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二龙山,校场之上。
二十匹猎豹,在豹子林冲的指挥之下,伏在干草堆里。
它们琥珀色的竖瞳在阴影中明灭,观察着场上的瞬息万变的局面,寻找出击的机会。
“嗷呜——”突然有一只豹子发出了激烈的吼叫,脱离了训练场地。
“夫君,不好了,‘红毛’又咬断了缰绳,发起脾气来了。”
林娘子不禁眉头微蹙,发愁地向豹子林冲说道。
她的话音未落,最凶的那匹猎豹突然暴起,利爪擦着豹子林冲耳畔掠过。
林冲不慌不忙,反手抽出腰间皮鞭,鞭梢卷住猎豹后腿猛拽。
猛兽轰然倒地,却在即将翻身扑咬时,被林冲膝盖抵住肩胛。
“你这畜生,又怎么了?”
林冲凑到猎豹耳边低语,掌心贴着猛兽剧烈起伏的胸膛。
那畜生原本炸起的鬃毛突然平顺下来,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呜咽。
他转头对目瞪口呆的林娘子吩咐道:
“去取马奶酒,再割两斤生牛肉来。”
半晌过后,吃饱喝足的猎豹“红毛”,再次投入了训练。
“这‘红毛’的脾气,太过顽劣了。”林娘子跟林冲说道。
“它的身体素质也是最佳的,无论爆发力,还是速度。
“如此体能消耗自然也比其他同类更快。”
豹子林冲叮嘱林娘子道:
“日后,只要记住多给它些吃食,便不会有问题。”
“至少豹子军团的训练,要比其他动物来得好太多了。”
豹子林冲转身,在他的背后,除了豹子队列之外。
其他诸如野猪、狼群、兔子等动物,也正在忙碌地操练着。
只不过那东倒西歪、乱七八糟的场景,有些让人惨不忍睹——
三十头野猪拱着獠牙,把模拟城墙的木桩撞得七零八落。
领头的花斑猪甚至不知道怎么卡住了獠牙。
正原地转着圈发出愤怒的哼叫……
“灰鬃”带领的狼群原本在练习包围战术。
却被几只突然窜出的田鼠分了神。
幼狼们嬉闹着追进了草丛……
最离谱的是兔子军团。
上百只白兔、灰兔挤在训练场角落。
有的把训练用的小旗当成胡萝卜啃得稀烂。
有的被突然响起的铜锣声吓得抱成一团。
雪白的绒毛里还沾着草屑与泥土……
整个场面,一度非常失控……
“都给我消停些!”
林冲转身甩动豹尾鞭,鞭梢炸响的声音,惊飞了树梢的乌鸦。
野猪们慌忙站直身子,撞歪的木桩还在摇晃;
狼群立刻肃立,偷偷把藏在爪下的田鼠放走;
兔子们则齐刷刷竖起耳朵,红眼睛滴溜溜转着。
“今晚练不好队列,谁也不许吃饭!”
豹子林冲怒吼着说道。
这样的训练方式,是此前肖虎教给他的。
说的是什么,参考了他当年“入学军训”的模式。
绝对有效,只需要14天就可以速成,直接练出来成绩!
忠诚度拉满的豹子林冲,照做了。
虽然他根本就不知道“入学军训”是个什么玩意儿。
十四天之后。
还是二龙山,腹地演武场,硝烟弥漫。
豹首人身的林冲立于高岗,兽瞳中闪过一丝冷峻。
随着他手中青铜铃铛发出急促声响,山谷深处传来阵阵低沉嘶吼。
由豹子、豺狗和野猪组成的“敌军”,正呈扇形朝着训练场逼近。
“灰鬃,率狼群侦查敌情,注意避其锋芒!”
豹子林冲一声令下,头狼灰鬃立刻带领三百匹灰狼,悄然潜行。
它们借着灌木丛的掩护,如鬼魅般绕到“敌军”侧翼。
豺狗群嗅觉敏锐,瞬间察觉到异动,发出尖锐嚎叫,队伍迅速调整阵型。
前排豺狗亮出尖牙,摆出防御姿态。
与此同时,林冲一声长啸,召唤悬崖上的鹰隼群。
“铁翅军,空袭敌军后方粮草!”
鹰隼们振翅而起,如黑色利箭直扑“敌军”预设的粮草营地。
爪缚打火石、翅绑浸油麻布的它们,瞬间点燃粮草,熊熊烈火冲天而起。
豺狗群顿时阵脚大乱,后方几头负责守卫的野猪焦躁不安,发出阵阵哼叫。
“熊罴营,正面强攻!”
林冲甩出豹尾鞭,火星飞溅。
二十头身披犀牛皮甲、掌缠锁链流星锤的巨熊轰然冲出。
如移动的小山般撞向“敌军”前排的野猪。
野猪们虽皮糙肉厚,却也抵不住巨熊的蛮力,被流星锤砸得东倒西歪。
猎豹群见状,立刻分成小股,试图从侧面突袭熊罴营。
关键时刻,“灰鬃”率领狼群如潮水般涌出,精准咬住猎豹后腿,将其扑倒在地。
然而,在硝烟之中,突然窜出一抹猩红的身影。
自灰狼部队的包围中,破空而出。
正是此前不服管教的“红毛”,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跃到了对方阵营的城墙之上。
豹口一衔,拔下了对方墙顶插着的防守方旗帜。
最终,进攻的“敌人”方,获得了胜利。
战斗结束,豹子林冲看着场上的狼烟,虽然满地狼藉,却满意地点了点头。
“嗯,看来按照肖虎教的‘入学军训’式的方法,确实是训练神速。”
豹子林冲对娘子说道:
“真的只用了半个月的时间。
“动物军团们,便已经有了些正规军队的模样了。
“接下来娘子你只需要按照这样的方式。
“继续训练动物们,就可以了……”
“夫君你这么说,是要离开了吗?”
林娘子挂念地问道。
“第二个任务的锦囊,我们都已经打开半个月了。”
豹子林冲回答道:
“也是时候,该去梁山泊看看情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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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山。
八百里水泊,烟波浩渺,浊浪排空。
正如书中所记“周回港汊数千条,四方周围八百里”,但见那芦苇荡遮天蔽日,千顷蒹葭暗藏杀机。
“这……得怎么上得去?”
看着八百里水泊蒸腾的白雾,岸边的豹子林冲不自觉地夹紧了尾巴。
兽爪发力,在青石板上挠出了一串长长的爪印。
他盯着水面翻涌的浊浪,喉间发出低低的呜咽——
那是他作为猫科动物,对于任何河流、水源,刻在骨髓里的恐惧。
豹子林冲的口中,不禁嘟囔道:
“这梁山,有点难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