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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罐寺山下。

王小莲继续赶路。

山风裹着草木的气息,掠过耳畔,却没能吹散她紧蹙的眉间。

脑海中掠过她儿时快乐的场景之后,紧接着回忆起来的,是她出嫁时的幸福时光——

那年,王小莲15岁,正是及笄之年,她也遇到了自己心仪的对象。

那是在瓦罐寺集市前的茶摊上,一个杏花簌簌落下的时节。

她攥着新绣的帕子,望着茶汤里浮动的花瓣出神。

忽然一阵喧闹,玩闹的孩童,打翻了邻近的方桌、竹凳,歪斜的凳腿,眼看要扫到她脚边。

“当心!”一个带着书卷气的嗓音,传入了她的耳中。

一袭长衫闪过,是一名青年男子伸手,稳稳地扶住了竹凳。

他的另一只手,还顺势将她的裙摆轻轻撩起,避开了因茶碗打碎,而溅起的茶渍泥点。

第一眼看去,那男子算不得英俊,却很干净。

“姑娘受惊了。”

而他的声音,竟比寺里僧人敲的木鱼声,还要沉静。

“谢,谢谢!”

后来,王小莲依旧常随父亲,去寺里上香。

那男子曾说过自己不喜热闹,但她每次上山,路过市集之时,却都能见到他的身影。

而他,也总是会从袖中掏出一个油纸包,递给她。

里面,有时是瓦罐寺僧人们做的素糕,有时是他亲自在溪边采的野莓……

这样的擦肩而过,一直到,她,嫁给了他。

而后的岁月里,变成了他们夫妻二人,一起陪同父亲,来到这瓦罐寺上香。

“这瓦罐虽粗陋,却盛得住人生百味。”

寺中的禅师,将一枝香烛递到了新人手中,祝福道:

“往后愿你们夫妻二人,风雨同舟,百年好合。”

那一日,他们许下了不论贫穷还是富贵、不论健康还是疾病,都会彼此照顾、不离不弃的诺言。

“呼——”地一阵大风掠过,将王小莲刮回了现实。

“阿嚏!”这山上的风,更紧了。

山风突然卷着枯叶,王小莲踉跄扶住路旁老树,继续向山头的瓦罐寺走去。

“唔啊啊啊,洒家好饿啊……”

同样在往瓦罐寺赶路的鲁智深,听着自己肚子里“咕噜噜——”的叫声,不禁感慨道:

“哪里能给洒家弄些吃食来??”

————————

景阳冈,“三碗不过岗”黑店。

一柄铁尺划出凄厉的风声,径直地向陈丽卿的玉颈横扫而来,眼看要取她性命。

“当——”的一声,是她的父亲陈希真,挥出雁翎刀,替她横挡开来。

然而,铁尺依旧擦着陈丽卿的脸颊,惊险掠过,带出一阵火辣辣的疼痛。

陈丽卿长发一甩,抬手一把擦掉了眼角的血渍。

同一时间,另一只手剑走偏锋,刺入了那名歹徒的心口。

肖虎那边同样也是险象环生。

那扑倒的老妇人,在同伙的帮助下,早已摆脱了肖虎的纠缠。

“哪儿窜出来的畜生?!”

“啪——”地一声,老妇人手中牛皮鞭如毒蛇吐信一般挥出,狠狠缠住了肖虎的脖颈。

“咱们一起捆了这孽畜,好给“西门生药铺”添些虎鞭、虎骨之类的药材!”

老妇人的金丝绣鞋碾过满地碎瓷,手腕猛地一抖,鞭子将肖虎拽得前爪离地。

“呜嗷——”肖虎一阵凄厉的虎鸣,响彻屋内,将一旁陈列的酒坛一一震碎。

“擦擦擦擦,这老妇人好生阴险,竟然还想要阉了咱去换钱!”

暴怒的肖虎后腿发力,猛地蹬裂脚下的青砖,借着反冲力弹射出去。

“饿虎扑食!”肖虎锋利的前爪在空中划出四道寒光,杀向那老妇人。

而对方同样反应极快,迅速将捆在肖虎身上的鞭子收回,抽身闪躲出去。

与此同时,三名伙计从暗处杀出,铁叉泛着幽蓝淬毒,直取肖虎腰腹要害而来。

千钧一发之际,肖虎突然弓起脊背,借着老妇人抽回的鞭力,腾空而起,铁叉擦着虎毛扎进地下的石板。

肖虎顺着下落的力道,嘶吼着张开利齿,咬向那三名伙计的咽喉。

一阵“撕拉——”的声响炸开,那几人的咽喉被肖虎的利齿撕破。

“噗通,噗通,噗通——”三人应声倒地。

“嗖嗖嗖——”

陈希真这边刚刚发力替女儿抵挡下致命的一击,便迎来了店小二的弩箭。

他后倾避过这一杀招之后,随之而来的,便是三个持棍歹徒的配合默契。

他们二人攻陈希真上盘,一人扫他下盘,招招致命逼得他不得不转攻为守。

陈希真刀光霍霍,将三人攻势尽数挡下。

但几个回合下来,却觉得脑袋一晕,脚下的步子变得有些飘忽。

对方攻击下盘的伙计,见有机可乘,便霍地袭来,将陈希真扫倒在地。

另外二人见他下盘不稳,就要趁着他摔倒的时候,急着上前将陈希真击毙。

然而心急之下,双方都露出了破绽。

陈希真同样瞅准时机,随着自己身体的跌落,顺势突然转变刀锋,削断一人脚踝。

剩下一人大惊,攻势稍缓,陈希真在摔倒之前,左手撑地,一个转身上前,一刀封喉,结果了对手性命。

而后“噗通——”一记,狠狠地摔倒在了地上。

“爹爹,你怎么了?”

见父亲摔倒,陈丽卿紧张地闪到陈希真的身前保护。

眼下的残局——

商队一行人全员覆没;

黑店后厨的十余名伙计,只剩挥舞棍棒的一人。

外加一名用弩弓的店小二,一个手持斧子封门的老汉,还有一个挥鞭子的老妇人;

主角团,则是陈希真感到眩晕倒下,肖虎和陈丽卿身上,也都带着些伤。

“刚刚的枣茶水里,有问题……”陈希真说完这句之后,彻底晕了过去。

“老婆子,你这枣茶里的蒙汗药劲儿,怎么才上来?”

那堵门的老汉,不禁叹道:

“白白死伤了咱们这么多人。”

“嗨呦,谁知道呢。”

老妇人无可奈何地说道:

“或许是因为这几个真的是练家子吧,药劲儿上来得慢。”

“可是为什么,这小妮子还没有晕倒?”

“另外,这老虎是哪里来的?”

一旁的店小二,奇怪地问道。

“我也还在这里纳闷呢。”

那老妇人说道:

“进来的时候,我明明看到他们是两个人,带着一只猫……”

“莫非,这老虎,竟是那猫咪变的?”

“没得所谓。”

门口堵门的老汉,扛起了那把沾满血污的巨大斧子,走了过来:

“今天,无论是人还是畜生,都得给我死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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