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门绝学是《阴阳掌》。
这门掌法沉凝厚重,光明正大,掌力刚猛无俦,蕴含佛门金刚大力,一掌击出,有降龙伏虎、荡尽邪魔之势。
掌印如山岳倾覆,带着无匹的镇压与净化之力,专克阴邪鬼祟。
体悟这些绝学后,凤舞璃越发感觉空见大师深不可测。
但就是这样一位禅院首座,身负如此神功,竟被人伤至濒死,流落雪地差点冻毙。
这江湖的水,太深了!
她这点微末先天,又算得了什么?
以后就守着这间小小的医馆,平安度日好了。
但是,树欲静而风不止。
没过多久,太虚医馆将会引来极大的风波。
空见大师在太虚医馆住了下来,大约一周后,安排去了附近的客栈。
丐帮的小石头像是捡到了宝,每次悉心照料。
凤舞璃对此心知肚明。
自从小石头腰间挂了两个袋子后,他越发想要上进了。
但是上进就需要实力。
要实力,就得有绝学。
要绝学,有什么比名门正派的大佬亲自指点一二来的更效率?
渐渐的凤舞璃的生活,似乎又回到了冬日的平静。
行医,练功,看书。
得了《流云剑诀》,凤舞璃时长会捡一截枯枝,在后院里练习。
凤舞璃的目标很简单,什么时候练到枯枝不会断裂,就是成功。
在这样的苛刻要求下,凤舞璃的剑时而如春日柳絮,随风飘荡,轻柔得不着痕迹。
时而如夏云骤聚,瞬间爆发出凌厉的破空之声。
时而如秋云高远,剑意苍茫浩荡。
时而又如冬云沉凝,剑势厚重如山。
《流云剑诀》《浮云剑诀》相互印证,渐渐成形。
剑光在她手中,真正变得如流云般变幻莫测,无迹可寻。
心意所至,剑锋所指,飘渺不绝。
这是圆满了。
与此同时,《冰封指》也被凤舞璃练到小成。
这多亏了大雪纷飞的冬季,没有这冬天的雪,她要学起来可能会有点难度。
起初,凤舞璃只能让指尖覆盖一层薄薄寒霜,冻僵一只飞虫。
随着感悟加深,她指尖的真气变得越发精纯凝练,一指弹出,院中飘落的雪花竟能在空中瞬间凝结成细小的冰珠。
练习过程中,凤舞璃感觉她好像理解生死符是怎样的绝学了。
希望不会有人需要她动用冰封指吧。
中招者一定会很痛苦。
至于《阴阳掌》,凤舞璃简单潜修了下,就掌握了。
时间在潜心修炼中悄然流逝。
厚厚的积雪开始融化,屋檐下的冰棱滴答着水珠,冬日的酷寒被一丝微不可查的暖意取代。
当第一缕带着泥土芬芳的春风拂过太虚镇,吹绿了河畔的垂柳嫩芽时,凤舞璃的《浮云剑诀》终于水到渠成,迈入了第三重境界。
与此同时,凤舞璃手中的枯枝再也不会碎裂了。
凤舞璃随手折下的柳枝。
心意微动,柳枝轻颤,刹那间,仿佛有数十道、上百道流云般的剑气凭空而生。
它们不再是虚幻的剑影,而是凝练如实质的白色气流,围绕着她的身体,如云海翻腾,循环往复,生生不息。
每一道流云剑气都蕴含着锋锐的切割之意和变幻莫测的轨迹。
她手腕轻轻一抖。
嗤嗤嗤。
漫天流云剑气骤然收缩,汇聚于柳枝尖端。
那柔软的柳枝瞬间绷得笔直,尖端一点剑芒刺目。
随着她向前一点,一道凝练到极致的白色剑罡无声射出。
剑罡掠过院中一块磨盘大小的青石,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
青石表面无声无息地出现了一个拇指粗细、深不见底的圆洞。
凤舞璃手中的柳枝完好无损,好像刚折下来一般。
《浮云剑诀》三重——流云化罡!
威力不错。
此刻的凤舞璃,实力比起初入先天时,何止强了数倍。
真气更为精纯磅礴,武技更为高深莫测。
凤舞璃相信,同境之中,恐怕她连手都不需抬,仅凭流云剑气的自动护体,便能让他们寸步难行。
另外,邢捕头年前提到的那个流窜作案手段狠辣的江洋大盗血手人屠,始终未曾出现在太虚镇附近,这算是一个小小的安慰。
但凤舞璃不敢有丝毫放松,每日练功不辍。
有准备总比没准备要好。
三个月后,大觉禅院有人过来,将空见大师接了回去。
凤舞璃得了一块大觉禅院令牌,还有100两金子。
“老板大气。”
凤舞璃看着金子,心情很好。
冬雪消融,万物复苏。
太虚镇迎来了一个多雨的春天。
细雨如丝,连绵不绝,将青石板路冲刷得油亮,空气中弥漫着湿润的草木气息。
夜幕降临,雨势并未停歇,反而更密了些,淅淅沥沥地敲打着医馆的瓦片,织成一片朦胧的雨幕。
医馆内灯火如豆。
凤舞璃刚送走最后一位冒雨来看风寒的老妇人,简单收拾了下。
终于可以下班了。
她习惯性地走到门口,刚准备关门,动作却猛地顿住。
“嗯?”
凤舞璃的目光穿透细密的雨帘,望向街道的尽头。
一个身影,在朦胧的雨夜中,正朝着太虚医馆的方向,缓缓走来。
他走得很慢,每一步都踏在青石板的积水上,发出清晰而沉稳的脚步声,节奏恒定,仿佛丈量着距离。
他打着一把伞,穿着一身深色的劲装,样式普通,却透着一股洗练的杀气。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手中提着的刀。
那是一柄造型古朴的长刀,刀鞘黝黑,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
雨水顺着刀鞘流淌,在刀尖处汇聚,滴落,好像是雪。
他低着头,斗笠压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雨夜下散发着一种无声的压迫感。
没有凌厉的气势外放,没有刻意的杀意流露。
但看到这人,让凤舞璃汗毛竖起。
这个人,很强!
非常强!
对方的目标,毫无疑问是她的太虚医馆。
凤舞璃没有关门,也没有后退。
她的手自然而然地垂落。
脚步声越来越近,清晰得如同敲打在人的心鼓上。
那提刀的江湖客,终于走到了医馆门前,在距离门槛十步外停下。
雨水顺着他斗笠的边缘流下,形成一道水帘。
他缓缓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