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胤的面前仿佛出现了一道选择题，也是一场绝望与悖论的拷问。
他被推到了悬崖边上。
一、前进一步，王朝崩塌，但万世太平。
二、拒绝宿命，可能就真如江清月所说那般，天下人陪葬。
若是刚穿越来的楚胤，他会说，这天下人的命，由我不由天。
但现在的他却很难去做抉择。
不管是自己十年浴血缔造的王朝，还是那些高呼万岁的百姓，他都不能弃之不顾。
思绪飘飞间，楚安安走了过来，随意地踹了一脚江清月，然后看向楚胤：
“既然知道了要去哪，就出发吧。”
楚胤摇了摇头，面露狰狞。
楚安安从衣襟中拿出两颗骰子，抛至空中，掉落，一个是一，另一个是六。
“幺不幺，六不六，又是运气极差的一天。”楚安安叹息一声，捡起放入衣襟中，淡然说道：
“你知道的，我逢赌必输，但......有一种情况除外。”
“你有赢的时候？”
“有，当我输到分文不剩之时，别人就会问我，没钱了你还要赌什么，赌命吗？”
楚胤苦笑道：“你会说，赌命就赌命，谁怕谁。”
“对，没错。”
“那是因为你死不了，你能自愈。”
楚安安摇头，看向被雾气所遮挡的天空：
“每到这种时候，我都能赢。”
“你确定你赢过？”楚胤只知道楚安安是肥羊，却从没和她去过赌场。
“异士之力蕴含着因果，我的异术你们都说是自愈，其实比自愈还要简单一些，它叫......”
“活着。”
“所以别和我赌命，因为我必赢。”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楚安安这异术简直逆天，小伤痊愈，大伤改命，这谁敢和你玩啊？
楚安安说罢，看向楚胤，眼神坚定道：“这一次，我用命来赌，你楚山河和这天下人，都不会因此事而死！”
楚胤愣在原地，瞳孔微颤，久久无法言语。
柳砚和文锋对视一眼，也上前一步：
“陛下，老师曾言，梦境飘渺，那江家之梦便如那黄河之水，虚无缥缈耳，前路如何，终究去闯、去看、去破，墨客追寻万物真理，绝不会因一梦而束手，我等愿意追随陛下。”
晨龙单膝跪地：“云京内外，五洲百姓，皆知陛下仁德，卑职和兄弟们，愿为陛下踏平险阻！”
老鲁一声长叹，不情不愿的走上前来：“楚山河啊楚山河，以前不是皇帝的时候，你总说什么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忧，那个时候的你啊，总是先干了再说。”
小白：唳——
小黑：喵——
听着这些五花八门的关切与鼓励，楚胤笑了，心中已然有了决断。
深吸一口气，重拾起笑容：“出发吧，东海东北侧。”
......
几人还是按照最开始的队型。
江清月被楚安安带在身边，小黑霸占着楚胤的另一边肩膀。
而越发接近东北侧的边缘，路程越是难走。
正如肖风所说，水汽已经开始稀薄，就连晨龙这本地人都感觉到诧异。
“晨龙，这东北方向你们从未来过吗？”
“回陛下，这边地形比较复杂，还传有一些不吉利，所以不仅我们自己不会过来，家中幼孩和外来者也会被明令禁止靠近这东北侧，县衙还安排了人员，专门看管。”
“不吉利？如何不吉利？”
“陛下，你看这脚下。”
楚胤低头一看，发现泥土中隐隐已有一层灰白，仔细看还能发现有蜂窝状的孔洞，这应该就是肖风所说的盐岩。
“村中老人称这白色的岩石为鱼白石，有鱼翻白肚之象，这对于靠海吃海的我们来说，是大忌。”
楚胤点头，以前就经常听说，沿海的城市连吃鱼都不能翻鱼身，因为他们要出海，翻鱼就有翻船之意，是大忌讳。
之后的地势越发崎岖不平，白石嶙峋，寸草不生。
凛冽的海风从东侧吹来，无半分水汽，只有冬日刺骨的寒意，还混着沙粒，抽打在脸上，生疼得厉害。
之前还能偶见一两只动物，听见两三声鸡鸣，随着深入这东北方向，越发寂静。
行至午时，临近海边。
楚胤终于看到肖风所说的那赤脊山脉，它就如同一道巨大的屏障，将岸与海阻隔。
这里，除了风声和他们踩碎盐壳的脚步声，再无半点生命的迹象。
一行人此刻正呆愣在原地，看着前方一片密集的盐岩柱群，惊得无法言语。
干尸，找到了，就在那盐岩柱中，黑压压的站满了一片。
“有人！”晨龙突然叫道。
“都是死人，你叫个蛋啊。”老鲁被吓了一跳，有些不满。
“不，他说的是岩柱之上。”楚安安移步至楚胤身前。
最高的一根盐岩柱顶端，身着黑色劲装的面具男人站在那里，就像是早知道楚胤要来一般。
当楚胤看向他时，他缓缓睁开眼睛，红瞳，颜色要比江清月更深一些。
唳——小白发出雕唳，此人正是之前在临海县屋顶的红瞳男子！
那一日他本是为了配合江清月将小白引走，谁料跑着跑着，身后的雕不见了。
那时他便知，计谋被看穿，这也意味着江清月被抓住了。
此时，那红瞳男子双臂张开，人竟浮了起来，悬停在空中，居高临下俯视着众人。
“人？我怎么看不见。”老鲁看着众人一脸凝重之色，莫名其妙。
目光扫过江清月，却发现她正一脸得逞的笑容，他大感不妙，大喝道：
“所有人，吃毒丸。”
老鲁平时把这些毒丸当糖吃，来到这临海镇更是只吃这攻心毒丸，所以没被这幻象所迷。
其余人反应同样迅速，果然，毒丸入口，那飞在空中的红瞳男子消失了。
真身竟就在他们面前。
“楚胤陛下，想杀你，果然不易。”红瞳男子并未有刺杀未遂的失落。
“梦龙江家？”
“在下江清凯，清月的兄长。”江清凯拱手作揖，随即接着说道：
“陛下，做个交易如何？”
“不感兴趣。”
“放了清月，我告诉你想知道的一切。”
楚胤冷笑道：“比起你自愿告诉我的，我更愿意相信言行逼供得到的答案。”
目光一凝：“抓住他。”
楚安安身形一闪，再次出现时，已经出现在江清凯的身边。
手刀一砍，江清凯倒地。
“不是，那么弱，他装什么？”老鲁嘲讽。
楚安安却面露疑惑，这手感，不对劲。
再看倒地的尸体，已然变成了一具身着破烂衣装的干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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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修改一下大纲，拖了点时间，从下周开始我会把更新时间定死，也会存一些稿，回馈打赏的大哥。
感谢书友20240207154418917大哥的打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