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守明被对方的态度气笑了,他指着城下铺天盖地,正在立营的建奴大军,然后说道:“什么时候把他们赶走,让殿下睡个好觉?”
赖有为趾高气扬的说道:“正是。”
陈守明向城下一指,道:“你行你来。”
赖有为气愤的说道:“这不是你当兵的该干的吗?”
陈守明说道:“我建议殿下,该吃的吃,该喝的喝,多吃一餐就是一餐。”
原版的德王朱由枢,在济南府被攻破了以后,被认为是很有价值的人质,所以被没有被屠杀,反而被作为人质带到了塞外,死于塞外,德王系绝裔。
赖有为脸色大变,他道:“大胆!你竟敢说出如此大逆不到的话,如果济南府丢了,你们个个都得掉脑袋。”
陈守明懒得跟对方扯,道:“如果援军不来,每个人都会死,至于说赶走建奴,你行你来。”
赖有为气坏了,生气的说道:“大胆!你用什么语气跟本官这样说话?”
陈守明说道:“本官济南督军,现在济南府唯一掌握军权的人,我不吃你家粮,不受你家饷,为什么要对你客客气气?”
他就是把赖有为给气走了,不过他也知道问题的严重性,来时趾高气扬,去的时候,夹着尾巴,估计也都是看见城外铺天盖地的建奴大军营地,连绵十里,刁斗森严,估计是被吓着了。
来的是一群虎狼,不是一群狗,是要来破门而入,吃他们的肉的主。
随后来到的济南府,一众官员,在城头上看到了城外建奴大军军营,是吓得两腿发软,不知道如何是好。
张秉文道:“本官已经发出了 800里加急战报,估计德州和京城都已经知道济南府被围的消息,大军不日便会赶至。”
陈守明冷冷的说道:“没有援军了,我们必须动员自身所有的力量,死守府城,从今日起,城中禁止所有的婚嫁丧葬,禁止所有的娱乐经营,实行全天宵禁,非必要不上街,同时全城实行保甲制,连坐制,确保不会有建奴奸细和探子作乱,所有的民壮、健妇,都必须登记在册,上守值守。”
张秉文有些恨其不争,将他拉到一边,说道:“将军你就是不明白本官的苦心,刚才说的话,就是为振奋士气。”
陈守明说道:“末将只是实话实说,不会有援军,打铁就得自身硬,否则就得死。”
张秉文道:“将军是否已胸有成竹,智珠在握?”
陈守明说道:“末将是个军人,根据事实进行评估,如果城破,我也不会殉城,大人若要托孤,可供两个名单。”
陈守明说得如此绝望,就是张秉文这都震惊不已,他叹息的说道:“但尽其事,各安天命。”
一边严修文则说道:“世侄,本官决定,将小女凤仪许配给你,择日成亲。”
堂堂知府,是看不起地方豪强之子,但是今日不同往日,须得拉进双方的关系。
张秉文、严修文等人也都知道,现在就是生死关头,如果城破了,他们都活不了,就算不被建奴杀了,也都会被皇帝杀,所以他们也都顾不得这么多了。
首先给守城的军队,送来了大批的银子,大批的粮食,这么多的银子和粮食,就是他们保命的钱了,相信看到的这些东西,士兵们肯定会士气大振,卖力的杀敌。
不过陈守明的部队,看到了这些东西,也都是相当的冷淡,没有别的部队欣喜热狂的样子,依旧是各司其职,各干各的活,这一点倒是令张秉文等人都吃惊于对方的纪律严明。
陈守明手下的几名营正,全部都分守一方,陈守明率二个营,作为预备队。
以前的守城的乡兵和莱州兵,则是被他们打散,充当他们的辅兵,这也都令陈守明、李卫国、王安国等人忧愁不已,因为兵力实在是太少了,都没有办法留下机动部队。
负责与张秉文等人对接的是一个自称为浮山所参军的高若青,负责所有的内务、粮响等东西,就是交接给他。
张秉文看见高若青说话斯文,做文人装扮,随口一问:“可有功名。”
高若青弯腰道:“惭愧!学生屡试不中,没有功名。”
张秉文只好说道:“看你斯斯文文,也都读圣人之书,好好杀敌,建奴退却之后,本官允诺,给你一个功名。”
如果是第二个人听到了这样的许诺,自然是欢天喜地,但是高若青也只是微微的一笑,说道:“谢大人。”
现在的世道变了,谁都知道城外有如狼似虎的建奴大军,这城中一破,可就是玉石俱焚,还画什么大饼。
陈守明在东门设立兵营和司令部,军队就驻扎在这里,没有深入城中,更没有入城扰民。
不过此刻却是有大批的缙绅和官员,气势汹汹的前来这里责问,主要就是守城这么大的事,交给外地的一个人,而且还是一个为卫所千户官,这跟把全城百姓的安危,交给一个小孩有何分别?
领头者甚至还是提刑按察使李保正、巡按御史宋学文、兵备道张纪,同来的还有一大群城中的权贵乡绅。
他们虽然是大官,想进入军营,却不容易,守门的两名明军士兵,手按在刀上,道:“军机重地,闲人免进。”
虽然他们背后有火枪,但是手中的刀子,更有威慑力。
李保正气势汹汹的说道:“小小的一个丘八,居然敢拦住本官的去路,可知道本官是谁?”
士兵只负责守门,懒得理他,但是从他冰冷的态度,可以看得出来,如果你敢硬闯,老子的刀,肯定认不得你。
幸好这个时候,高若青出来,他连忙上前见礼,说道:“诸位大人好。”
这位长得身材高大,眉清目秀,一副文士作派,也都是一副好说话的作派,所以李保正说道:“陈守明呢?叫他来见本官。”
高若青道:“督军大人正在巡视城防,不便见客。”
李保正生气的说道:“你可知道本官是谁?本官现在就想知道,凭什么把守城重任交给外地的人,而且是一个千户官,他可以见机不妙,拍拍屁股走人,置我济南40万生民于何地?”
高若青微笑的说道:“凭什么?诸位大人随学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