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文浩等人的尸体流淌着鲜血,在地上拉出了长长的血痕。
就在这时,外面的天空忽然放晴了。
阳光大放,照在众人的身上,暖洋洋的。
“且慢。”
展慕白蓦地发声,惊骇过后,他心中满是算计得逞后的快意。
这个傻小子居然真的动手了,杀了镇北王的世子。
哼,就这么狂吧,等着陛下秋后算账。
不过,他表面上却是一副悲恸伤心的模样。
“不知道驸马要将冯公子等人的尸体丢到哪里去?姑且不论他们生前是否作恶,人死如灯灭,总得让冯家人收尸吧?”
展慕白这话一出,受惊不忿的权贵少爷小姐们纷纷附和。
人死为大!
他们阻止不了冯文浩被杀,但若是连后者的尸体都没有抢回来,名声就彻底毁了。
李照嗤笑道:“这个自然。”
他给了张明阳一个眼色,后者懂事地丢下冯文浩的尸体,任由着后者的脑袋骨碌碌地乱滚。
“你!”
一个豪奢公子大为愠怒,手指着张明阳气的发抖。
他是巡边候的三公子,名叫赵武,和冯文浩是从小玩到大的挚友。
两人从来是孟不离焦,焦不离孟,听冯文浩说了九驸马这边的事,眼巴巴地跟了过来。
谁想,亲眼目睹了好兄弟的死亡。
张明阳早看清楚了这些人的的嘴脸,就是一群纸老虎。
有公主和驸马在,这些人根本就作不起妖来。
他随口道:“那我将脑袋踢给你?”
张明阳的部下大笑起来。
李照也忍不住笑了,没想到张明阳竟然还有这等气魄。
“嗯嗯——”
一声轻咳声响起,却是那位传旨的太监。
“驸马,就先这样吧?”
他声音阴柔,表情淡然,但内心里早已经翻江倒海了。
冯公子是谁?
那可是镇北王的公子!
这位九驸马胆子当真大的很,先诛杀了永亲王的世子,如今又杀了镇北王的儿子,这祸闯大了。
永亲王看似地位尊贵,但其实就是一个闲散王爷。
而镇北王却不同了,那是国之栋梁,镇守北方的实权王爷。
他可清楚的很,这次陛下发了圣旨,承认那三口铡刀,本身就没当回事,也就是对九公主的一个补偿。
毕竟,冯文浩身边可是有三品高手护卫,哪能那么容易就死了?
但如今,真闹出大事了。
李照自然不知道太监心里想着什么,但这位也算是自己人,自然要给几分面子。
“既然公公说话了,自然要给几分面子。”
张明阳秒懂,立即退后,不再掺和这事了。
赵武恨恨地瞪了李照一眼,吩咐左右:“去把冯公子的脑袋抱起来,收好。”
看着老友死不瞑目的眼神,他又惊又惧,之后可怎么交代啊?
算了,当务之急是先将冯文浩的尸体送回去。
公堂上。
李照重重一拍惊堂木,喝道:“现在审理第二件案子,案犯,受害者出列。”
一个老妪扶着一个眼神麻木的年轻女孩地走了出来,当庭一跪。
“青天大老爷,请您为我女儿出头啊,她……”
老妪还没有说完呢,一个年轻贵公子猛地窜了出来。
他一把将这对母女搀扶起来,连声道:“大娘,我错了,您要多少钱,我陪!”
老妪勃然大怒:“你欺负了我女儿,让她失了清白……”
贵公子吓得声音都高亢了几分:“大娘,您可别乱说,我,我,我是喜欢你家闺女,想纳她为妾。”
说着,贵公子从怀里掏出一大把银钱,塞入老妪怀里。
“这就是聘礼,五千俩,够不够?”
老妪懵了,白花花的银票看花了她的眼。
在地里刨食的她,哪里见过这么多钱,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一万两?”
贵公子继续加码。
“俩万两?”
“三万两?”
贵公子瞅着李照阴沉的脸颊,要崩溃了。
李照瞥了眼吓坏了的贵公子,心中一阵舒坦。
该!
这些人就是欠揍,欠收拾。
只有将他们打狠了,打怕了,这些人才知道痛,才知道按着别人的规矩来。
贵公子留意到李照的眼神中的狠辣,汗毛都炸了。
“四万两?还不够吗,大娘,我就这么多零用钱了。”
贵公子都要哭了。
陈天真终于没忍住,噗嗤一笑。
她是女孩,一眼就看出那小丫头还是完璧之身,不曾被坏了清白。
她有心为女孩出头,于是张口道:“交出五万两,饶你死罪。”
贵公子嘴角抽搐了下,还想辩驳两声,但心头一慌,还是一咬牙:“好,五万两,就五万两。”
说罢,贵公子连忙跟身边众人借钱。
他赔出了一堆承诺,总算是将银票凑够了,小心翼翼地递给陈天真。
“赔给她!”
陈天真一指小姑娘。
贵公子赶紧将银票递过去,然后也不敢再看热闹了,飞快地溜了。
衙役护卫们,乡民百姓们都哈哈大笑,倍感快意。
其他公子小姐们见状,唯恐被李照盯上,也都跟着开溜。
“且慢。”
“拦住他们。”
李照大喝道。
张明阳等人见机,迅速挡住了县衙门口。
百姓们也都主动阻拦,将一众权贵少爷小姐们挡在了公堂内。
权贵少爷小姐们本能地想要推开这些他们完全看不上眼的泥腿子,就听李照一声爆喝:“谁敢?”
瞬间,他们惊骇地收回手来。
“今天的案子,还没有审完呢。”
……
半个时辰后。
公堂上堆起了高高的银堆。
那些权贵公子小姐们几乎人人出血,最少的都付出了一千两银子,这才仓皇离开。
“青天大老爷万福。”
“感谢驸马大青天。”
百姓们感激涕零,欣喜无限,往日佝偻的腰杆挺的笔直,从未像今天这样扬眉吐气。
李照微笑地看着众人,倍感欣慰。
忽然间,李照感受到体内的那股温润能量迅速增强,流经过四肢百骸,勃勃然,浩浩然,舒爽无比。
他心中一动,查看寿命,果不其然,在这些能量的滋润下,生命力再次大涨,已然突破了两年。
“怎么了?”
陈天真走了过来,拉住了李照的手,关切地问道。
李照心情大爽:“自然是好事,或许不久我们就可以洞房了。”
陈天真脸色大囧,轻咬着红唇,忍不住锤了李照一下。
“讨厌。”
李照大笑。
百姓们各自散去,脸上都满是欢喜之色,恨不得立马回家去,将发生在公堂上的事情告诉给左邻右舍。
老朱招呼着仆役们将地面上的鲜血清洗干净,他知道今日之后,这座开封府怕是要热闹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