的白马寺往日在太阳还未落山之前，寺顶在阳光照耀下都会闪烁着耀眼的金光，被前来上香的百姓视为佛光。
但此时时间刚至午时，烈日当空，白马寺寺顶的金光竟然非常暗淡，佛性减弱，给人一种衰败的感觉。
慧空的心立马提了起来，白马寺果然出现变故了！
当下赶忙运转身法，快步上山，朝着白马寺飞奔而去。
进入白马寺后，就见寺庙仿佛没有什么变化，前来焚香祭拜、许愿的香客依旧络绎不绝，甚至比往常还要热闹几分！
慧空心中疑惑，招手叫来在门口接待的小和尚。
“弟子见过慧空师叔!”
“最近寺庙中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啊？”
小和尚一脸懵懂地摇了摇头，小心回道：“师叔，并没有什么事情啊。”
慧空失笑，这小和尚懂的什么？
“你先去忙吧！”
待小和尚走后，慧空眉头皱紧，眼中疑惑更甚。
“难道就没有人察觉到寺顶的金光暗淡了？真是不像话！”
“罢了，去找慧觉方丈当面问问！”
白马寺分为内院和外院两部分，外院是给香客们进行祈愿的地方。
内院才是真正的白马寺，那里是寺庙的自留地，平日里不会对外开放。
慧空沿着石板路一直向深处走去。
“咦，妖力？”
“很淡，很浅？”
慧空不由地加快了脚步。
但越深入，慧空就越能察觉到有若隐若现的妖力出现。
转过一道门后，他看向内院的大门。
门口的两尊白马，在他的天眼里简直灵性冲天，相对的佛性却少了许多！
慧空暗道不好，白马如此大的变化，寺庙内的人都没有察觉，出大事了。
“咚咚咚。”
慧空敲了敲内院的门。
片刻后，寺门裂开了一条缝，一个锃光瓦亮的脑袋探了出来。
慧空脸色不由地一沉，佛门清净，正大光明，无不可见人之事，这小和尚的动作简直荒谬。
看见是一位老僧，气度不凡，小和尚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慌。
“你是谁？寺庙后院闲人禁入！”
小和尚叫道。
接着咣当一声，小和尚合上了大门。
饶是慧空好脾气，此刻也有些生气了。
他认出了小和尚，法号开性，他还没入宫的时候，自己还带过开性几个月，后者没道理不认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