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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泊梁山,后山。

一个蒙面的黑衣汉子,将陈家丫头一把拉入了阴影之中。

陈家丫头回头望去,暗影里,立着个身形精悍的汉子,裹着一袭黑衣。

他头上黑巾掩面,纱布从额角垂落至下颌。

“小五哥哥?”陈家丫头歪着脑袋,咬着手指问道。

“哎呀!我裹成这样,你都能认得出来?”

阮小五一脸的诧异。

“其实那天晚上,你阻止手下对我动手的时候,我便认出你来了。”

陈家丫头坦言:

“但那时候旁人太多,我不想给你添麻烦,所以就没出声。”

“哦。”阮小五点了点头,表现出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

“其实我本意是想救你的。”

“谢谢小五哥哥。”

“不客气。”阮小五说道:

“哦,对了,也谢谢你帮我拿回来母亲的钗子。”

“人家本来是想给小七哥哥的……”陈家丫头揪着衣角说道。

“哈哈哈,都一样,你给他,最后也是还到我家老太太手里。”

“才不一样呢。”陈家丫头扭捏地说道。

“没想到你这个丫头都长这么大了。”

阮小五不禁称赞道:

“你脑子真聪明,居然可以凭自己的能力,便从这牢里逃出来。”

“没什么,只是……你们……”

陈家丫头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问出口:

“你们为什么要做那样的事情?”

“……”阮小五无语,只能无可奈何地说道:

“军师的吩咐,我不得不去……”

“如果是小七哥哥的话,就一定不会去!”

陈家丫头说着,便执拗地跑了出去。

“唉,你别乱跑,很危险的!”

阮小五赶紧在后面追了过去。

“我要去找小七哥哥。”

陈家丫头的声音,消失在了后山里。

——————————

水泊梁山,聚义堂。

晁天王与吴用,正在商议着梁山上的大小事务。

“唉……”

晁盖一声叹息,将茶碗重重磕在案几上。

“哐——”的一声,震得碗中的茶汤溅了出来:

“军师,如今梁山诸事繁杂,光是修缮寨墙、操练人马,便忙得喽啰们脚不沾地。

“再这么下去,迟早要误了大事!”

他浓眉紧皱,满脸烦躁,继续说道:

“前日咱们买马的队伍,遇到曾头市的袭击,愣是抽不出人手增援!”

吴用轻摇羽扇,目光沉稳,不缓不急地说道:

“天王勿忧。

“咱们水泊附近,有包括石碣村、桑园村在内的诸多渔村。

“每一个渔村之中,人丁都有不少。

“依我看,正是招贤纳士的良机!”

他指尖划过墙上梁山布防图,继续说道:

“周边渔村精壮汉子众多,既能操舟使舵,又擅水战。

“若能邀他们入伙,梁山水军实力可大增。”

“这不就是你那日晚上对我的提议么?”

晁盖摩挲着胡须,神色稍缓,反问道:

“当时我就说过,渔民们世代靠水吃饭。

“怕是未必肯抛下家业,落草为寇吧?”

“天王有所不知……”

吴用压低声音,眼中闪过狡黠,说道:

“咱们周围的水泊,眼下恰逢是鱼荒期。

“济州府的苛捐杂税向来繁重,渔民们苦不堪言。

“近日官府又强征渔船充作军舟,渔家老小衣食无着。

“我之前已派杜迁、宋万乔装打扮。

“把他们把鱼民手中的渔具,全部收购了回来。

“此刻,大小渔村恐怕都已经到了揭不开锅的地步。

“只需天王亲往,许以庇护与生路,必能应者云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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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谷县,武大郎家中。

潮湿的霉味,混着草药的苦涩,在屋内弥漫。

武大郎瘫在粗木床上,苍白的脸上浮着病态的潮红。

他的脖颈处还留着被潘金莲灌药时掐出的青紫指痕。

“武二郎,你兄长这病,根源在两处。”

老郎中收起银针,对武松说道:

“那日他被西门庆踢中要害,外伤未愈又添内伤,瘀血凝滞至今未散;

“偏生家中又出这等腌臜破事,心火郁结,导致气血两亏。”

“那要怎么办?”武松担心地问道。

“还好今日你在关键时刻,阻止了潘金莲毒杀你哥哥,否则就算华佗在世,只怕也回天乏术。”

“我哥哥这病,能治么?”

老郎中蘸了蘸唾沫,翻开泛黄的医书,不慌不忙地继续说道:

“如果只是吊着他的性命,只需要每日两剂的温补汤药。”

“但若要彻底根治,还须得用极品的人参、灵芝、鹿茸……

“这不仅开销很大,而且……”

老郎中话音未落,焦急之下,武松腰间别着的哨棒,已磕在八仙桌上。

“哐——”的一声,震得药碗里的残渣溅了出来。

“要多少银子,直说!”

“这倒还真不只是银子的问题。”

老郎中依旧沉稳地说道:

“关键是那灵芝和人参,一般人根本弄不到。”

“怎么说?难道是这世间没有?”

“倒也不是没有,只是太过罕见。”老郎中说道:“恐怕……”

“恐怕什么?”武松追问道。

“恐怕只有进贡给当朝宰相蔡京的‘生辰纲’之中……

“才有如此珍贵的药材。”

老郎中虽然觉得此事极为难办,但也还是直言相告了。

“我这就去取来!”武松说着,抄起哨棒便要出门。

“年轻人,性子就是急。”老郎中忍不住问道:

“你如此匆忙出门,可知道那‘生辰纲’现在何处?”

“呃……”武松愣了一下,回道:“既然是给当朝宰相贺寿的礼物,我去东京,自然可以打听得到。”

“但据传闻,那‘生辰纲’却是又被截了。”

“什么?”武松问道:“是什么人,有这么大的胆子?”

“这个现在江湖上倒是有些传闻,是晁盖一行所为。

“只是,在官府捉拿的时候,他们挫败了济州府缉捕使何涛。

“而后,便去向不明了……”

这边老郎中在和武松对话的同时,肖虎则趴在窗户旁懒洋洋地晒着太阳。

“咕呜,咕呜——”是一只信鸽飞了过来。

“呦,小家伙,你找我?”

听到眼前的信鸽主动过来找自己说话,肖虎不禁睁开睡眼问道。

“嗯,豹子林冲让我给你带来前方的军情。”

这鸽子,原来是林冲派来给肖虎送信的。

“什么?你说林教头初探梁上失利?”肖虎心道:

“这不应该啊,杀个王伦,他可是驾轻就熟。”

“不是的,据林教头打探来的消息,此时的梁山,已被‘托塔天王’晁盖所占领。”

“啥?你说,梁山被‘七星聚义’的截纲小分队拿下了?”

“咳咳咳——”病榻上的武大郎,再次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噗嗤——”又是一口鲜血喷出。

“哥哥,哥哥!”武松紧忙上前照料,口中却不禁焦急地喊道:

“那劫持生辰纲的人,现在究竟是在哪里啊?!”

“攻克梁山之事,本就箭在弦上……”

肖虎指尖叩击着窗框,心下琢磨着:

“此刻,武大郎又急需‘生辰纲’里的珍贵药材。

“若能拉上武松一起前去,己方实力必然大涨。”

随即,他眸中闪过一丝精光,心中便做出了决定:

“看来这梁山,是非去不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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