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闹剧在苏星的一番强硬表态后落下帷幕。
自诩书香门第的苏家,竟将两个妙龄女儿同时嫁给一个三十岁的男人,而且两个女儿都选择将聘礼带回夫家,不给娘家留一分钱。
经此一事,苏家在狮口村怕是彻底沦为了笑柄,恐怕唯有苏阳日后中举,可能才有重新抬头的资格。
楚盈盈坐在马车上,饶有兴致的将全程收入眼中,感觉这趟真的没白来。
贺强同时迎娶苏家姐妹,正巧在锦绣坊定制的凤冠霞帔也是两套。
也不知是贺强事先算好有意为之,还是冥冥之中的天注定。
苏家父子已经被村民们合力抬回了苏府。
苏星抱着贺正姝,与苏月一起回到了阔别一年的苏家内院。
贺强站在门口,目光向她看来。
楚盈盈会意,走到近前,拱手笑道:“双株并蒂,二美同辉,恭喜贺家主得此良缘,愿家业兴隆,子孙绵延!”
“借掌柜的吉言!”
贺强也拱了拱手。
二人一番客套话后,楚盈盈命人取出檀木漆盒,让贺强查收。
贺强自然相信锦绣坊的信誉和技艺,简单查验一番后就让李二狗等人送入苏府内院,随后道:“不知掌柜的可对临安城的府邸有过了解?”
楚盈盈心中一动,道:“贺家主可是要搬入临安城?”
贺强笑道:“确有此意。”
他在临安城内没有熟人。
虽然与方正打过交道,印象也不错,但毕竟交情不深。
而楚盈盈还需要三四个月才满十五岁,虽然能力突出,已经开始接管锦绣坊的部分业务,但毕竟心机尚浅,更容易把握。
最重要的是此女明显有求于他,似乎希望他日后能成为她身后的依仗之人,帮助她更好的夺取锦绣坊的所有权。
贺强可是知道的,锦绣坊并非只有一家,而是如雨点般落户附近数座城市。
楚盈盈只是临安城内其中一家的掌柜,她还需要击败许多对手。
听说在锦绣坊之上,还有专门服务修行者的灵织坊,最便宜的法衣都要数千两银子,价值已经无法简单的用世俗财物来衡量了。
楚盈盈闻言,眼中露出喜色。
她最怕的就是贺强对她无欲无求。
既然有所需求,那就有了拉近距离的机会。
想了想,道:“我对临安城的府邸了解不多,不过既然是贺家主之求,倒是可以托人打听一番。”
她也是坦率,没有因为无知而随意编造信息诓骗贺强。
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也是贺强愿意与她合作的原因。
“那就有劳掌柜的了,以后小女从现在到出阁的衣裳,就请楚掌柜多费心了!”
楚盈盈心中一喜,道:“此乃分内之事,贺家主言重了。”
随后贺强将想购买的府邸类型、地段,以及价位告诉楚盈盈,后者谨记于心后,便起身返回了临安城。
送走了楚盈盈,贺强踏入苏府。
说来搞笑,他虽是苏家的女婿,却是第一次踏入苏府大门。
苏府占地约五六亩地,前院用来安置下人,正堂是苏经哲待客及居住之所,内院(后院)则是苏月母女三人的起居之所。
府内也设有假山、亭台,只是随着近些年苏府的没落,疏于打理,有些地方已经长出了荒草。
此时苏星的闺房内,苏星正抱着贺正姝愉快的逗弄着。
沈玉兰则紧紧抓着苏月的手,眼中露出激动和思念的神色,不停的嘘寒问暖。
她本想询问这一年中贺强是否欺负过她,对她有过亏待,可抚摸着女儿温润如玉的手,一切早已在不言之中。
甚至看着女儿莹润如玉的肌肤,以及那丰润的脸庞,再联想到苏月生完孩子五六天就能正常下地走路了,这可比她当初生完孩子的情况好多了。
可能苏月这一年待遇,比她在苏家的时候还要好!
母女坐在床上,苏月幸福的与她分享着这一年贺强对她做过的种种事迹。
不管大小,即使是再微不足道的关怀,她都感觉异常甜蜜,忍不住要与母亲分享。
苏星虽然在逗弄着贺正姝,可耳朵却一直听着姐姐和母亲的谈话。
闻言,心中不禁产生一丝愧疚。
姐姐与姐夫二人本是天作之合,可为了让她能离开苏家,便让姐夫娶她为妾,这种横插其间的感觉让她心中很不是滋味。
“星儿你不要多想。”
苏月察觉到妹妹的神情变化,微微一笑,道:“正姝的正,是正心明德,勤业守真的正!夫君不想正姝一个人孤单,便想让我多生几个,但我一个人的力量终究是有限的,而且以夫君的秉性,大概再过几年就不允许我再生育了,妹妹若能为我分担些忧虑,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苏星闻言,当即面色羞红,支支吾吾道:“姐,人家还是黄花大闺女呢,什么生孩子啊,听不懂听不懂!”
沈玉兰闻言却是眉头一蹙,道:“月儿,贺强真有这个想法?”
苏月点头,问道:“母亲有什么话要说吗?”
沈玉兰叹息一声,欲言又止,最后也只是看了眼满脸羞红的苏星,对苏月道:“日后你们姐妹二人共侍一夫,一定要和睦相处,勿生间隙,知道了吗?”
苏月何其聪明,深深地看了沈玉兰一眼,道:“月儿谨记!”
苏星则是毫不在意道:“我跟姐姐二人又怎会心生间隙?娘你多虑了。”
沈玉兰不满的点了点苏星的额头,嗔怒道:“你呀,真的是永远也长不大的丫头!”
苏星一把抱住苏月,道:“有姐姐在,我一直都是长不大的丫头!姐姐你身上好香啊……”
姐妹二人阔别一年,终于又能像以往那样打闹起来。
沈玉兰无奈的看着二人。
一个明明已为人母,一个今日也要嫁人了,结果都像没长大的孩子似的,让人操碎了心。
她身为母亲,对于两个宝贝女儿自然竭尽所能的给予关怀。
然而却忘了苏月苏星之所以能像个没长大的小丫头似的在她面前打闹,正是因为有她这个母亲守护在一旁,这才放下了在外人面前的矜持与戒备,像个没长大的孩子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