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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郎怎地特意来东市接我了?”

见到李重茂后,陆萱儿脸上的神情好了许多,好奇地问道。

李重茂语气平淡地说道:“先前想去隆庆坊拜访几位阿兄,却没能遇见,回府时偶然路过这里而已。

并非特意。”

陆萱儿巧笑嫣然,抿了抿嘴角,桃花眼里含着笑意。

隆庆坊回温王府的路,根本不会路过东市……

她心里如此想道。

陆萱儿却没有出声,只是拉住李重茂的衣角扯了扯。

一切尽在不言中。

“刘娘子,小王先前见你们满脸愁容,可是遇到了些麻烦事?”

李重茂开口问道。

王崇晔之妻刘娘子半蹲了下身子,回道:“回大王,近日布庄买卖甚差,虽突然来了许多贵客,可却没卖出几件新衣,妾正是为此发愁。”

有贵客上门,却没卖出服饰么。

李重茂知道那些突然冒出的贵客是何许人也。

李显举行祭天大典的诏令早已分发至各地。

算算时间,这时的各地的官员以及宗室子弟,差不多都到了长安。

对于好不容易来一次长安的这些人,自然想着去东市逛一下,买些稀罕物。

所以东市里突然冒出许多客人,也就不奇怪了。

陆萱儿此时也在一旁点头附和。

李重茂问了下原因:“可有客人言说不想买的话语吗?”

刘娘子恭敬回道:“妾在侧,似乎听到客人们都言说,服饰颜色单一,太过千篇一律,毫无特色。”

这样么……

李重茂脑海中突然有了个主意,随即向刘娘子说道:

“刘娘子,明日你让王奉御前来寻小王,我有个法子同奉御商量一番,看是否可行。”

刘娘子瞳孔微张,脸上露出高兴神色:“一切听大王吩咐。”

回王府的路上,陆萱儿好奇地问道:“阿郎有何法子?”

李重茂摇头不语,只是一味卖关子。

……

次日清晨,朝露湿润着长安大街的青石板。

李重茂迎上早早就在永嘉坊外等着的王崇晔。

没有任何拖延,直接开口问道:“王奉御可曾知晓,这个时辰的长安城中,可有哪家药材铺子开门迎客?”

王崇晔有些困惑:“西市最为居多,不过此时尚未开市。大王可是需要熬药吗,下官家中倒是有一些。

若是急用的话,城外的寺庙外也会有一些药材贩子。”

李重茂摇头说道:“非是为小王,而是为王崇晔家中的布庄生意。走吧,先去城外。”

眼下既然西市尚未开门,就这么干等着也不好。

那就去找那些小贩问一下。

李重茂快步向前,王崇晔连忙跟上。

就这么一前一后出了长安城。

寺庙外,王崇晔困惑地看着李重茂向商贩描述着。

“形状类似树根,灰黄色,有苦味……可曾见过?”

小贩摇了摇头:“未曾听说,不知客人要寻的这味药材,需要何等疗效?”

“能清湿热,解毒。”

小贩皱紧了眉头,良久后才开口回道:“客人所说的,应该是菘蓝叶吧!”

菘蓝叶?

这是何物,听起来有点像是蓝色的叶子。

李重茂心中有些疑惑。

“菘蓝叶倒是有客人所描述的这般功效,只是……恐怕要令客人失望了,我这里没有。

而且,据我所知,西市中恐怕也少有。”

王崇晔忙问道:“既然如此,你可知晓何处有?”

小贩眼见王崇晔急切,便开口说道:“两位客人若是要得着急,可去城南三十里外的香积寺查看一番。”

香积寺……

李重茂听到这个有些熟悉的名称,心中微动。

别过小贩,李重茂租了两匹马。

同王崇晔两个人,骑马朝着香积寺方向赶去。

……

不知香积寺,数里入云峰。

这是王维诗中对香积寺的描绘。

香积寺位于长安南郊的终南山一带,云雾缭绕,环境幽深。

李重茂勒住马儿的缰绳,立定在香积寺外。

望着这座香积寺。

脑海中不知怎地。

忽然想起了许多年后,大唐无数士兵在这里对砍的场景。

“请恕下官愚钝,不知大王寻这菘蓝叶的根茎作何用处?”

憋了一路的王崇晔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李重茂笑着望他,道:“王奉御倒是挺能忍住好奇心的,小王还以为奉御就要这么一直憋下去呢。”

王崇晔尴尬一笑。

李重茂随即解释道:“小王似听闻有种扎染之法,用这方法染出来的服饰颜色蓝白,服饰上有残云席卷天空的纹路。若能找到菘蓝叶,就可以帮奉御的布庄做出新衣。”

王崇晔摇头表示不解。

李重茂轻笑了一下。

扎染之法,王崇晔自然不会知晓。

这个法子眼下还藏在,远在千里之外的大理深山处。

而那里,此时并不属于大唐管辖。

多亏了前世去大理时,自己想要亲自尝试一番扎染,用来送人。

这才会对这扎染的做法十分清楚。

至于菘蓝叶的名字可能有些陌生,它根茎更为出名些。

就是板蓝根。

王崇晔猜测着问道:“莫非大王所说的菘蓝叶,与这扎染之法有关?”

李重茂道:“王奉御真是一点即透!奉御快些去找这菘蓝叶吧,到时这扎染之法小王自会告诉。”

王崇晔看向被云雾笼罩住的香积寺。

想起家中妻子整日念叨着生意不好,劝说他少喝酒。

这怎么能行呢。

眼下有了个解决办法,为了畅饮美酒,自然要尽心才是。

揉了揉泛红的酒糟鼻,王崇晔脚下用力,纵马冲进了云雾中。

日上三竿之时。

云雾已然散去。

李重茂随意地坐在香积寺外的石阶上。

看着一身泥土的王崇晔,牵着马儿走来,有些忍不住想笑。

王崇晔干净的袍子上全是黄泥,就连他的脸上也是沾上许多。

不过马屁股上搭着的布包,却是鼓鼓囊囊的。

看来是收获颇丰。

李重茂心里如此想道。

“走吧,王奉御!这就回去教你扎染的法子。”

王崇晔一脸哭笑不得的神情:“为了家中娘子的唠叨,下官这番可是有些遭罪。”

咚……咚……咚……

李重茂正欲说话,却被香积寺内传来的撞钟声打断。

寺门忽地打开,走出一对有些年迈的夫妇。

李重茂有些惊讶,因为那名老者是个熟人。

正是被自己忽悠成诗词大家,兀自志得意满的钟绍京。

钟绍京来这香积寺做什么?

李重茂犹自困惑之时。

钟绍京也一眼看见了坐在石阶上的他。

连忙上前行礼:“下官见过温王。”

李重茂摆手示意:“钟录事不必如此拘谨,并非朝堂之上,就免去那些俗礼吧。”

“钟录事怎么有空隙来这寺庙,可是为谁祈福吗?”

看钟绍京夫妇的样子,应该是在香积寺中居住了一夜。

钟绍京闻言长叹了一口气,老迈的脸上露出难受的表情,险些要哭出了的模样。

“下官长子近日身子灼热,染了温热病症,长了许多丹毒。试了许多法子,都没有成效。

下官夫妇二人……心中实在难受,便前来替他祈福。”

丹毒……这不是古时候身上红肿长疮的另一个说辞么。

李重茂一怔,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这样的症状……

似乎用板蓝根,很有效果啊。

李重茂的目光看向王崇晔辛苦刨来的药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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