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个小时，转瞬即逝。
服务器的竞拍，在底层黑市网络上，准时开启。
那场面，简直比过年还热闹。
高奇凡和厨子，像两个坐在VIP包厢里的幕后庄家，悠闲地看着屏幕上不断飙升的竞拍价格。
五万信用点！铁骨帮出价五万！
拾荒者工会跟了！五万五！
黑水公司的也来了！他们直接出价七万！
价格一路攀升，很快就突破了十万大关，而且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厨子看着那一长串的零，幸福得快要晕过去了。
他这辈子都没想过，赚钱可以这么容易。
这比他当年在中层区颠大勺，辛辛苦苦一盘菜赚几个信用点，来得快太多了！
小高，你就是我的神！厨子抱着高奇凡的大腿，就差给他磕一个了。
淡定，淡定。高奇凡一脸的从容，内心却在疯狂盘算。
这些钱，只是启动资金。
他真正看重的，是自己那个私人云端服务器里的海量知识！
那才是他未来安身立命的根本！
最终，十五台服务器，被几大势力瓜分，总成交价，达到了惊人的二十七万信用点！
一笔足以让任何一个底层势力眼红的巨款。
高奇凡没有选择一次性提现，而是将这笔钱，分散存储在了几十个匿名的、用完即弃的账户里，神不知鬼不觉。
交易完成后，几大势力的人马，兴高采烈地开着各种改装过的工程车，浩浩荡荡地开进了03号服务器阵列区。
他们来的时候，还互相提防，剑拔弩张。
但当他们看到那些无主的服务器机柜时，所有的敌意都化为了狂喜，开始叮叮当当地拆卸起来。
高奇凡和厨子，则通过监控，看着这一切。
走吧，老哥。高奇凡关闭了监控屏幕，是时候该我们退场了。
就这么走了？厨子还有点恋恋不舍，不再多捞点？
见好就收。高奇凡摇了摇头，再待下去，等他们把东西搬完，或者数据之主反应过来，我们就成瓮中之鳖了。
他利用管理员权限，打开了一条只有高级维护人员才知道的、最隐秘的紧急逃生通道。
这条通道，可以直接通往远离这片是非之地的、底层区的另一端。
就在他们即将离开时，高奇凡突然停下了脚步。
他回头，看了一眼那个悬浮在空中、散发着柔和光芒的服务器核心。
他想到了那些被清除的、下场凄惨的自己。
他想到了那个在绝望中，留下原点两个字的发明家。
他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下达了最后一个指令。
格式化03号服务器阵列内，所有关于冗余个体处理记录的数据。
【指令确认。正在执行】
【数据已永久删除，无法恢复。】
做完这一切，高奇凡再也没有回头，带着厨子，走进了那条漆黑的通道。
就当是，为那些素未谋面，却又血脉相连的自己，做一点微不足道的事吧。
一天后。
在底层区一个毫不起眼的、被废弃的地下车站里。
高奇凡和厨子，正围着一堆篝火，吃着烤肉。
他们的形象，已经焕然一新。
两人都换上了一身干净耐磨的作战服，脚上是全新的军用靴。
厨子腰间，别着一把崭新的、闪烁着能量光芒的震动匕首，背上还多了一面由轻质合金打造的坚固盾牌。
而高奇凡，则在调试着手腕上一个全新的、功能强大的个人终端。
这些，都是他们用那笔巨款，通过黑市渠道搞来的新装备。
鸟枪换炮，一夜暴富！
爽！厨子咬了一口烤肉，满嘴流油，这才是人过的日子啊！想当年，我连买瓶好点的机油都得算计半天。
而高奇凡他的意识，正沉浸在自己的那个私人知识库里。
这几天，他就像一块干燥的海绵，疯狂地吸收着那些知识。
虽然很多高深的东西他还无法理解，但光是那些基础的地图、生物图鉴、机械原理，就让他对整个底层区的认知，提升了不止一个档次。
他现在，才算真正拥有了在这座城市里立足的资本。
突然，高奇凡的操作停了下来。
他调出了一份从服务器下载的、标记为低度危险的资源勘探地图。
地图上，一个不起眼的角落，被用红圈标记了出来，旁边还有一行小字备注：高纯度能源结晶矿脉，有高防地行生物守护，开采难度A级，已放弃。
老哥，别吃了，有活干了。高奇凡关闭终端，站了起来。
厨子一愣，把嘴里的肉咽下去：什么活？
去搞点硬通货。
高奇凡将地图信息分享给厨子，指着那个红点。
这里，有能源结晶。有了那玩意儿，零号的续航才能真正得到保障，我们也能换更多的好东西。
那不是有怪物守着吗？开采难度A级，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厨子有些迟疑。
高奇凡笑了，他调出另一份文件，那是他下载的生物图鉴。
守护那里的，叫晶壳掘地虫。防御力极强，但图鉴上说，它的弱点，在腹部第三节甲壳的连接处，那里有一个微小的神经节点。
高奇凡拍了拍腰间的无人机零。
老哥，我们现在有钱，有装备，有情报。如果连这点东西都拿不下来，那我们跟外面那些只知道用蛮力抢地盘的蠢货，又有什么区别？
厨子看着高奇凡那自信满满的样子，又看了看自己手里的震动匕首，一股豪气涌了上来。
他妈的！干了！
两人立刻出发。
凭借着详细的地图和高奇凡对环境的分析，他们很轻松就找到了那个矿点。
那是一个巨大的水晶洞穴，洞壁上镶嵌着无数拳头大小的、散发着幽蓝色光芒的能源结晶，美轮美奂。
而在洞穴的中央，一头体长超过五米、浑身覆盖着厚重水晶甲壳的巨型蠕虫，正在沉睡。
晶壳掘地虫！
动手！高奇凡一声令下。
厨子深吸一口气，举着合金盾，发出一声怒吼，朝着掘地虫猛冲过去，吸引它的注意力！
掘地虫被惊醒，发出一声愤怒的嘶鸣，庞大的身躯猛地撞向厨子！
就在这一瞬间，无人机零如同鬼魅般从高奇凡肩头飞出，一道赤红色的激光，精准无比地射在了掘地虫腹部下方！
滋啦！
一小片甲壳被激光瞬间烧得通红，变得脆弱无比！
就是现在！
厨子抓住这个机会，手中的震动匕首嗡鸣作响，狠狠地刺入了那个被激光标记出的弱点！
噗嗤！
匕首没入掘地虫的身体，绿色的汁液喷涌而出！
掘地虫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庞大的身躯疯狂地扭动，最终，轰然倒地，不再动弹。
配合完美，一击必杀！
厨子看着倒下的巨兽，又看了看高奇凡，眼神里全是不可思议。
以前，这种级别的怪物，他见了都得绕道走。
现在，居然这么轻松就解决了？
这就是有情报有配合的感觉吗？
“对了，小高，”厨子一边开采着能源结晶，一边兴奋地问道，“我们现在这么厉害，接下来是不是该占个山头，当个老大了？”
高奇凡没有立刻回答。
他走到洞口，看着外面混乱而破败的底层区，又低头看了看手腕上那个记录着三十天之约的倒计时。
还剩下最后五天。
他摇了摇头。
“不，老哥，我们的目标，从来都不是这个垃圾堆。”
厨子一愣，什么意思？
高奇凡转过身，目光深邃，仿佛穿透了无尽的黑暗，看到了那座城市的最高处。
“黑蛇把我扔下来，不是为了让我当一个垃圾王。”
“他在考验我，也在等着我。”
他举起手中那块属于发明家的金属残片。
原点……我到底是什么？黑蛇又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这些问题的答案，不在底层。
高奇凡的眼中，燃起了比能源结晶更璀璨的光芒。
五天后，要去找黑蛇。
但不是以一个通过考验的学生的身份。
他要让黑蛇知道，他，高奇凡，有资格，以一个平等的身份，坐在他的对面，听他讲出所有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