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丰公司里,何明辉在大笑,林家齐在擦汗。但在另一边,油麻地的一家酒吧内,阿标已经在此等了一个多小时。
下午的酒吧是很冷清的,客人们这时还在忙着工作。不过阿标要来,下面的小弟怎么都要装作精神抖擞,不仅安排了一处方位不错的半遮掩式卡座,还特意拉来了几个红牌搔首弄姿,另外酒水饭菜也摆的满满当当。
对这些安排,阿标倒没有做任何表示,当然,他也没有允许那几个女人靠近他,酒水一个人喝,时不时往肚子里塞几粒花生米。而他的目光,始终盯着酒吧门口的位置。
“人还没来?”
这是阿标沉默了半小时后第一次说话,见此,旁边的小弟立马躬身,回道:
“应该马上就到了,我去外面问问情况?”
试探性的发问之后,得到的是阿标的不做声。于是,小弟立马机灵的点头,后退几步出了卡座,朝着酒吧门口去了。
不过,小弟的脚步也没来的及迈出酒吧,在他走到一半路程之时,就听到了那里的开门声。接着,一个样貌普通,穿着也普通的青年被推了进来。
见到这个人,小弟松了口气,顺带的也停住了脚步。
“怎么才来,老大都等你好久了,快来这边。”
小弟招手,总算是让刚进入酒吧的青年回过神来,于是青年立马点头回应,几步小跑,便来到了迎接他的小弟身旁。
之后,小弟又立马将其带到了阿标的面前。
“老大,人来了。”
“大佬好。”
面对阿标,青年马上问好,但心中却有些忐忑。他不知道这次找自己来又是什么事情,但是看这里幽暗的环境,还有旁边几位身材姣好的靓女……他不由的多看了几眼。
“阿星,坐。”
这时,阿标也终于说话了,语气没有愤怒或其他,只是伸了伸手,仿佛在招待客人。
不过,青年阿星在阿标说话后还是立马反应过来,点了点头,小心的在阿标对面坐下,只是还一直躬着身子。
“看你这样好像没来过酒吧似的……这些女人你喜欢?”
“呃……嗯……哈哈……”
阿星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不过眼神却立马变得规矩起来。
“都下去吧,这里不需要你们了,给我守好门。”
阿标朝着旁边的小弟摆了摆手。对此,小弟们都赶紧点头,然后不到十秒钟时间,连同那些红牌,都消失了个一干二净。
这下子,方圆十米内就剩下了阿标和阿星两人,安静的空间中,只有不知名的曲调还在播放。
歌声哀怨,如泣如诉。
“大佬,有什么事需要我做,我肯定……”
这般氛围之下,阿星当然猜到了面前的大佬是有事要自己做,对此,他不敢装作沉默,反而还表现的诚惶诚恐。
没办法,最近这段时间,他实在被阿标的手下折磨的够呛,哪怕是好不容易没有事情做的这两天,也有两个古惑仔每时每刻盯着他。
他的职业是小偷啊,这样下去,还怎么做生意。
“你说要为我做事……杀人敢不敢?”
阿标笑了起来,露出了他森白的牙齿。这样的一幕,也让阿星彻底的慌了。
“大佬……”
阿星努力的咽下一口口水,强装着镇定,但汗水还是一瞬间如雨般从头冒出。他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能怔怔的发愣。
“你要是能把这事办的利落,等到事成之后,社团有你一个位置。而且……刚才那些女人随便你挑。”
“大佬……”
阿星脸上汗水滑落,再也忍不住的他只能伸手去擦。可是,汗水只会越擦越多,最后连他的手臂都打起了摆子。
“我当初一看到你就知道你是个可造之材,年纪轻轻,身手就那么滑溜……你好好考虑考虑,我不会强求人的。”
对于阿星的表现,阿标倒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这一番话,给他的压力更大了。
“大佬说笑了。我只会些三脚猫的功夫而已,杀人这种事……我没干过啊。”
“只是给你一个机会而已,接不接受,看你了。”
阿标微微一笑,有些渗人。其实他也不想找阿星这样的人去干大事的,可谁能想到这两天江湖太乱,一时间杀手单子都排满了,想发布单子还要排队。老大又不让他用社团的人……
“我……港岛每天都要死那么多人……我不杀人,对方也终有一天会死的……”
阿星结结巴巴的回应着,这番话似是在表达自己的意愿,又像是在安慰自己。可不管怎样,从这里开始,他都算做出了他的选择。
或许他一个小偷去做杀手确实有些专业不对口,可是他能怎么办呢?想想那天在郊外看到的枪战,再想想那些电视上打了马赛克的st。都是社团,总不可能只有忠义信才没人性的。至于阿标说的不强求?不强求的结果是不是杀你全家啊。
所以,死道友不死贫道,阿星就这样做出了他认为正确的选择。
“好,我果然没看错你。来,吃菜。”
阿标说着,拍了拍阿星的肩膀,然后亲自给他倒满了一杯酒。不是猩红色的假酒,只是一杯普通的啤酒。而以阿标粗犷的手法,这些啤酒化作泡沫,溢出来了些许。
不过尽管如此,在泡沫还未散尽之时,见到阿标已将酒瓶放下,阿星也赶紧将杯子举了起来。
“大佬,这杯我敬你。”
“哈哈哈哈,好了,这里的菜你慢慢吃,我交给你的事你也慢慢想。目标你知道的,就是前两天你跟踪过的那个女人。”
“那个叫素素的女人?”
阿星再次确认一番,心中微不可查的松了口气。杀人对他而言已经有很多障碍了,但能得知目标是个坏人,那他多少会好受些。不过,想到目标是这个女人后,他心中又有了疑惑:
“可是大佬,那个女人不是被条子抓去了吗?”
“所以我才来找你。过几天那个女人就会被送进苦窑,在这之前你要想办法混进警署,找个机会把她做掉。比如下毒啊什么的。你是小偷,这些对你来说不是难事吧。”
“我……我尽力而为。”
阿星答应之后,阿标便走了,只留下阿星一人在酒吧之中。面对满桌的饭菜,他试着举起筷子,却发现自己完全没了胃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