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阳冈。
没有了老虎的威胁之后。
武松身上的困意,便又席卷了而来。
“嗯——”他抻了个懒腰。
“等咱睡醒了,便去清河县去寻哥哥。”
武松说着,便再次躺回到了那块大青石板之上。
“清河县个屁啊,你哥早就搬到阳谷县了啊。”
一旁猫咪形态的肖虎,吐槽着说道:
“你再不回去,只怕这辈子就看不到他了喂!”
“呼呼呼——”武松居然打着呼噜,睡着了。
急地旁边的肖虎喵喵叫,却发现这副猫咪的身体,是怎么也拽不去起来武松的。
“大大大!”肖虎瞬间膨胀,再次变成了老虎的模样。
然后,爬到大青石板上,对着武松的脸蛋子。
“啪——”地一巴掌,扇了过去。
“哎呦!”武松吃痛,瞬间醒了过来,却道:
“果然,又是你这只大虫!”
他腾楞一下跳了起来,抡起拳头,就要向老虎形态下的肖虎打去。
“来啊,来啊,打不着,打不着。”
肖虎一边挑衅着,一边开启了系统的自动寻路。
他选择抄最近的道路,并以最快的速度,向武大郎家中的定位,狂奔过去。
“你只可恶的大虫,有本事别跑!”
肖虎身后,武松轮着拳头,怒气冲冲地追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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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碣村,清晨。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死鱼的腥臭味。
老陈蹲在自家渔船旁,粗糙的手掌抚过船舷上裂开的木纹。
“唉……”
半晌,他从牙缝里挤出半声叹息。
船底,积着昨日捞上来的三条巴掌大的小鱼,在木盆里有气无力地扑腾。
连村里的猫,都懒得瞧上一眼。
村口的晒网场,本该是渔民们忙活的地界,如今却成了旧货摊。
好多人家因近期的鱼获不好,家中都已然揭不开锅了。
渔民们不得不变卖手中的渔具,以换取一些果腹的钱粮。
而那晒网场的中间,正巧有两个人高马大的汉子,来村里收购渔具。
“就你这破网,也敢要三贯?”
刀疤汉子嗤笑一声,唾沫星子溅在渔网的破洞上,说道:
“瞧瞧这线,都糟成什么样了,拿去捆柴火都嫌脆。”
“这位爷,您瞧瞧咱这个。”
旁边的张老五佝偻着背,双手捧着根枣木钓竿,竿尖的铜钩还闪着微光,一看便是上乘货色。
“这钓竿是我爹传下来的,少说用了三十年,您给个公道价……”
“公道价?”另一个汉子开口,声音像破锣般沙哑。
他从腰间摸出一些碎银往石桌上一丢,不耐烦地说道:
“四贯钱,爱卖不卖。
“如今满村都是卖渔具的,你不松手,有的是人抢着送上门。”
碎银在石桌上滚了两圈,停在张老五眼前。
他想起家里婆娘咳得喘不过气的样子,心猛地一揪,咬着牙说道:
“好,四贯钱就四贯钱吧……”
“你们这是趁火打劫!”
人群里响起一阵压抑的骚动,有个年轻鱼户忍不住嚷嚷道。
“嫌价低?那就留着你们的破渔具喝西北风去吧!”
沙哑汉子猛地转头,凶光毕露地拍了拍腰间的砍刀,刀鞘碰撞的声响,让所有人都闭了嘴。
“爷们你给掌掌眼,咱这渔船,你看能值多少钱?”
老陈为了自家丫头,终究也是不得已,将这渔船变卖。
“这破船底都快烂穿了,也配换钱?”刀疤汉子不满地说道。
“这船虽旧,龙骨却是好的,跑个百里水路绝不含糊……”
老陈据理力争地还价道。
“呵呵。”
高瘦汉子瞥了眼渔船,突然嗤笑一声。
“好龙骨?”他用手指抠下一块朽木,吹毛求疵地说道:
“这木头泡水三年,早成了蜂窝!”
老陈跪在地上,近乎哀求地说道:
“那是前日触了暗礁受了一点磕碰……
“求求您,给十贯吧,我家丫头近日不见了。
“我这着急筹些盘缠去寻她……”
“八贯。”疤脸汉子不耐烦地踢开脚边渔网,腰间长刀随着动作撞出冷冽的声响,不屑地说道:
“不卖就滚,别耽误老子收东西。”
“唉——”
一声叹息过后,就这样。
又一户人家,把传了三代的渔船,贱卖给了这两个贪婪的外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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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谷县。
光天化日之下。
演绎着两幕非常荒诞的事情——
其一,一个名为武松的醉汉,在人头攒动的街道上,追着一只猫咪狂奔。
其二,一个名叫潘金莲的千古淫妇,正在家中,用一碗砒霜毒杀亲夫。
而当这两件事情撞到一起的时候,一场更为戏剧的一幕,便华丽丽地上演了——
日头,透过窗户纸,正晒得屋内透亮,潘金莲捏着药碗的纤手,刚要触到武大郎干裂的嘴唇。
“喵呜——”
突然间,从窗口窜进来了一只白猫,锐利的猫爪狠狠挠在她手腕上!
“嘶——”
潘金莲痛呼一声,药罐斜倾,砒霜混着药汁“哗啦——”一下,泼洒在了武大郎枕边。
黑褐色的汤汁溅满了她半敞的肚兜之上,顺着布料纹理逐渐晕开。
恰好勾勒出潘金莲胸前一对雪乳的浑圆弧度。
随着她跪趴的动作轻轻晃动,竟比肚兜上绣的并蒂莲还要鲜活几分。
“哪里来的野猫坏我好事!”
潘金莲柳眉倒竖,刚要踹开那碍事的畜生,却瞥见门口立着个铁塔般的汉子——
宽肩窄腰,浓眉下一双虎目,正死死盯着她手中刚刚拾起来的毒碗。
只见潘金莲慌忙去扶打落在地的药罐,指缝间却漏下星星点点的白色砒霜粉末,正落在武大郎翕动的嘴角。
武大郎本已闭上的眼睛猛地睁开,浑浊的瞳孔映着武松的影子。
“二、二弟……”武大郎颤抖着朝武松伸出手,气若游丝地说道:
“你嫂嫂……潘金莲,她,今日,这毒妇……是想要杀害于我,你……”
“咳咳咳——”
他话未说完便剧烈咳嗽,咳出的痰里竟带着血丝。
“毒妇,你要对我哥哥作甚?”
武松挺身护在哥哥的身前喝道。
“嘻嘻嘻——”
潘金莲突然娇笑出声,用沾着药汁的指尖,轻轻地划过自己的红唇:
“叔、叔叔你误会了……这是止咳的川贝粉……”
她跪坐在满地的药汤里,深褐色的药渍浸满下体。
罗裙如一层湿绸般,紧紧地勾勒出她臀部饱满的弧线,更添几分淫靡气息。
“川贝粉?”
面对武松的质问,潘金莲的神情却是一脸迷醉。
她仰头痴痴地望着武松,眼神中炽热而放荡,朱红的嘴角勾起一抹妖冶的媚笑,说道:
“嫂嫂好心给大郎煎药,怎就成了叔叔口中的毒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