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吗？好像是。”
“抱歉，远哥，我犯蠢了。”
朱一笼反应过来。
“重新开拍。”
“预备……”
许远宣布。
“等……等一下！”
朱一笼再次喊停。
“又怎么了？”
许远眼神中带着怨气。
“远哥，我现在脑中一片空白。”
“我得酝酿下情绪。”
接连几次喊停，朱一笼有些不好意思。
“你还是太紧张了。”
“这样，你演，我旁白，为你营造气氛。”
许远这样决定。
“这样可以吗？”
“片中没有旁白啊。”
朱一笼质疑。
“没事。”
“本来就是无声短片，到时候直接消除所有声音就成。”
许远给出专业的解释。
“那成。”
朱一笼秒懂。
“午夜十二点，空荡荡的写字楼……”
许远说起旁白。
“午夜十二点？”
“远哥，这么晚吗？”
“打工人能加班到这个点？”
朱一笼插嘴。
“别打岔！”
“我这不是给你酝酿情绪嘛！”
许远发飙。
他内心想说的是，朱一笼还是太年轻，不了解牛马的生活。
“行行行，远哥，你接着旁白。”
“我不打岔了。”
朱一笼悔过。
“午夜十二点，空荡荡的写字楼内，所有的人都已经下班，只有身心疲惫的小帅还站在打印机前打印资料……”
许远重新说旁白。
“咯咯咯！”
朱一笼发出笑声。
“你笑什么？”
许远脸色愤怒。
朱一笼的笑意味着得重新来一遍。
他好不容易说了这么长的旁白。
“远哥，我是帅比，片中的职员叫小帅，你这剧本是不是为我量身打造的？”
朱一笼开玩笑。
“别臭美！”
许远感到一阵恶寒。
“你之前不是就看过剧本吗，我剧本里的角色一直叫小帅，你不知道吗？”
《黑洞》中的角色没有名字，许远为了方便写剧本，随意起了个朗朗上口的名字来代替。
“我这不是忽然想起来此事嘛。”
朱一笼哈哈笑。
“好了，不开玩笑了。”
“我们重新来一遍。”
许远拉回正题。
拍摄继续进行。
“停！”
这次是许远喊停。
“怎么了，远哥？”
朱一笼不解。
“你脸色不够疲惫啊。”
许远点评。
“你重新作下表情，我看看。”
他吩咐。
朱一笼照做。
“还是不够疲惫，表现得再疲惫些。”
许远指挥。
朱一笼接着作表情。
“还是不够。”
“你想想，代入一下。”
“午夜十二点。”
“是午夜十二点哦！”
“写字楼内空空荡荡的，所有的人都已经下班。”
“所有的人都已经下班了哦，他们回家享受属于他们自己的惬意时光。”
“只有身心疲惫的你……”
“对，没错，只有你还苦哈哈地留在公司。”
许远刻意强调一些字眼。
他忽然觉得自己很有煽动能力。
从朱一笼的表情转变中就能看出来。
“不要咬牙。”
“你表现得这么愤恨干嘛？”
许远发现不对劲，赶紧叫停。
“我恨啊！”
“凭什么他们都下班了，就我还在公司加班！”
“午夜十二点啊！”
“加班的就我一个人啊！”
“砰！”
朱一笼充满了愤恨的情绪，忍不住重重一拳砸在桌上。
“这不是我们的桌子。”
“砸坏了要赔的。”
“你克制点啊。”
许远提醒。
“我克制不住！”
朱一笼此时犹如一头愤怒的大野牛，谁都拉不住。
“不是你，不是你。”
“朱一笼，不是你。”
“是小帅，是小帅在加班！”
许远大声提醒。
“不是我啊？”
“那没事了。”
朱一笼脸色立马淡然。
“呃……”
朱一笼的表情转变之快，令许远愕然。
真是死道友不死贫道啊。
这段插曲结束，拍摄重新开始。
许远发现，之后朱一笼的表情表现得就很纯粹了。
只有疲惫，没有愤恨。
“打印机出了故障，小帅狂按了几下按钮，打印机没有反应……”
“好，接着演！”
“然后不耐烦地踢了一脚，打印机还是没有反应……”
“好，很棒！”
拍摄暂停，许远来到连接打印机的电脑前。
打开电脑上的CAD绘图软件，新建一张A2图纸，再在图纸上画下一个大大的实心黑圆圈。
整个过程一气呵成，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就完成了。
“远哥，想不到你还有这技术啊！”
不知道什么时候围过来的朱一笼，眼神充满崇拜。
“为了拍摄的顺利进行，我作为导演，不得做好充足准备？”
许远很享受朱一笼的崇拜。
其实他知道，CAD就是一款常见的绘图软件，大部分大学生都会使用，没什么好神奇的。
只有文科和与艺术相关的一些系，如导演系、表演系等，大学没学过这个软件。
他也是通过网上学习，花了不到半小时，学了个简单的绘图技能。
拍摄继续。
许远继续说旁白，由朱一笼表演。
“打印机忽然有了反应，滋滋滋地开始运行。”
“宽大的A2纸从打印机中缓缓出来。”
“怪异的是，纸上不是他想打印的内容。”
“而是印了一个实心的大黑球。”
“加班到午夜的小帅，早已经疲惫不堪，他没有心思多想。”
“他不以为意地将这张废纸放到一边的桌上。”
“好！不错！”
这段剧情只需要表现出小帅的麻木，并不难表演，朱一笼很顺利地通过。
“稍等，我准备下道具。”
许远准备下一段剧情的道具。
他从地上的背包里，取出来之前准备的咖啡杯。
然后，他将咖啡杯放在打印机后面的桌子上。
“杯子里是空的，能喝出有咖啡的感觉吗？”
许远询问。
“远哥，你看不起谁呢。”
“论表演，我是专业的！”
朱一笼表示很简单。
“行，期待你的表演。”
下一段剧情开拍，许远接着说起旁白。
“加班到午夜十二点的小帅，眼神疲惫地闪烁了下。”
“他想起来之前泡好的咖啡，这个时候，只有咖啡能让他提神。”
“他转身端来咖啡杯，送到嘴边。”
“一饮而……停！”
“不对，不对！”
“怎么能是抿一口呢！”
许远大声叫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