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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杰罗抱着那个仿佛装了定时炸弹的棕色公文包,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出了米花町图书馆。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但他感觉不到丝毫暖意,只有劫后余生的冰冷和后怕。他不敢停留,甚至不敢回头,生怕看到那个戴眼镜的小小身影追出来。

他一路疾走,专挑人少的小巷,绕了好几个大圈,确认身后绝对没有尾巴(尤其是没有小学生侦探)后,才像做贼一样溜回了“藤井クリーニング”。推开暗门,踏入安全屋那宁静的和风空间,他才真正感觉自己活了过来,双腿一软,差点跪倒在玄关。

“东西呢?”藤井老人如同鬼魅般出现在客厅,刻板的声音响起,吓了安杰罗一跳。

安杰罗定了定神,将那个沉甸甸的公文包递了过去,声音还有些发颤:“在……在这里。”

藤井接过公文包,看都没看安杰罗狼狈的样子,只是拎着包,转身走向书房。安杰罗赶紧跟上。

书房里,贝尔摩德不知何时已经在了。她正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庭院里的小景,手里端着一杯红酒。夕阳的余晖给她银色的发丝镀上了一层金边,侧脸在光影中显得神秘莫测。她换下了易容,恢复了本来的妖异面容。

藤井老人将公文包放在书桌上,恭敬地退到一旁。

贝尔摩德转过身,冰蓝色的眼眸扫过那个毫发无损的公文包,又落在脸色依旧有些苍白的安杰罗身上。

“过程。”她红唇轻启,吐出两个字,听不出情绪。

安杰罗心里一紧。他知道,汇报(检讨)时间到了。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用尽量简洁、客观(省略自己内心崩溃)的语言,将任务过程复述了一遍:

“……抵达图书馆三楼,定位目标书架。使用取书器勾取公文包时,遭遇意外干扰——吉田步美、小岛元太及目标人物江户川柯南出现。”

听到柯南的名字,贝尔摩德冰蓝色的眼眸似乎微微眯了一下,但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对方询问公文包来历。我以‘捡到失物’为由解释。但柯南对放置位置(无书号标签)提出质疑,并认出我声音及姿态与‘亚修·怀特’相似,进行试探。”

安杰罗的声音有点干涩:“……危急时刻,毛利兰出现。她认出我是‘亚修’,但误以为我‘扮演大学生’是戏剧社活动,无意中提供了掩护。我顺势以此解释,并借机脱身。全程未与目标发生肢体冲突,未暴露组织意图,公文包安全取回。”

他省略了被柯南一个眼神吓得差点灵魂出窍的细节,也省略了自己落荒而逃的狼狈。重点突出了“意外遭遇”、“巧妙利用环境(兰)脱身”、“任务完成”。

书房里一片寂静。只有庭院里竹筒敲击石头发出的清脆“笃”声(添水)。

贝尔摩德静静地听着,修长的手指轻轻晃动着杯中的红酒,冰蓝色的眼眸在安杰罗脸上停留了几秒,那眼神深邃得仿佛能看穿他所有的侥幸和隐瞒。

“戏剧社活动?”贝尔摩德嘴角勾起一个极淡、近乎嘲弄的弧度,“不错的……急智。”

安杰罗心里咯噔一下,不知道这是夸奖还是讽刺。

“江户川柯南……”贝尔摩德轻声念着这个名字,眼神变得有些复杂难明,像是在看一件麻烦又不得不留意的物品,“他的关注度,比预想的要高。”

她放下酒杯,走到书桌前,拿起那个棕色公文包。没有检查锁扣(公文包根本没锁),她直接拉开了拉链。

安杰罗好奇地偷瞄了一眼。包里塞得满满当当,但不是什么机密文件或武器,而是……一摞摞装订好的、泛黄的旧报纸?!还有几个老旧的笔记本?

贝尔摩德随手拿起最上面一份报纸,展开。报纸的日期是……二十多年前?!头版头条的新闻标题赫然是:《天才科学家夫妇惨死家中,疑为实验事故!》

安杰罗瞳孔微缩!这标题……这时间……难道是……宫野夫妇?!灰原哀(雪莉)的父母?!

贝尔摩德面无表情地扫了一眼报纸,又翻了翻下面那些字迹娟秀的笔记本(似乎是实验记录?),然后将东西随意地塞回包里,拉上拉链。

“垃圾。”她淡淡地评价了一句,将公文包丢回给藤井老人,“处理掉。干净点。”

“是。”藤井老人接过包,如同接过一件普通的垃圾,转身离开了书房。

安杰罗站在原地,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公文包里装的……竟然是宫野夫妇的旧报纸和研究笔记?贝尔摩德让他去取这些“垃圾”干什么?还图书馆?是有人故意放在那里?还是组织之前藏匿的?为什么要取回来又立刻销毁?是为了掩盖什么?还是……纯粹为了测试他?

无数个疑问在他脑海里盘旋。但他知道,这些问题他一个都不能问。组织的秘密,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

“你的‘大学生’演得不错。”贝尔摩德重新拿起酒杯,目光重新落在安杰罗身上,带着一丝审视,“虽然过程狼狈,漏洞百出,被一个小学生逼到需要靠女人解围……”

安杰罗羞愧地低下头。

“……但至少,结果达到了。”贝尔摩德话锋一转,“目标物品安全取回,身份掩护(虽然拙劣)未被实质性戳穿,并且……”她顿了顿,冰蓝色的眼底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光芒,“成功引起了那个‘小侦探’更深的好奇心。”

安杰罗猛地抬头!引起了柯南更深的好奇心?!这……这算好事吗?!

“好奇,是把双刃剑。”贝尔摩德仿佛看穿了他的想法,声音带着一丝冷意,“用得好,可以成为烟雾。用不好……”她没有说下去,但意思不言而喻。

“是……我明白了。”安杰罗只能应道。他感觉自己像是在走钢丝,一边是组织的任务,一边是死神的凝视。

“你的‘工具’学得怎么样了?”贝尔摩德换了个话题,目光扫过安杰罗的手(因为练习撬锁还有些发红)。

“基础操作……掌握了。”安杰罗谨慎地回答,“还在练习熟练度。”

“嗯。”贝尔摩德不置可否,“明天开始,会有一些简单的信息收集任务发给你。利用好你的身份和……环境。”她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窗外圣樱台学园的方向。

“是。”安杰罗知道,这是让他利用“高中生”的身份,在学校和同学(尤其是园子这个八卦源)中收集可能有价值的信息。这活……听起来比去图书馆偷包安全多了!

贝尔摩德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安杰罗如蒙大赦,恭敬地鞠了一躬,退出了书房。关上门,他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觉后背又是一层冷汗。

今天的任务……算是有惊无险地过了?还得到了贝尔摩德一句“结果达到了”的评价?虽然过程极其丢人……

他走到客厅,瘫坐在柔软的榻榻米上,看着庭院里渐渐沉入暮色的景致。

公文包的秘密……宫野夫妇……灰原哀……贝尔摩德对柯南那复杂的态度……

这霓虹的水,果然比他想象的还要深得多!而他,似乎正被贝尔摩德有意无意地,推向这潭浑水的边缘。

不过……引起了柯南的好奇心?

安杰罗摸着下巴,嘴角忽然勾起一个狡黠的弧度。

这似乎……也不全是坏事?一个对“亚修·怀特”充满好奇的死神小学生,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更多的接触机会!意味着……更多的现场吃瓜机会啊!

风险与机遇并存!这乐子人的职业生涯,似乎迎来了新的挑战(作死)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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