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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城,东市。

随着一阵阵的击鼓声敲响。

李重茂带着王崇晔,赶在了开市前回来。

只不过,出城时,只有他和王崇晔两人。

回来时,身后多了一辆跟随着的马车。

正是在香积寺外遇到的钟绍京夫妇。

进了东市后,一行人走到王氏布庄面前。

推门而入,李重茂见王崇晔挂出一块木牌。

【今日有事,闭门谢客】

“大王在香积寺外时,曾说有法子可治下官家中大郎,不知是何办法?”

李重茂见王崇晔刚关上房门。

一脸焦急慌乱的钟绍京就上前询问道。

“小王只是为钟录事想个偏方,录事还是莫要抱有太高期望。”

治病本就没有百分百治愈的可能,自己虽然晓得板蓝根有清热解毒的功效。

但毕竟不是学医的,先给钟绍京降低一下期望。

钟绍京闻言果然神色一黯:“下官自然清楚,左右是别无他法,多做些尝试罢了。”

“钟录事能晓得这个道理便好。”

说着,李重茂指了指王崇晔,钟绍京目光随之看去。

王崇晔此刻正从布包中拿出菘蓝叶,横竖有序地摆放在地上。

“这解温热之毒的法子,就和王奉御手中叶子有关。”

王崇晔顿时停住动作,偏过身抬头,满脸的迷茫神色。

李重茂见这两人都是困惑的样子,就解释着说道:

“小王曾在宫中的医书中翻看过,菘蓝的根茎,可作入药,有清凉体温,扫除丹毒的功效。

钟录事可向王奉御讨要一些,回去尝试一番。”

王崇晔手中拿起那带着泥土的根茎,站起身来对钟绍京道:

“钟录事与某皆是同僚,既然大王说此物有效,录事尽皆拿去。”

钟绍京双手掌心向上,接过根茎,有些颤抖,脸上带着感激之情道:

“下官谢过奉御赠药,感激不尽。”

王崇晔看着自己满手的泥土,想要拍着钟绍京肩膀安慰,似乎有些不太妥当。

李重茂见状说道:“钟录事还是快回府去试试药吧。若令郎有所好转,便送几坛好酒用作谢礼便是,王奉御好酒。”

钟绍京闻言重重点头,收起菘蓝的根茎。

夫妇二人便出了王氏布庄,急忙忙的往府中赶去。

布庄内,王崇晔神情有些局促。

李重茂见他欲言又止,便开口问道:“奉御有话直说,无需遮掩。”、

王崇晔长出了一口气,道:“医治温热病的法子是大王告诉钟录事的,找寻药材也是大王所讲,虽说菘蓝根茎是下官所挖。

但这一切皆是出自大王想法,下官怎担待得钟录事的感激?”

李重茂不以为意地笑了笑。

“王奉御莫要多想,不过是几坛好酒,抵得住你这辛苦了一早上的劳作。”

这种感激自己拿着没什么用处,不如用以加深王崇晔和钟绍京两人的关系。

钟绍京眼下虽然只是个从九品的录事,不过很快会升官了。

这些时日过去,钟绍京酒后赋诗的事情也该传入宫中了。

到时候他的官职应该会往上升一升,能当上宫苑总监自然是最好的。

毕竟这个官职,可是掌管着城门进出的门禁。

李隆基能政变成功,也和此人配合打开宫门密切相关。

他和王崇晔两人都是要拉拢的,自然趁着有机会的时候。

让他二人多多加深关系,也好在谋划时互相配合。

不过……

这钟绍京能不能当上宫苑总监,尚未可知,自己要不要去找那位上官昭容,暗示暗示呢……

“咚咚咚……”

正这样琢磨着的时候,布庄外突然传来几声急促的敲门声。

李重茂目光望向王崇晔。

王崇晔皱了皱眉。

自己不是已经挂上关门谢客的木牌了吗?

困惑一番后不得其解,于是便前去打开房门。

门外站着个穿着圆领红袍的中年男子,头戴软脚幞头。

李重茂看了过去,见是个熟悉的面容。

上官婉儿的面首,中书侍郎崔湜。

嗯?

竟然这样巧的么,自己刚想到上官婉儿,就看到她的老情人崔湜了。

马球比赛时,王崇晔便见过这位生得好看的崔侍郎。

所以便客气地问道:“崔侍郎,下官家中布庄今日闭门谢客,不知侍郎有何急事?”

崔湜看着王崇晔满身的泥土,有些惊疑不定。

随后再看见布庄内的李重茂时,更是吃惊。

顾不得多想,崔湜迈步上前躬身行礼:“下官见过大王。”

上次马球比赛结束后,崔湜回去思量一番。

眼见上官婉儿对待温王态度甚好,心中也有些转变,准备不再固执己见。

毕竟,自己升官的最大依靠就是上官婉儿,可不能惹得她生气。

“崔侍郎无需多礼。”李重茂轻声道,“崔侍郎不顾谢客的木牌,非要叩响布庄的大门,可是有什么非要今日做的事情不成?”

王崇晔此时也是走了过来,立在李重茂身侧,看向崔湜的目光中。

有着同样的疑问。

都已经挂上木牌了,这崔湜还急促敲门。

这倒是有什么急事……

崔湜脸上露出一丝尴尬,有些手足无措,咬咬牙道:“大王、王奉御恕罪则个,实在是吾一时心乱。”

“相王膝下的各位王,如今不是都已入住隆庆坊,搬迁新宅。

下官听闻,过几日,相王会在隆庆坊为诸位王举行‘暖房宴’……”

暖房宴……这倒是有趣。

不知自己是不是也在邀请之中。

到时宴会上应该可以看见李隆基了。

上次没能见到,着实有些可惜。

李重茂听到这里,想了一番后出声打断:“这与崔侍郎来王氏布庄有何关联?”

崔湜脸上尴尬之色更浓。

“上官昭容被邀请参加,却无几件新衣。昨日与下官在府中言说一番后,下官心里便存了个心思……”

说罢崔湜便沉默住了。

听到这里,李重茂也就明白了。

原来这崔湜是想送件服饰讨好上官婉儿啊。

看来他着实被排挤的难受得很。

不然也不会挖空心思,费力讨好上官婉儿。

念及至此,李重茂目光望向摆放在地的菘蓝叶子。

也好,若是就这么教王崇晔用扎染做出新式的服饰,可就在这冷清的东市中。

怕是很难让别人一下子知道,对于布庄生意的改善,一时也看不出成效。

何不借由上官婉儿这个名头。

到时,她穿着这新做的服饰,在相王李旦举行的“暖房宴”上,轻飘飘的一走过。

不知能引起多少长安贵妇心中的好奇。

王氏布庄这个名头,自然就能传遍开来。

李重茂看了一眼王崇晔后说道:“崔侍郎倒是有心了。正好,小王听说王奉御最近想出了个新的染布秘方,想做出一款别致的服饰。

不如,崔侍郎过两日来取,定能让上官昭容眼前一新,不知崔侍郎意下如何?”

崔湜闻言惊喜地看向王崇晔,说道:“奉御若是制好,请第一时间告诉某,某带上官昭容亲自前来。”

大王这什么都不居功的性子真是……

王崇晔脸上挂着苦笑,点了点头,无奈地看着李重茂。

只好把功劳又给揽在了自己头上。

为什么说“又”呢。

真是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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