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第二天开始,程知远开始指点三郎练功。
因为三郎不去学堂,程家阿公有些不满,“阿远,三郎天资聪颖,是个读书的材料,你可不要耽误了他。”
程知远摇摇头,“阿公,你相信我,三郎练武的天赋,比他读书的天赋,更高。”
程阿公张了张嘴,看着两个小的兴致勃勃的凑在一起,练什么武功,他叹了一口气,便自己去往学堂。
阿远长大了,三郎以后也会长大,有些事情,自己是管不了的。
弹指神通和劈空掌,虽然修炼不易,可是对于程知远来说,不过是运劲法门,和招式变化的不同。
他内力不俗,剑术还行,学习这两门武功,简直不要太容易。
至于精通,那是需要花费时间去练习的。
但是三郎不同,他本来胡乱修炼,运气好到极点,误打误撞,才修炼赤练神掌成功。
除此之外,他纯粹就是一个门外汉。
程知远指点他修行弹指神通,事无巨细,各种修炼禁忌,皆一一解说到位。
除去修炼弹指神通,包括劈空掌的各种修行诀窍,以及赤练神掌的招式,身法,步法,对敌技巧,全都讲解清楚。
说来也怪,程知好像在传授武功方面,确实有不错的天赋。
教导衡山派弟子练剑,指点三郎武功,好像他做得都很不错。
程知远心中正在沾沾自喜,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熟悉的身影,他瞬间摇摇头,心中顿时改了想法。
自己只是对教导正常人,略微有一些心得体会。
至于那个非正常人类,还是算了吧,自己遭不起那个罪。
连续半月时光,程知一直在指点三郎武功。
闲暇时分,他也曾试探过自己阿公的口风,但是程家阿公,似乎并不愿意背井离乡,移居他方。
程知远想了想,此事不能心急,只能徐徐图之。
陆三郎的武功进境,着实令人惊讶。
似乎他之前胡乱修炼,因为没有经验,走了许多弯路。
如今得到程知远指点,一一改正过来,再加上他天资之高,就算是转修弹指神通,修炼速度,也是令程知远大呼变态。
若是贪图进境,他继续修炼赤练神掌,那样的修炼速度,简直不敢想象。
程知远曾开口问过三郎,“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回衡山,我让我师父收你为徒。”
可惜不知为何,三郎并不愿意。
就算程知远苦口婆心的劝说,依然不能令他改变主意。
拜师这种事情,总要双方愿意才行,若是心有芥蒂,那还是放弃的好。
强扭的瓜不甜,真没有师徒缘分,那也是无法。
等到陆三郎弹指神通入门,赤练神掌的招式运用初步熟练,程知远给程家阿公打过招呼,便带着三郎,进了嘉兴城。
两人一高一低,一个手持洞箫,另一个脸上稚气未退,若是再背上一只书箱,那就是活脱脱的书生书童,一起出行。
三郎有些不解,“好端端的,我们进城做什么?”
“若是被我阿爹知道,生气之下,又该揍陆大牛了。”
程知远笑道:“你不是说,等自己修炼成功,要进城杀了那个罪魁祸首?”
“怎么,害怕了?”
三郎嘴上却不肯服输,“我怎么会害怕?”
“我打听过了,胡二娘子的姘头姓郑,他也是胡二身后的靠山。”
程知远摇摇头,“那不重要。”
“我告诉你,胡二已经被人害死,胡二娘子彻底归了他人。”
“那个姓郑的,如今正去往福州,给他们总镖头的公子庆生。”
三郎有些好奇,“既然如此,你我进城,所为何事?”
“要不我们直接去福州,杀了那厮,再赶快回来。”
程知远摇摇头,“福州我一个人去就成,用不着折腾你。”
“我们进城,真的是来杀人的。”
陆三郎不解,问道:“既然姓郑的不在,胡二早已身死,我们是来杀,胡二娘子的?”
程知远笑着道:“若是你觉得气愤不过,去杀了她也行。”
“姓郑的做下恶事,那镖局中的其他人,也未必强到哪儿去。”
“你修炼武功,早晚总要和人争斗。”
“既然如此,那就拿镖局中的人,用来练手,岂不是正好?”
陆三郎想了想,“现在可是白天,直接上门杀人,会不会被衙门通缉啊?”
程知远大笑,然后带他进了一间酒楼,“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
“这种事情,总要在黑暗中进行,光天化日之下,岂不是给自己找麻烦?”
陆三郎松了一口气,“这就是了,我还以为远哥真的肆无忌惮,连官府也不放在眼里呢。”
“对了,这家酒楼有什么好吃的?”
程知远看了他一眼,“我们又不是来吃饭的。”
“我们是来卖艺的,不挣钱,拿什么吃饭?”
任是陆三郎聪慧过人,依然愣在原地。
夜色降临,两人拿着挣来的几个大钱,在店小二的讥笑中,点了两碗最便宜的素面。
狼吞虎咽过后,两人一抹嘴,下了酒楼,朝着镖局赶去。
福威镖局,嘉兴的分号的生意,看起来还不错。
入夜时分,一连串的大红灯笼,耀的大门上的牌匾,十分醒目。
程知远提着陆三郎,几个纵跃已经来到镖局后院。
嘉兴分号共有一位正镖头,两位副镖头。
姓郑的跟随正镖头,去往福州总局露脸,另外一位副镖头没能争过他,最近几天一直怒火中烧,脾气暴躁。
白天他带着一帮兄弟,喝酒解闷,刚刚太多人不胜酒力,酒局已经结束。
副镖头心中郁闷难消,便独自一人继续举杯痛饮。
一阵凉风吹过,屋内突然多了两人。
不等他反应过来,其中个子低的那一个,伸手一挥,直接一掌拍中他的肩膀。
那镖头本来正要大喊,召唤镖局中人,不料这一掌轻飘飘的,几乎没有力道。
他顿时愣住,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熟人故意和自己开玩笑?
片刻之后,他肩膀处瘙痒难耐,他心中知道不对,正要开口大叫,却是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眼看那人脸色发黑,轰然倒地,程知远提起陆三郎,飞身离开。
陆三郎被人提着,眼中满是不敢置信。
他翻来覆去的看着自己的右手,几乎快要流下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