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猿魔尴尬地挠了挠巨大的头颅,“噗”地化作一阵白烟,溜得比谁都快。

猿飞日斩望着消散的烟雾,心头残留着哥尔赞带来的恐怖威压。

那是一种连九尾都未曾让老搭档如此彻底僵直的压迫感。

林克脸上挂着标志性的温和笑容,黑框眼镜后的眼神平静无波,人畜无害得仿佛刚才那吞噬查克拉的凶兽与他毫无关系。

日斩的思绪瞬间被拉回日常……

半年前鸣人的哭泣,一直是他心头愧疚的刺。

而林克这个年轻人:耐心教导鸣人手里剑,不动声色地“接济”挨饿的孩子衣物食物,更在村民投来厌恶目光时,以“木叶爷”的身份将鸣人护在身后。

村民虽因鸣人迁怒林克,却因他家族世代积德、打击奸商,慷慨捐款的善举,终究撼动不了他的好名声。

责任心、强大的实力、对后辈如太阳般的关怀……这一切,正是“火之意志”最理想的具现。

这孩子……多么完美啊…

然当林克再次开口,温和语调下蕴含的深邃力量,却让执掌木叶数十年的老火影感到了冲击:

“三代大人,鸣人年幼,却常与饥寒为伴。他是木叶英雄的遗孤,是守护了村子的‘那位’的后代。村民赋予他的‘定义’,恕我直言,扭曲且悲哀。”

“生命的尊严与价值,不应被任何力量——凡人、影,乃至六道仙人——肆意剥夺。鸣人的存在本身,就是最有力的反驳。”

日斩的心猛地一沉,预感到了林克接下来的话。

“这半年,鸣人君在我身边,”林克继续,声音清晰有力,“是我所见灵魂最纯粹通透的孩子。他流淌着火影之血,却背负最深诅咒。因此,我不揣冒昧,向您提出请求。”

林克微微躬身,姿态谦恭,言语却如惊雷炸响:

“请允许我,成为漩涡鸣人的监护人。我将以监护者身份,呵护他的成长。九尾的力量不会再失控,因为它的容器,由我亲自守护。”

“嘶——!”

那些佯装查看伤员或警戒的上忍们脸色骤变,纷纷找借口:

“啊!B级任务报告没交……”

“炉子上炖着汤!”

眨眼间,训练场只剩下日斩、林克和几个竭力降低存在感的暗部。

人柱力的归属,是触及核心的禁忌。

只有凯环顾四周,热血未退。

日斩眉头紧锁,仿佛能夹死苍蝇。

他凝视林克,试图从平静面容下找出狂妄或僭越,却只看到深不见底的沉静。

新的血迹淘汰?

这份自信……竟让他想起扉间大人那段铁腕时期。当然,这只是政治手段的一环。

初代目在位时,无人敢挑战其权威,更遑论匹敌其力量。

一个人的话语权能到何种程度?若出现两个如此相近的存在……后果不堪设想。

“林克……你要明白,”日斩凝重劝道,“鸣人的非议根深蒂固。村民的恐惧憎恨无法消除,强行介入,只会将你卷入风暴,甚至动摇你的‘地位’。”

“地位?非议?”林克轻笑,带着对世俗的漠然与洞悉,“三代大人,您还记得初代目创立忍者学校的初衷吗?”

“柱间大人……”日斩下意识回忆。

那年他还小,春光正好,初代与二代期望他成为火影……

他回过神,林克的样貌仿佛与扉间、柱间的面容重合了。

“扉间……老师……”他轻声低语,恍若回到聆听火之意志教诲的少年时代。

“为了终结孩童上战场的悲剧,为了给孩子学习、成长、被保护的场所。这才是‘火之意志’最初点燃的薪火!保护幼苗,让他们在阳光下成长!”

“看看现在的忍者学校!它灌输的是冰冷的任务至上?是对异类的无情排斥?世界观在割裂,认知在固化,火的温度……正在冰冷。当学校教导的不再是守护与羁绊,而是不择手段完成任务,甚至默许对同伴的冷漠时……”

林克停顿,目光似无意扫过远处,“……我有时想,这是否是‘根’的意志,悄然渗透进了本该代表生的枝叶之中?”

“当然,这只是臆测。团藏大人的深谋远虑,非我能揣度。只是偶尔,我似乎能感受到……某种试图将我视作‘养料’的目光呢。”

猿飞日斩沉默。

关于学校的变质、“根”的越界、和平表象下的黑暗扭曲……

他深深叹息,仿佛呼出肺腑积压的沉重。

是啊,忍界体系、村子困境、大战压力、新生代断层……根源,不正是林克指出的方向偏离与精神迷失吗?

日斩首次如此清晰地看到了林克的另一面,那温和笑容背后,是足以扛起整个村子的实力与自信?

一股远超看到哥尔赞时的狂喜涌上心头!这简直是近十年来最高兴的时刻。

木叶的未来,火影的传承……后继有人!

一个如太阳般耀眼的存在!

看着林克人畜无害的平静表情,日斩最后的顾虑被磅礴的“火之意志”光芒驱散。

团藏啊……只能苦一苦你了……

他无奈释然:“你这小子……执意如此,我这老头子还能说什么?只是,承担这份责任,牺牲形象、承受非议的,终究是你自己。”

林克嘴角勾起温和却蕴含无上自信的弧度,推了推眼镜,平静说道:

“三代大人,行走世间,需要背景,需要血统,需要实力。我又不是小鳖三。”

“而我,正好都有。”

阳光为他镀上金边。这一刻,猿飞日斩无比确信,眼前之人,就是他所寻的。

仅仅半年。

那个曾用恶作剧掩饰孤独的金发小子,此刻安静地站在林克身侧。

裁剪合体的深色短风衣,衬得他身板有了挺拔雏形。

那双湛蓝眼眸,坚定无比。

周围的忍者早已退散。

鸣人显然早已到来,甚至听到了关于他命运的对话。

日斩想开口让鸣人离开,鸣人却如寻到庇护的小兽,极其自然地往林克身后挪了半步,藏在那道挺拔身影之后。

这个细微的动作,像一根针,轻轻刺了日斩一下。

他……

在鸣人心中的地位,竟已不及这少年了吗?迟暮的苍凉悄然弥漫。

他看着林克温和侧头,对鸣人露出安抚鼓励的微笑。

那份自然的亲昵与守护,让日斩五味杂陈。

明明是他先来的……

鸣人曾用依赖的目光看他……

“火影老头!”鸣人挺直胸膛,小手用力攥紧风衣下摆,仿佛那是战袍。

“我漩涡鸣人!”他大声宣告,“要成为像林克大哥那样强大、温柔,成为……极致的战士!”

他毫不犹豫地将懵懂情愫抛诸脑后。

深吸一口气,目光灼灼,气势拉满:

“没有人!从一开始就有资格站在高处评判他人!更没人能定义我的道路!从今以后!”

“我漩涡鸣人,就是林克大哥的义子!我会用我的力量,立于不败之地!”

林克眼中笑意更深,带着宠溺的温柔。

这孩子……太懂事了!半年心血,没有白费。

他伸出手,自然地、带着安抚力量地揉了揉鸣人耀眼的金发。

鸣人体内·封印空间。

“噗哈哈哈!!!”九喇嘛笑得前仰后合,巨爪指向外面,“水门!看见没?!你儿子!认别人当爹了!哈哈哈!你这爹当的,像个小丑!连儿子都‘送’人了!”

波风水门的残存意识静静“看”着。

金色虚影脸上没有恼怒,只有纯粹的欣慰。

尽管听了九尾大半虚假情报,理解三代的难处,但眼前的景象是真实的。

世界或有虚假,但这爱,是真的,林克希望的是鸣人最好快速变强。

猿飞日斩看着鸣人眼中燃烧的、不再迷茫的火焰,听着他掷地有声的宣言,再看林克不动如山的身影。

心中那点因“被取代”产生的酸涩,终被汹涌的欣慰淹没。

“这样吗……”他长长地、深深地吐出一口浊气,“那就……按你想的去做吧,鸣人。”

“林克,这份责任……担子背后的压力,老头子我……替你扛下了。”

他环顾四周,训练场上只剩下激动抹泪的迈特凯师徒:“这就是青春羁绊的传承啊!小李!!”

再无旁人窥视这决定木叶未来的瞬间。

林克心中思量:收鸣人为义弟,一石三鸟。

巩固在木叶核心权力层的地位,火影顾问已是囊中物推动陈腐观念与制度变革,以及……培养未来最强大的伙伴兼助力。

凯和鸣人的潜力与纯粹,正是搅动风云的绝佳力量。

当然,前提是他们能成长为真正的栋梁。

但他的野心……岂止一村?

五大国?忍界秩序?

何况外面还有大筒木……超影?

真不算什么高等实力派。

“明天,”猿飞日斩声音疲惫,“来火影办公室。我将正式任命你为木叶特别顾问。以你的实力、血脉、功绩,还有……此刻的决心,无人能质疑。”

他深深看了林克一眼,又慈爱地看向鸣人,嘱托道:

“那么……鸣人这孩子,就……交给你了。”

林克微微躬身,姿态无可挑剔,温和笑容令人信服,镜片后的目光深邃:

“请放心,三代大人。力所能及之事,是我职责。”

“至于鸣人……体内‘那位房客’的控制与引导,我会着手进行。训练得当……”

“待到第四次忍界大战号角吹响,木叶……必将以远超全盛时期的姿态,立于忍界之巅。”

日斩沉默许久,才发出一声饱含感慨与释然的叹息:

“唉……我老了。”

“嘭”的一声轻响,烟雾腾起,三代身影已用瞬身术消失。

“那我呢?”佐助指着自己。

“你?”鸣人指向他,“追上我的脚步吧,手下败将。你的目标是跟上我,而不是义父。”

“是的。”林克一言定音。佐助的心,瞬间沉入谷底。

……

夜,浓如墨。

宇智波佐助躺在冰冷的床上,辗转反侧,硬木板硌得生疼,却远不及心头的惊涛骇浪。

今天的一切,鸣人脱胎换骨般的宣言,林克深不可测的姿态,像烧红的烙铁,烫伤了他的认知。

鸣人那吊车尾什么意思?

瞧不起他?

就因为输了几次?

烦躁坐起,又重重躺下。

黑暗中,他竭力回想林克与三代的对话,想抓住平静水面下的暗流。

后半夜,一股冰冷的寒意猛地攫住他。

他终于从话语的“字缝”里,窥见了某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本质。

满脑子,只剩下两个血淋淋的字:

“吃人!”

冷汗浸透单衣。佐助猛地弹坐起来,大口喘息,如同溺毙者挣扎上岸。巨大的恐惧与被剥开伪装的羞耻感令他身心俱疲。他急需答案!驱散黑暗的解释!

他被无形力量驱赶着,赤脚冲出家门,不顾一切奔向林克住所。

冰冷夜风刮脸,稍拉回一丝理智。路过鸣人破旧小屋时,他下意识一瞥——窗口竟透出昏黄灯光!

微光下,鸣人小小的身影正和浓眉西瓜头的李洛克,在狭窄过道上一遍遍练习基础体术!汗水顺着鸣人专注的侧脸滑落。

可恶啊!我拼尽全力……也追不上了!

他痛苦低吼,双膝一软,重重跪倒冰冷街道,双手深深插入头发,崩溃哭喊:

“你们……别再偷偷练了好不好?!别再偷偷练了!我明明……很努力了啊!”

就在他跪倒的瞬间,眼角余光捕捉到不远处高耸天线杆顶端。

月光勾勒出一个静默如雕塑的身影,宽大晓袍在夜风中纹丝不动。

一双猩红的写轮眼,正冷冷地、专注地……凝视着他。

那目光深处,翻涌着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感。

宇智波鼬。

他刚从佐助的房间出来,指腹仿佛还残留着摊开笔记簿的触感。

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同一个名字:

“林克前辈!”

字迹潦草或工整,带着少年的笨拙与执拗。每一笔,都像针扎进鼬的心底!

他最爱的弟弟,他愿背负一切罪孽守护的弟弟,如今满心满脑,都是那个叫林克的男人!

是崇拜?依赖?

还是……扭曲的、想要超越甚至“杀死”的目标?鼬无法分辨,只觉得一股被掠夺的冰冷愤怒扑面而来。

“来都来了,宇智波鼬。”一个温和平静的声音响起。

“不去看看佐助?躲在阴影里窥视的日子……过得安心吗?是对木叶忠诚?还是……只在对佐助愧疚?或者你只是来看看佐助,没有给情报?”

鼬的瞳孔骤然收缩!写轮眼瞬间锁定声音来源!

身旁另一根更高的天线杆顶端,月光如水银泻地,照亮了那个身影——林克。

他不知何时出现,如同月光凝聚。鼻梁上的黑框眼镜反射清冷光,遮住了眼底。

晚风吹拂,带来寒意。

鼬只感到一股深不可测的压迫感,远比灭族之夜初次相遇时更为恐怖,如同溪流直面汪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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