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有何看法？”楚胤看向众人。
“我觉得楚山河你有问题。”老鲁率先发表了意见。
“你闭嘴！”楚胤瞪了老鲁一眼，硬生生把他后面的话瞪了回去。
楚安安沉吟片刻，开口道：“江家三人所说的先知之梦，看似奇怪，但其动机是能明确的，我们假设三人所说的话都是真话，那三个梦就会出现在三个不同的时间点上。”
“首先江清月得到的梦排在最前，在大胤王朝出现之前，周朝率先统一了天下。”
“其次是江清瑶得到的梦，这个梦就是此刻当下我们正在面临的麻烦。”
“最后是江清凯的梦，是在楚山河登基之后。”
“最关键的是，他们不在同一个时间点上，甚至并不相交。”
老鲁举手：“能不能说的直白一些，听不太懂。”
上官婉解释道：“楚大人的意思就是，这三个梦不可能在同一个世界同时出现。其中一个梦若是实现，那另外两个梦就绝不可能出现。”
老鲁这下算是听明白了，随后再次举手：“那为什么他们在知道另外两人还没交待时，会急切地说出自己的梦境来换取我们放了他们。”
楚胤沉吟片刻，淡然说道：“他们在保护另外两人的梦境不会暴露。”
“可是三人梦境并无关联啊。”上官婉疑惑道，楚安安和老鲁同样不解。
“如果说‘无关联’就是他们想要隐瞒的呢？”楚胤抬起头来：“我应该猜到江家人的秘密了。”
“是什么？”众人屏息。
“把他们三个一起叫来议事厅，我便能确定。”
不多时，江清凯、江清瑶、江清月三人被带到厅中。
江清凯一见二女，立刻面露愠色，压低声音质问：“你们......都说了？”
二女目光闪烁，别过头去。
老鲁见状，毫不客气地踹了江清凯一脚：“你不是也倒干净了？有脸说别人？！”
“若非你那毒药扰我心神，我怎会失言！无耻！”
江清凯怒斥，此言一出，二女愕然回望，随即三人脸色剧变，齐齐噤声，陷入一片死寂的尴尬中。
“你们先知告知了多少江家人这种不同结局的梦境。”楚胤问道。
三人垂首，如同石雕，一语不发。
“一炷香为限，再拒不开口，朕便起兵，踏平你江家。”
江清凯抬起头冷笑道：
“呵呵，陛下好威武，只是您可曾想过？在先知那囊括万古的梦境推演中，怎会漏了‘您起兵’这一种可能？”
楚胤闻言，嘴角反而漾开一丝了然的微笑：“原来如此，朕现在可以确定了，江清月留下。其余二人，押回去！”
江家二女像看白痴一样看着江清凯，江清凯这才如遭雷击，瞬间面色惨白，自己装逼把江家秘密彻底暴露了。
“混蛋，楚胤你个混蛋，你不得好死。”江清凯无能狂怒，随后人被拖走。
只剩下江清月，她一脸警惕：“你留下我，想做什么？”
“先知梦中，那周朝皇帝是谁？”
“无可奉告。”
“即便你不告诉我，我一样可以知道。”楚胤决定今夜就去图书馆一探究竟。
江清月倔强的沉默着，楚安安准备上前将其押走，楚胤却抬了抬手：“放她走。”
“为何？”楚安安不解。
“她早就没用了。”楚胤淡笑道：“这江家先知在梦境中预测的未来并非单一未来。”
“未来是存在变量的，这位先知的梦境将所有变量都纳入了计算。”
这一次就连楚安安都没听明白是何意，看着他们茫然的眼神，楚胤有些无奈。
若是肖风和陈龙，他直接说平行宇宙，他们便能秒懂，但是这个时代还不存在这种概念，思索了片刻，他继续解释道：
“打个比方，我们今日正午时就面对了一道选择题，回朝或是留下。”
“那么这两种选择所衍生的未来就是两个完全不一样的未来。”
这样一说，楚安安和上官婉懂了，老鲁若有所思：
“照你这么说，我出门选择左转还是右转，也是两种不一样的未来。”
“你，出门，右转。”
“啊，为啥？”
“右边比较凉快。”
上官婉解释道：“鲁先生其实说的不无道理，但从江家三人的梦境来看，先知选择交给他们的都是足以撼动历史的关键分支。”
楚胤点了点头：“没错，所以在审问的时候，他们才想着主动暴露自己的梦境内容来保护江家的秘密。”
“不得不感谢老鲁的毒药，搅乱了他们的阵脚。”
江清月脸色变幻，紧抿着唇，移开视线，不再与楚胤对视。
“这和放了她有何关系。”楚安安冷声道。
楚胤的目光落在江清月身上，带着一丝怜悯：
“因为其他人所知道的梦，关乎此刻或未来，尚在变数之中。而她的梦，是一个已经凝固，无可更改的过去。”
“江清月，如果朕没猜错的话，你很早之前就潜伏在我的身边了吧。”
“当我一统中原时，也就意味着，你的任务失败了。”
江清月身子猛地一颤，眼中瞬间蓄满水光，又仰头硬生生咽了回去，随后恶狠狠的看向楚胤：
“你不是想知道周朝的皇帝是谁吗？我可以告诉你。”
“朕有办法知道，无需你说。”
“不，我就是要告诉你。”江清月固执道：
“我梦中的周朝皇帝，就是你的妃子凌雪的哥哥！凌冰。”
“呵，”楚胤下意识轻嗤：“凌雪的兄长被......”
话说一半，他脑中蓦地闪过一个念头！目光如电，猛地看向上官婉。
只见上官婉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
楚胤呼吸微滞。
那“二”和“水”就是冰字，并非凌雪，也不是江清月。
而是凌雪当初所说的那位被打死的兄长。
但朕和他从未有过照面，为何说他骗了朕。
“这凌冰在何处？”楚胤沉声问道。
江清月嘴角扬起一抹冰冷的笑意：“养精蓄锐，等你驾崩。”
“他是你们江家扶持的新帝？”
江清月嗤笑道：“我们江家不扶持新帝，对于我们来说，只要不是你当皇帝，谁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