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了，他真的很能打的。只能说江湖就是这样，打打杀杀，不是被打，就是被杀。”
何明辉终于饮完了他的下午茶，窗外，双方的大战也趋近于结束。附近的警察已经赶了过来，将没来的及跑的古惑仔收押，顺便统计伤亡的人数。
街面安静了下来，有好奇路过的市民，也是很快的绕开了这里。而当何明辉走出茶餐厅时，路面上随处可看到染了红的片刀和染了红的路面。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一种仿若铁锈的腥味。
“这里结束了，等下四眼开车过来我们就走。你要真的难受的话，就捂住鼻子，等下上了车就好了。”
何明辉给着林家齐建议，见到他没想吐出来，便将视线放在了肥龙扑街之处。
有两位警官蹲在那里查看着，今天死了几个人，但另外几个人的身份都没这个重要。
“不用了。”
林家齐拒绝着，也向何明辉所看的方向看了一眼，直到四眼将车子开了过来，他才快速的钻进了副驾驶位。
“今天林先生刚出狱，我还没来的及好好招待，要吃些什么吗？我记得尖沙咀的精英好像都喜欢红酒和牛排？”
何明辉依然坐在了车厢后排，这时，他的目光已经不再关注窗外，反而盯上了车里的后视镜。
“不用了，我不怎么习惯吃牛排。”
副驾驶上，听到何明辉的建议，林家齐的喉咙不自觉的动了几下，将视线下移看向座椅处，过了几秒后，才有些艰难的再次说道：
“我小时候是在清水湾长大的，那里没什么高楼，平时的一日三餐也不过一些小鱼小虾。后来我大学毕业，加入的第一家公司就是民安保险公司，也是在那里，我才应酬着和他们出入西餐厅。”
“我在那个公司待了十年……没想到最后却被赶了出来，还第一次体验到坐牢是什么滋味。”
后视镜中，即使林家齐低下了头，那种颓唐也让何明辉清晰可见。对此，他没有安慰，只是有些平静的问道：
“那么，你是怎么想的？”
“我一直都知道那个公司好多账都是错的，那些年左拆右补，我也做好了有一天出事的准备。可是没想到，那一天真的来的时候，公司把一切错误都推到了我身上，而且还拿我的家人威胁我……现在我只想他们平平安安。”
“林生放心，你的家人现在都很安全。而且，我也不会做那种没有前途的生意。对了，我的新公司给你留了一成干股。”
何明辉点头说着，身子也不由的舒展了些。现在他可以肯定林家齐是一位不可多得的人才了。而对于人才，他可以不吝惜一些奖励。
“四眼，去我办公室。”
……
四眼当然很忠心的执行了老大的命令。不过等到何明辉和林家齐谈起具体的生意之时，天已经黑了下来。
这时，林家齐也终于拿到了何明辉随手写出的计划书。
“我要做的这个生意，简单的来说就是拿钱买那些房产的出租权，一套房子花个几万块，买它二十年的出租权，到时候我们自己再定价把房子出租，或者直接买下那些房产……不知道林生最近有没有看过报纸啊？”
“老板说的是最近中英谈判的新闻吧，我在狱中也常听人讨论，不过大多数都不看好目前的形势，觉得两边会打起来。老板要做这个生意，难道是有其他消息？”
“消息没有，只是我的一点个人判断。现在两边已经是第二次谈判了，第一次都没成功，往后几次应该会越来越势弱的，这就叫一鼓作气。”
何明辉坐在自己的老板椅上，说道这番见解，不由的给自己来了个战术后仰。
“当然，任何事情都是说不准的，打与不打，或许会是五五开。但这对我来说无所谓。我只想赚钱，现在港岛能赚钱的行业却都被那些家族握在手里，好不容易有这么一个机会，不拼一把怎么行。”
“我明白了。”
听了这些话，林家齐点了点头，开始帮忙分析：
“现在包括尖沙咀在内，房产的跌幅大概在30%左右，我们现在下场，若是之后房价还能回到原位，那收益会在1.4倍左右，而且通过一些金融的手法操作，还能赚的更多……另外，我听说一些富商要移民了，他们的房产都很优质。”
“是啊，那些有钱人都是墙头草，风一吹就吹跑了。而且不仅是富商啊，那些有了些钱的都一样，最近油麻地这里到处都是租售自己房子的人。”
何明辉翘起了自己的脚，对那些富豪嘲讽完，才继续说出自己的想法：
“所以呢，我成立这个公司就是要买下或租下他们的房子，只不过我的手下都不是很精明，只能请林生来掌舵了。”
“这是我份内的事。”
林家齐微微起身以示敬意，再次坐下之后，他翻找到计划书的一处资产说明，也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老板，我这里有一事不明的是，公司之后的资金除了一千万，还有其他不明的两千万现金，这是……”
“哦，这就是关键之处了，我明面上能拿出来的钱没有那么多，所以需要你在和客户谈生意时，把这部分也算进去。比如说谈好的十万元，合同上只需要记录五万，另外的五万，就从这些资金里给他……现在银行取款那么麻烦，想来很少有人能拒绝现金吧？”
“可是老板，这样一来的话，公司容易沾染一些麻烦……”
“林生，你应该见过日本流行的一种游戏——弹珠机吧？那些赢了的弹珠会兑换成奖品，而拿着奖品才能换到现金……我们完全可以这样操作嘛，而且，兑换的最后一步是社团的生意，跟公司有什么关系呢？”
“原来老板早有想法，我明白了。”
谈到这里，林家齐点了点头，顺势合上了手中的计划书。
“不过，这个生意让我来操作，我还需要一位帮手。之前和我一起进到监狱的一位同事，他是干财务的。我需要他来帮我……”
“好，这事就交给四眼去办，林生不必多说。另外，我也会给你多派几个人手，以后一些事情就由他们来操作。”
这时，何明辉已经站起身来，绕过办公桌，和同样站起来的林家齐握了握手。
“公司的注册地就在这里，从现在开始，这里便是林生的地盘了……当然，林生若是对这里不满意的话，也可以另寻他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