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家小娘!
今蔡家家主!
她在找赵公子?
米铺掌柜惊疑收声。不由得把贞姬想成是假母口中,扰了赵义雅兴的那小娘。
却见赵义反应得快,“怎?摸清我的行踪对你有甚好处?”
“你……”
“你什么你?告诉你!即便你有心嫁我,我也不会原谅你蔡家辱我之事的!”
听见这话,贞姬当即反应过来。
回身上了车舆,指着赵义怒骂,“此仇看来是解不开了!你会后悔的!”
“后悔的是谁还不一定!不送!”
见贞姬远离。
米铺掌柜迎上,“赵公子,蔡家是有意招你为婿?”
“唉,人才标志了就是麻烦。不错,蔡家小娘阴魂不散,对我死缠烂打。
说来还要感谢诸位,让我清楚了蔡家暗中困境。
此刻若是上了蔡家这艘船,与天下商贾作对,即便能被曹公所察举,但必将牵引家族覆灭!”
赵义抱拳环视。
“赵公子客气。”
“加之蔡家与我有辱在先,大丈夫自然是不因美色而释怀!为助诸位灭蔡家,我愿倾尽全力!”
“大丈夫当如是也!”
赵义在他们心中的人设,立马丰满了。
淫玩、浮夸、爱装、记仇,这不就是活脱脱的地主家的傻儿子么?
这要是不把他榨干,他们就愧为商贾!
……
夜晚,圉县商贾们暗聚一堂。
“那姓赵的公子,靠谱么?”
“绝对靠谱!我是亲眼看见他与蔡家小娘骂街!”
“而且他与蔡家之怨,远在你我之上!他家中又有钱,怎不拉拢?”
这不就是冤大头么?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他们是生意人,自然明白这个道理。
加上要联合起来抵制蔡家这内卷般的风暴,需要大量资金。
没有不利用赵义这个冤大头的道理。
目光从赵义身上收走。
“诸位,相信各位都感觉出来,各自的伙计工人已然开始不服管教。眼下蔡家虽然还未波及到我们的利益,但我们还需未雨绸缪。”
“如何未雨绸缪?”
“需要诸位做好打价格战的准备!”
打价格战?
把自己隐藏在黑袍中的赵义,暗叫不妙。
现在圉县的物价都维持正常水准,蔡家投入多,收益少。
若是这些商贾联合降价,用价格战来逼迫蔡家也降价求生。
那么赵义规划的经济模式必将胎死腹中。
“好歹毒啊!真是无奸不商!”
却见有人发出不同的声音。
“这降价损失的钱怎算?”
对!
就要多点自私的商人!别团结起来!
“我们这么多家,各自损失一点无伤大雅。而蔡家体量庞大,它每日的损失可是无法估计!”
“对!只要我们都牺牲一点点,蔡家必然坚持不住一月!一月后,蔡家想要求生,必须言而无信。从而增加工人工作时长,减少工资发放。市场又能重归正常。”
自私的商人还是不服,“让蔡家回归正常,收益最大的肯定不会是我们这种小商户。让我们陪跑,有失公允。”
“让蔡家把整个劳力市场抢占,以后用工成本大增,还是阵痛出出血,好生思量。”
目光短浅,只注重眼前利益者,不可教化也!
反对的声音减弱。
这笔账,大家都会算。
蔡家让他们恐惧的地方,不是蔡家的产品,而是蔡家建立的用工标准。
而这个标准,在赵义自己看来,待遇并不如何,乃至还是在亏待工人,毕竟连周休都没达到。
即便一月八百钱,但也只够买三四石粮食。
这让人劳作一个月,简直就是在剥削!
可这标准在这些商贾看来,是扰乱市场的乱流,是不利于奋斗的因素。
试想,这些工人工资这么高,又有饱饭吃,干三月就抵种地一年,工作时间还少。
工人有钱了,还有动力工作吗?还会种地么?还会去他们这里做工么?
特别是空余时间太多,他们若是拿去学习,或者用以思考,了解运作本质。
还利于统治么?
所以,这些商贾有恃无恐。
即便他们阻拦不了蔡家,终会有上面的人出来扼杀。
只是早晚问题。
他们要做的,是先联合起来抵制蔡家。
不到万不得已,他们是不会跟随蔡家步伐,提高用工标准。
接着,他们初步商议出了降价策略。
皆比蔡家商品便宜一成!
眼下降价协议达成,反倒要挟那些不愿意降价的商人。
大家都降你不降,那么就只能和蔡家一样等死!
“我愿出钱五万,助微小商家打这价格战!”
“赵公子霸气!”
卷!
一场席卷整个圉县商业经济的风暴,开始了酝酿。
赵义怕身份提早暴露,于是吃住在了美仙楼。
并不是他想看假母培养的几个小女,是不是个顶个漂亮。
扮作仆从的蔡二来到美仙楼,听从赵义吩咐:
“不降价!拼服务!”
赵义清楚的知道敌我差距。
他手中的工人一个个干劲十足,恨不得时刻奉献。
人心在我!
服务能力,必然能够弥补价格上的一成乃至两成的差距。
“若是他们再降呢?”蔡二深感压力。
蔡家已经入不敷出,还没熬到工人敢花钱支持自家产业,怕是就要被价格战给拖死。
赵义早已想好应对之策,“把产业归置成股份,让工人买自家股份入股,募集来的钱至少能应对一月。”
股份?
蔡二对这词十分陌生。
见赵义拿出早已制定好的股份书初稿,“把这稿件拿给贞姬,她看后自会明白。告诉她,一旦商贾降价三成,就实施招股计划。”
“是!”
这些商贾是在熬死蔡家。
而赵义何尝也不是在熬他们呢?
等这些商贾把价格降到保本或者亏本时,就是赵义祭出杀手锏的时候了!
“可惜,我手里资金不够,不然,我要吃下整个圉县!”
突然,赵义灵光一闪。
“不知这些商贾们,可曾体验庞氏骗局?既然你们不仁,勿要怪我不义,给你们来个空手套白狼……”
……
腊月初一
商贾们再是聚集。
“诸位,蔡家突然打出募股这手牌,可让我等猝不及防。”
“实想不到,蔡家居然还能如此续命。这连日亏损,我已经坚持不住了。”
“同亏!眼下又该如何是好?”
眼见着蔡家将倒,结果又被募工人入股这手笔制住。
不等蔡家先倒,他们反倒先坚持不住。
现在,价格降低三成,他们为免亏损,只能让工人多产,乃至找理由克扣工钱,以求维持自身运转。
可这似陷入了死循环。
工人被非人对待,越发向往蔡家,工作皆是敷衍了事。
即便有的商贾们把价格降低到保本状态,可却完全丧失了市场竞争力。
卖不出商品,只能砸在手里。赚不到钱,就无法发放工钱维持运转。
破产,临门一脚。
“需要联名上书,让县长出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