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
此话一出。
朱厚熜的眼中,顿时迸发出一抹精光。
大明皇帝!
果然如此!
看来,他那堂兄朱厚照,已经到了南边。
而且,很可能今夜,就在这星罗岛周围!
莫非之前,率领官军之人,正是朱厚照?
若是如此,也就能解释得通,为何那船上会有那般精锐军士。
如同摧枯拉朽一般,将那千余水匪给彻底绞杀。
之前,他其实已经有所猜测。
但是,心里还是存疑。
毕竟这种事情想要成功,其实难度系数很高。
而且,这白莲教可是大明明令禁止的禁教,若无朝中之人,亦或是皇帝近臣透漏消息。
如何能准时得知皇帝的行程?
这其中必然牵连着巨大的阴谋。
白莲教……
好一个白莲教!
从第一次见到这白清儿之时,他就觉得此女非常不简单。
故而在鄱阳湖放了她一马,只想着放长线钓大鱼。
毕竟,如今大明民间其实并不太平。
白莲教的起义军,其实经常起事。
这白清儿在白莲教既为圣女,那必然掌握了许多关于白莲教的机密事宜。
如今看来,还真是有所得。
此刻。
朱厚熜的心里,是真的已经升起一股杀意。
今日,白莲教能暗杀他的堂兄朱厚照。
来日,他若继承大宝,也一样会暗杀他。
“公子,怎么?”
“被吓住了?”
“这般天大的事情,是不是已经让公子后悔莫及,与奴家追问此事?”
白清儿似乎有些幸灾乐祸,眼中还带着稍许玩味。
似乎,这一切局面,还在她的掌控之中。
“大明皇帝?”
“我不信。”
“纵使白莲教在江湖上颇有势力,但想要杀掉大明皇帝,何其之难。”
“而且,大明皇帝又如何会出现在这太湖之中呢?”
“你根本是在胡诌!”
朱厚熜如此说道。
白清儿一听,却是低声说道:“公子可知,这大明两京一十三省,想要皇帝死的人,可不止只有我圣教中人!”
“天下苍生!”
“苦明久矣!”
“自朱厚照继位以来,宠信宦官,导致朝纲混乱。”
“奢侈享乐,耗巨资修建豹房,豢养猛兽、歌舞女伎,日夜纵情声色。”
“甚至冒充平民强抢民女,引发民怨。”
“滥用民力,强征徭役。”
“在他大明皇帝的眼中,可还有这天下百姓?”
“我圣教之中,汇聚了这天下间不知多少苦难黎民!”
“我观公子也是人中豪杰!”
“虽然年少,却有机谋!”
“若是公子愿意加入我圣教,我愿引公子入教,以公子少年英姿,在我圣教之中,也定然可得护法之位!”
“来日,若立大功,未尝不可荣登天王宝座。”
“将来,若推翻大明,改朝换代,公子未尝不可成为人中之龙。”
“昔年,明太祖朱元璋也不过是明教之中洪水旗的一名小小头领。”
“我年少之时,曾随恩师学过几年相面之术。”
“我观公子有龙相!”
“未来,必成大器!”
此刻。
白清儿图穷匕见,竟然是想要招揽朱厚熜。
朱厚熜闻言,眼中闪过一抹讥讽,真不知是该笑这白清儿聪明,还是该笑她蠢!
竟然还看出来他有龙相!
不过,他还是故作平静,徐徐出声。
“此等石破天惊之事,可不是一朝一日可成。”
“而且,你如何能确定,今夜皇帝必死无疑!”
白清儿或许是真的想要拉拢朱厚熜,竟又低声说道:“公子,你可知宁王为何能顺利恢复护卫,从而起兵成功?”
朱厚熜摇头。
“不知。”
白清儿悄然说道:“那是因为,宁王与那主管诏狱的锦衣卫指挥使钱宁,有着密切往来!”
“宁王兵败之后,钱宁自知早晚要东窗事发,难逃一死。”
“故而,便与我白莲教有了联系。”
“那大明皇帝荒唐至极,为了南巡作乐,以剿宁王之乱为借口,浩浩荡荡南巡而下。”
“又自封什么大将军,亲率大军,四处剿匪。”
“所以,公子觉得今夜那大明皇帝还能活得成吗?”
“只要那大明皇帝今夜登上了星罗岛。”
“他必死无疑!”
“公子,我所言之事,皆是我圣教之中的秘事!”
“如今,我与公子和盘托出,只因为我是诚心诚意要与公子共谋大事!”
“不知公子,可愿同谋?”
白清儿目光灼灼的看向朱厚熜。
朱厚熜双眼一眯。
“如若我不答应你这事儿,你白莲教是不是就要对我赶尽杀绝?”
白清儿凛然道:“自是如此。”
朱厚熜道:“可是,现在是你为鱼肉,我为刀俎!”
白清儿笑道:“公子是聪明人,若是杀了我,必惹得白莲教的无尽追杀。”
“合则两利,分则两害!”
“这其中的区别,以公子的聪明才智,应当知晓才是!”
朱厚熜闻言,眼中神光一闪。
“这么说来,你是吃定我了!”
白清儿眼中波光流转。
“奴家也只是欣赏公子,绝无害公子之心!”
这时。
只见朱厚熜探头缓缓靠近白清儿,在白清儿耳边低语道:“你的确很聪明。”
“白莲教,也的确有些本事。”
“不过,你可知道,我是谁?”
白清儿愣了愣。
“莫非公子的身份有什么特殊?”
白清儿的话音在这里戛然而止。
只见朱厚熜一指探出,一道真气,已经没入白清儿的心脉之中。
白清儿的瞳孔瞬间放大。
耳边响起朱厚熜的声音。
“我是朱家儿郎。”
白清儿想要说什么,但是已经迟了,她脸上充满了不解,意外。
心脉一断,整个人已经生机断绝。
白清儿自以为掌控了一切,可以将朱厚熜拉入白莲教中。
但是,她万万没有想到朱厚熜竟然真会杀了她!
嘭!
下一刻。
只见朱厚熜一脚将白清儿的尸体踹入湖水之中。
与船头那边的邵元节喝了一声。
“邵老,务必将其余二人,全部杀掉!”
邵元节闻言,顿感肃穆。
随即,脚下一点,整个人借势而起,凌空数丈之远,朝着那边的岸上飞掠而去。
朱厚熜还没有邵元节那样的功力。
他跳回一旁的小船上,与王佐说道:“追上去!”
那边。
岸上。
刚刚游到岸边的白姝儿看到白清儿落水,只以为是朱厚熜将白清儿推入水中。
“我们走!”
白姝儿头也不回就要离去。
一旁的青衣文士,有些错愕。
“白天王,我们不管圣女了吗?”
白姝儿道:“以妹妹的本事,落入水中,她自有法子逃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