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可欣死死瞪着叶晨,眼神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
“叶晨,你竟敢休我?你凭什么?凭你先天一级魂力?还是凭你那废武魂?!”
她捂着还在剧痛的肚子,声音充满嘲讽与怨毒。
叶晨毫不在意,甚至懒得再看她一眼,只淡淡回了一句:“那又如何?”
他走过去打开匣子,释放武魂,在原本的婚书上挥毫泼墨……
再祭出一滴心头血落在原本的婚书上。
紧接着,将休书装进装着三块魂骨的匣子里,用力扔向玉小尘。
玉小尘伸手一探,稳稳接住。
他死死盯着叶晨,眼中怒火翻腾,几乎要喷涌而出:“你——很好!!”
说完这句话,冷冷扫了一眼众人,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杀意,拉着女儿转身出门。
“叶晨!!”玉可欣猛地挣脱父亲的手,不顾疼痛,尖利的声音响彻大堂。
她苍白的脸上因极致的屈辱和愤怒而泛起不正常的潮红,指着叶晨的手指都在颤抖:“今日之辱,我玉可欣刻骨铭心!你以为这样就算完了?休想!”
她胸膛剧烈起伏,一字一顿,掷地有声地吼道:“叶晨!我玉可欣在此立誓,六年,我给你六年时间。
六年后,就在这天斗皇城最大的斗魂台上,你我公平一战,生死不论!若你败了……”
玉可欣的声音陡然拔高,响整个大厅,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我要你叶晨,在我玉家大门前,三跪九叩,永生永世,为我玉可欣之奴仆!!”
“你若敢自行了断,我必举全宗之力,覆灭叶家。可敢接下?!”
此言一出,满场皆惊!
让一个魂师三跪九叩,永生为奴,这比杀了他还要恶毒百倍!
这完全是针对叶晨个人的极致羞辱!
叶晨废武魂,先天魂力一级,与玉可欣之间那是云泥之别。
玉小尘先是一愣,随即眼中精光爆射!
女儿这赌约,不仅狠毒,更是将叶晨彻底踩进了泥里,正合他意!
他立刻上前一步,强大的魂斗罗威压如同实质般笼罩全场,声音冰冷如万载寒冰,为女儿的毒誓加上了一个诱惑叶晨更重的砝码:
“好!欣儿有志气。此约,我玉小尘,以蓝电霸王龙家族长老之名,代表我玉小尘一脉,共同见证!
叶晨,你若有种接下此约,六年后,我父女在斗魂台上等你!
若你败了,按欣儿所言,你叶晨永生永世为奴为婢,若……你侥幸胜了……”
玉小尘说到这里,语气带着一丝极致的轻蔑,但为了堵住悠悠众口,也为了将叶家彻底绑上耻辱柱,他抛出了最终的赌注:
“……我玉小尘一脉,无论男女老幼,举族上下,甘愿脱离蓝电霸王宗,为你叶家奴仆,此约,天地共鉴,武魂为证!你——可敢结下?!”
天空炸响惊雷,像似在回应玉小尘的话。
双重赌注叠加!
玉可欣要叶晨个人为奴,玉小尘押上了全族为婢!
这不是简单的意气之争,而是两个年轻人赌上了自身和背后家族分支的终极命运!
其残酷和震撼,让整个叶府大厅的空气都凝固了,连三位供奉都感到一阵窒息!
叶仁心脸色苍白,魂力激荡,急得几乎要冲上去:“玉长老!玉小姐!不可!万万不可啊啊!此等赌约……”
“爷爷!”叶晨平静的声音再次响起。
他上前一步,目光扫过眼神怨毒如蛇蝎的玉可欣,最终定格在气势逼人的玉小尘脸上。
他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弧度,自己堂堂穿越者,要是怂了,岂不是要给家乡的父老乡亲丢脸?
“好一个父女同心,其利断金。”叶晨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压过了大厅里所有的嘈杂,
“玉小姐要我叶晨永生永世为奴?玉长老押上全族为婢?真是好大的手笔,好毒的算计!”
他顿了顿,目光陡然变得无比锐利:“这赌约,我叶晨,接了!”
天空玄雷震震,三道无形的伟力落入三人的身体之中,三人都是一怔。
天道认可,赌约已成!
谁敢反悔,必遭天谴!
叶晨丝毫不慌,他不信老天爷是让他传过来当废物玩的。
更加相信自己的底牌,自己的大脑中可是有一个国家几千年的传承。
哪怕只记得一部分,也够够的了。
“哼!!黄口小儿!欣儿,我们走!”玉小尘冷哼一声,一把拉住满眼杀意的玉可欣大步离开。
玉家父女一走,大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那永生为奴和举家为婢的沉重枷锁,仿佛已经提前套在了叶家头上,压得人喘不过气。
三位供奉看向叶晨的眼神,已经不仅仅是惊奇,更带上了一丝看疯子的惊悚。
这小子,是真不怕死啊!
先天魂力一级,怎么赢?那可是觉醒了蓝电霸王龙武魂的天之骄女。
是,你叶晨刚刚是击败了对方,那是因为人家还没有获得魂环。
魂师一旦获得魂环,战力就会成倍增加,那不是一些拳脚把式就可弥补的鸿沟。
叶仁心踉跄一步冲到叶晨面前,声音微颤,“晨儿!你……你糊涂啊!那玉可欣已是先天七级,六年时间,她至少是魂宗!
你……你怎么打?那玉小尘更是魂斗罗!你……你……”巨大的恐惧和绝望笼罩了这位老人。
“爷爷,我没事。”叶晨扶住摇摇欲坠的叶仁心,语气依旧平静,
“今日之事,已无退路。玉可欣骄纵恶毒,玉小尘护短跋扈。他们提出此等赌约,就是要将我叶晨,彻底踩死,永世不得翻身!”
“尊严,不是跪着求来的,是站着打出来的,是踩着敌人的尸骨挣来的!”
“这六年之约,是死局,也是生门。我必须破釜沉舟,背水一战!要么沉入冥界,要么……涅槃重生!”
“爷爷,相信我。六年,足够了!我要让整个大陆都看着,玉家父女,是如何为他们今日的狂妄和恶毒,付出代价的!”
叶仁心看着孙子眼中的自信,听着他毫无畏惧的宣言。
心中的恐惧竟奇迹般地被一股热血冲散了些许。
他用力抓住叶晨的手,老泪纵横,声音嘶哑却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
“好,好,晨儿,爷爷信你!叶家……陪你赌上这一把!
从今日起,叶家所有资源,任你取用!所有护卫,任你调遣!
三位供奉,请务必守护晨儿周全!叶家存亡,系于晨儿一身,拜托了!”
三位供奉点头,事到如今,也只能背水一战。
叶晨一旦败了,整个叶家就会成为废物家族,永远抬不起头来。
说是两个小辈比试,生在世家,又怎能独善其身?
大堂中的氛围充满了凝重,叶仁心虽然下了指令,眼神还是很复杂。
大儿子如今满心满眼都是他那个宝贝女儿。
二儿子外出,若是他们回来知道这件事,必然会闹得鸡飞狗跳。
更或许,会将叶晨逐出家族。
希望他这把老骨头,还能多活几年吧。
若是叶晨觉醒的是九心海棠,又岂能有今日之事?
不过,叶晨有一句话说得很对:尊严,是打出来的。
族人看叶尘的目光很复杂,有怨恨,有不耐,有不甘,还有不屑。
最终化作深深的叹息。
家主都放话了,他们能说什么?
“你很不错!!”
一句话从门外传来,打破了沉寂的氛围。
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门处,光线仿佛被一道身影吸收、凝聚在她一人身上。
来人迈步走入大厅。
她身着一袭华贵的紫金色长袍,袍服上用金线绣着繁复而神秘的纹路。
在厅内光线下流淌着内敛而尊贵的光泽。
长袍裁剪合体,勾勒出成熟而完美的曲线,既显雍容,又透着不容亵渎的威严。
头戴一顶小巧精致的紫金冠冕,冠冕正中镶嵌着一颗纯净无暇的紫色宝石,散发出令人心悸的能量波动。
几缕柔顺的紫色发丝垂在脸颊两侧,映衬着那张堪称完美的容颜。
她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没有任何魂力刻意释放,一股沉重如山的压力便已笼罩了整个大厅。
空气仿佛凝固了,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刚才玉小尘带来的压迫感,在她面前如同萤火与皓月争辉,瞬间消散于无形。
她手中握着一柄近两米长的权杖轻轻点地,发出清脆而威严的笃声。
大厅内,包括三位魂圣级别的供奉在内,所有人都在看清来人面容的瞬间,瞳孔骤缩,脸上血色尽褪,只剩下无边的敬畏与惊骇!
叶仁心更是身体一颤,连忙躬身行礼,声音带着无法掩饰的激动与惶恐:
“叶仁心,携叶家上下,拜见教皇冕下!”
三位供奉紧随其后,无比恭敬地深深鞠躬:“拜见教皇冕下!”
叶府其余族人,无论老少,早已经在看清那标志性的紫金冠冕与权杖的瞬间,便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教皇比比东?武魂殿至高无上的教皇!竟然亲临叶家?
这简直是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
整个大厅,只有叶晨还站着。
他同样被这突如其来的、近乎神迹般的降临所震撼。
那扑面而来的威严和深不可测的气息,让他全身的肌肉都下意识地绷紧,心脏在胸腔里剧烈地跳动。
他从没有感受过这么强大的气势威压。
骨子里的倔强和那份穿越而来,灵魂深处的骄傲,让他死死咬着牙,硬是没有弯下膝盖。
他只是微微睁大了眼睛,带着无比的惊愕,直直地看向那位仿佛从神坛走下来的女子。
教皇比比东,果然风华绝代如天人。
比比东的目光扫过跪伏的众人,最终落在了唯一站立的叶晨身上。
出奇的,她眼中没有因为叶晨的失礼而浮现丝毫怒意,反而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欣赏。
刚才殿外那一幕,她看得清清楚楚。
“免礼。”清冷而威严的声音响起,如同玉石敲击。
叶仁心和供奉们这才敢直起身,但依旧保持着恭敬的姿态,垂手侍立。
叶府族人依旧跪着,无人敢动。
比比东莲步轻移,紫金长袍的下摆在地面划过一道优雅的弧线。
她径直走向叶晨,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众人的心跳上。
在叶晨面前约三步处停下。
那股无形的压力变得更加清晰,让叶晨的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
比比东不会要嘎了我吧?我可什么都没有做啊?
叶晨满心满眼都是复杂,不明白,想不通比比东突然来叶家要干嘛?
叶家也没和武魂殿对着干啊,一直都是老实本分。
比比东的目光落在叶晨身上,带着审视,也带着一丝探究,嘴角甚至带着一丝玩味。
“不用魂力,不用武魂。”
“却能以凡人之躯,破开魂力防御,一击重创先天七级顶级兽武魂的拥有者。技巧、时机、胆魄,缺一不可。”
叶晨一愣,她这是在夸我?
惊愕之后,反而升起一股奇异的平静。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气血和身体的虚弱感,微微行礼:“雕虫小技,让教皇冕下见笑了。只是……不愿跪着挨打罢了。”
“不愿跪着挨打……”比比东重复了一遍,那抹玩味的笑意似乎更深了些。
“说得好。你今日若没有这一拳,没有这一赌约,若是跪下求饶,结果也未必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