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结束。”
高奇凡的声音很平静，但听在厨子耳朵里，不亚于天籁。
厨子一屁股坐在地上，感觉自己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浑身都被冷汗浸透了。
太他妈刺激了！
他发誓，以后再也不跟高奇凡这小子一起玩这种心跳游戏了！
金丝眼镜AI脸上的震惊表情，只持续了不到一秒，就恢复了那副万年不变的冰山脸。
“恭喜你，非法入侵者。你通过了考验。”
它的声音依旧冰冷，但似乎少了几分机械，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根据协议，核心区域的访问权限，已向你开放。”
AI说完，它的身影缓缓变淡，消失在空气中。
紧接着，他们面前那座如同蜂巢般的中央服务器塔，发出一阵低沉的嗡鸣。
无数的指示灯，由代表着警惕的红色，转变成了代表着通行的绿色。
一座光桥，从他们脚下，一直延伸到服务器塔的中心。
“这就……行了？”厨子还有点不敢相信。
“不然呢？”高奇凡收起了那串代码，松了口气。
刚才那一下，对他的精神力消耗，几乎不亚于一次“灵魂代驾”。
他现在感觉，自己才是那个需要被格式化的U盘，脑子里空空如也。
“走吧，老哥，”他拍了拍厨子的肩膀，“去看看，黑蛇到底想让我们看什么。”
两人走上光桥，进入了服务器塔的内部。
这里，是一个巨大无比的、空旷的球形空间。
空间的中心，悬浮着一个由无数光环和数据流构成的、如同星云般的核心。
这，就是03号废弃服务器阵列的“大脑”。
高奇凡手中的信物，再次发出了温和的光芒，与那个悬浮的核心，产生了共鸣。
一道柔和的光束，从信物中射出，连接上了服务器核心。
下一秒，高奇凡的脑海里，涌入了一股庞大的信息洪流！
但这一次，不再是某个“自己”的知识或技能。
而是一份……权限。
一份来自黑蛇的、临时的、但级别极高的访问权限！
【临时管理员权限已激活。】
【欢迎您，访客D-7734。】
【您现在可以访问03号服务器阵列内的所有非加密数据。】
高奇凡愣住了。
原来，黑蛇给他的信物，不是地图，不是钥匙，而是一张……临时管理员的门禁卡！
他心念一动，试着下达了一个指令。
“调出……本区域的监控录像。”
嗡！
他们面前的球形空间里，瞬间浮现出上百个全息屏幕！
每一个屏幕，都显示着钢铁丛林不同区域的实时（或者说最后一次更新）的监控画面。
“我操！”厨子看得眼都直了，“这不跟数据塔里那帮当官的一样了吗？想看哪就看哪？”
高奇凡也体验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
掌控！
这就是权限狗的快乐吗？
爱了爱了！
他压下心中的激动，开始思考黑蛇的真正目的。
给他这么高的权限，让他访问这个废弃的数据库，到底是为了什么？
他开始快速地浏览着海量的数据目录。
人事档案、设备清单、能源消耗报表、平行宇宙对接记录……
大部分都是加密的，或者是一些毫无价值的垃圾信息。
高奇凡的目光，最终被一个特殊的目录吸引了。
【冗余个体处理记录（未归档）】
他立刻下令，打开这个目录。
一瞬间，成千上万份档案，如同瀑布般在他面前展开！
每一份档案，都代表着一个被万我之城判定为“废料”的、被清除或改造的“高奇凡”！
高奇凡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他在那密密麻麻的名单里，看到了很多熟悉的名字。
那个被他连接过的【安保高奇凡】，处理方式：在一次镇压暴动中，能源耗尽，被判定为“战损报废”。
那个【机械维修工高奇凡】，处理方式：因操作失误，接触高危废料，被判定为“生物污染，就地清除”。
甚至，还有那个【首席法律顾问高奇凡】，处理方式：因利用规则漏洞为底层人员辩护，触犯了《城市秩序法》，被判定为“思想危险，格式化处理”！
每一个他曾经连接过的、帮助过他的“自己”，最终的下场，都无比凄惨。
高奇凡的拳头，不知不觉地握紧了。
这里，不是什么精英的殿堂。
这里，是一座巨大的、残酷的、以“高奇凡”为燃料的绞肉机！
他强忍着心中的怒火与悲凉，继续翻阅。
他的目光，最终定格在了一份极其特殊的档案上。
【编号：未知】
【姓名：高奇凡（代号：发明家）】
【处理方式：任务失败，目标逃逸，核心遗产‘零’丢失。】
【执行者：代号‘清道夫’】
【备注：‘清道夫’非我方单位，疑似来自城外第三方势力，具备极高的反侦察能力和物理清除能力。目标所有相关数据已被其以未知方式抹除。此份记录为唯一残留碎片。】
清道夫！
高奇凡的瞳孔骤然收缩！
就是那只非人的、覆盖着鳞甲的巨爪的主人！
他竟然不是数据之主的人，而是来自城外的第三方势力？！
数据之主，也只是在追杀发明家，而真正动手的，另有其人！
这一切的背后，竟然还隐藏着更深的、连数据之主都忌惮的势力！
黑蛇，他让我看这些，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个？
不，不止。
高奇凡的直觉告诉他，最重要的信息，还没出现。
他将权限集中，开始对“发明家”和“清道夫”这两个关键词，进行最深度的关联搜索。
终于，在数据海洋的最底层，他找到了最后一条、被标记为“最高机密”的、残缺的信息。
那是一段极其模糊的监控录像。
录像中，发明家的工坊已经化为一片火海。
在那只恐怖的鳞甲巨爪即将洞穿发明家胸膛的最后一刻，发明家将那块金属残片，用尽最后的力气，扔向了监控探头。
同时，他的口中，用唇语，无声地说了两个字。
“原点……”
监控到此，戛然而止。
原点？
什么原点？
高奇凡的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