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内院核心区的专属小院,安置好风暴雀王和它的雏鸟(雀王被纳兰嫣然命令在院外特定区域筑巢守护),马小桃立刻咋呼起来:
“累死了累死了!不过真爽!看言老头他们那表情,哈哈哈!萧萧呢?雨浩那小子呢?快出来迎接本小姐凯旋!”
院内静悄悄的,只有修炼室的门紧闭着。
“咦?人呢?”唐雅也好奇地张望。
凌落宸冰蓝的眼眸扫过院子,清冷的声音响起:
“有打斗残留的魂力波动,很微弱,但……带着寒意和镇压感。”她对冰属性和能量波动极其敏感。
就在这时,一道高大沉稳的身影出现在院门口。来人一身白色劲装,面容英俊,气质沉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正是戴华斌的兄长,内院弟子,戴钥衡!
“纳兰师妹,马师妹,凌师妹,唐雅学妹。”戴钥衡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略显沉重的歉意笑容,对着四人拱手行礼,姿态放得很低。
“冒昧打扰。听闻舍弟华斌今日在外院训练场,因口舌之争,与霍雨浩师弟发生了些不愉快,导致身受重伤。身为兄长,管教不严,特来向诸位,尤其是霍师弟致歉。”他的目光看向紧闭的修炼室。
马小桃柳眉一竖,毫不客气:
“道歉?戴钥衡,你弟弟那张破嘴有多臭你不知道?辱人父母,还是已故的至亲!换我,直接一把火烧干净!雨浩只是废了他行动力,没把他冻成冰渣子,已经是看在学院规矩的面子上了!”
她脾气火爆,最见不得这种虚伪的客套。
凌落宸也冷冷开口,话语如冰锥:“是非曲直,自有公论。戴华斌挑衅辱人在先,咎由自取。霍雨浩反击过当,自有院规惩处。戴师兄此来,是代表白虎公爵府,还是仅代表个人?”
她直接点破了戴钥衡身份背后的压力。
戴钥衡脸色微微一僵,但很快恢复如常,苦笑道:
“凌师妹言重了。钥衡此来,只代表个人,代表一个未能尽到兄长教导之责的愧疚之心。华斌年少气盛,口无遮拦,确实犯下大错。但无论如何,同门相残,终究令人痛心。
霍师弟天赋卓绝,未来不可限量,华斌经此教训,想必也会深刻反省。
冤家宜解不宜结,钥衡斗胆,恳请霍师弟能看在同门之谊,以及……家父白虎公爵的面子上,化干戈为玉帛。公爵府愿给予霍师弟足够的补偿,并严加管教华斌。”
他这番话,姿态放得极低,将责任都揽在自己“管教不严”上,抬出了“同门之谊”和“公爵府”的面子,软硬兼施,试图将这场血仇轻描淡写地揭过。
修炼室的门,无声地开了。
霍雨浩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脸色平静,眼神却深邃得如同寒潭,周身气息内敛,却隐隐散发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冷意。萧萧站在他身侧,小脸紧绷。
“戴师兄。”霍雨浩的声音平静无波,听不出喜怒,“你的歉意,我收到了。但戴华斌辱及我母,此仇不共戴天。非是私人恩怨,而是血海深仇。”
他微微一顿,目光如同冰冷的刀锋,直视戴钥衡:“至于化干戈为玉帛?戴师兄,你觉得,杀母之仇,是区区补偿和一句管教就能揭过的吗?白虎公爵的面子……”
霍雨浩嘴角勾起一抹极冷、极淡、充满讽刺的弧度,“……在我这里,一文不值。”
轰!
霍雨浩的话如同惊雷,炸响在院中!
戴钥衡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住,眼神瞬间变得锐利无比,一股属于魂帝级别的强大气势隐隐升腾!
他没想到霍雨浩如此决绝,如此不留情面!更没想到,对方竟敢如此直白地蔑视白虎公爵府的威严!
马小桃瞪大了眼睛,随即拍手叫好:“说得好!雨浩!有骨气!这种血仇,就该不死不休!管他什么公爵不公爵!”
凌落宸冰蓝的眼眸中也闪过一丝异彩,看向霍雨浩的目光多了几分认可。如此心性,如此决断,方为强者之道!
唐雅则紧张地攥紧了小拳头,担忧地看着霍雨浩和气势迫人的戴钥衡。
“霍师弟!”戴钥衡的声音沉了下来,带着压抑的怒意和警告,“话,不要说得太满!有些仇恨,不是现在的你有资格背负的!白虎公爵府的意志,也绝非你能轻辱!”
“资格?”霍雨浩向前一步,周身气息骤然变得凌厉,那深邃的寒意再次弥漫开来,竟隐隐抗住了戴钥衡魂帝级别的威压!他眼中燃烧着冰冷的火焰,一字一句,如同宣告:
“今日之辱,他日必以血偿!戴华斌的命,我要定了!至于白虎公爵府……”他顿了顿,声音如同万载寒冰,带着刻骨的恨意和不灭的执念。
“……欠我母亲的,我会亲手,一笔一笔,连本带利地讨回来!血债,终须血偿!”
掷地有声!斩钉截铁!再无丝毫转圜余地!
戴钥衡的脸色彻底阴沉下来,如同暴风雨前的天空。他看着眼前这个眼神决绝、气息凛冽的少年,第一次清晰地感受到了一种名为威胁的东西。他知道,再多说也是徒劳。
“好!好一个血债血偿!”戴钥衡怒极反笑,深深地看了霍雨浩一眼,那眼神中充满了冰冷的警告和森然的杀意,“霍雨浩,记住你今天的话!希望……你不要后悔!”
说罢,他不再停留,拂袖转身,大步离去,背影带着压抑的怒火。
院内陷入短暂的寂静。
马小桃兴奋地冲过来,用力拍了拍霍雨浩的肩膀:“好小子!够硬气!姐挺你!戴家那群眼高于顶的东西,早就该收拾了!”
凌落宸也走到近前,清冷的目光中带着一丝关切:“戴钥衡睚眦必报,日后需更加谨慎。”
唐雅则担忧道:“雨浩,戴家势力庞大……”
霍雨浩对着她们,尤其是马小桃和凌落宸,微微躬身:“谢谢学姐关心。我自有分寸。”他的目光,却不由自主地投向一直沉默伫立、红眸深邃的纳兰嫣然。
纳兰嫣然静静地注视着霍雨浩。刚才那番话,那份决绝的恨意,那不畏强权的勇气……她都看在眼里。
精神之海中,天梦冰蚕还在喋喋不休地夸赞霍雨浩“有仇必报真汉子”,冰帝也难得地评价了一句“杀伐果断,心志尚可”。
『路,自己选。』纳兰嫣然的意念平静地传入霍雨浩精神之海,没有评判,没有指导,只有一句陈述。『走下去,莫回头。』
霍雨浩身体微微一震,迎着纳兰嫣然那深邃平静的目光,心中的激荡缓缓平复,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坚定的信念。他用力点了点头:“是,师姐!”
纳兰嫣然不再多言,目光转向院外风暴雀王巨大的身影,红眸深处,却映着更辽阔的天空。力量……还是不够。戴家,不过是个开始。
她需要更强的力量,才能在这方世界,真正守护自己想守护的,碾碎自己想碾碎的。
夕阳的余晖洒落,将小院染上一层金红。雀王巨大的翅膀在光线下投下长长的阴影,如同蛰伏的巨兽。
史莱克的上空,因雀王的降临而喧嚣,而在这小小的院落里,一场横跨两代的血仇,才刚刚拉开它沉重的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