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义笑，“这事要是成了，夏家吃了多少就吐多少，说不定还要家破人亡。”
夏家如此庞大，家破人亡？贞姬只会当赵义是在夸大。
“要是没成呢？”
“我种地养你们。”
这是赵义兜底的话语。
“允我叫来姐姐一并商议。”
要是蔡家一无所有，贞姬定会应承陪赌。
但，今非昔比。
人，大都是安于现状的。
特别是现在蔡家有赚钱渠道，产品又无人竞争。
假以时日，就可重塑家族辉煌。
这时候去赌，不符合当前局势。
贞姬相信，蔡琰会支持她的。
如此，二对一，放可打消赵义豪赌的想法。
“我，嗝~不请自来。”
见蔡琰饮得俏脸通红，眼神迷离，打个酒嗝，脚步不稳而至。
她这是被自家酿的麦芽酒给饮上了瘾。
自从蔡琰与赵义去取冰回来后，她如做贼一般，总抓住机会饮上些麦芽酒。
而她开始只是偷饮，工作也正常做。赵义也就没管她。
现在，她已经撂了工作，正大光明的每日酗酒、醉酒。
已经与之前判若两人。
贞姬扶住蔡琰，面色忧痛。
姐姐这般作践自己，贞姬是看在眼里，急在心头。
“先说说，你有何计划？”贞姬看向赵义。
赵义成竹在胸，“趁高家示好的时机，找夏矦，把麦芽酒配方卖他！”
“卖秘方？！那可是我们翻身的东西！我不同意！”
“我管你同意不同意，秘方是我的，我想卖就卖！”赵义已然打定主意。
“你是要见利忘义？！”贞姬出言质问。
却见赵义不为所动，“我要是重利，我岂会在此？我附夏家，我随曹操，谁不比你这破烂蔡家好？”
贞姬无言以对。
看向醉酒糊涂的姐姐，贞姬这才意识到，赵义留在蔡家是为了谁。
绝对不是为了自己。
一边是能崛起的机会，一边是挽救她的恩人，贞姬一时间难以抉择。
在此僵局之时
“让他放手去做。”蔡琰眼眸半眯，无力的抬手指了指赵义。
贞姬不应，全当蔡琰在说胡话醉话。
“反正输了他会种地养我们。”
不知为何，蔡琰心中却是希望赵义输，把一切都输得彻底。
这样，她就能看见赵义种地养她了……
“二比一，你还有何话说？”
见贞姬不语，赵义再道，“让感性的你们来当家，就是麻烦。该弃的时候不弃，该赌的时候不赌。”
“现在我把话说明白，这事成了，家我来当！若是不成，大不了换个地方，再是酿酒起家，以后都听你的。这样可行？”
细想，这样好像真没啥损失。
贞姬终是应承，“可。卖秘方之后呢？都是卖，为何不卖与高家？”
夏家若得秘方，以其庞大的资产，立马就能在产量上碾压蔡家。
那么圉县的麦芽酒生意，只会是夏家一家独大。
小作坊怎可与豪族抗衡？
最后只有死路一条。
贞姬实在想不到，这样怎么让夏家家破人亡？
难道是让夏家人赚钱赚到撑死？让对方内讧互夺家产？这怎可能？
反而蔡家只有掌握秘方，才有机会站起来。
把秘方拱手让人，这和寻死有何差异？
统一了枪口，赵义这才可以调用一切现有资源。
“你们别管，坐等收钱就行，然后你们去陈留、雍丘游玩一圈。其余的事，都交给我。”
赵义清楚，只要夏家一直在他头上，他是永远不可能翻身的。
豪族的贪婪，远超常人想象。
想要从豪族资本手中杀出一条血路，就必须比他们更凶狠，更无情，更贪婪！
蔡琰很纠结。
怕赵义失败，然后一蹶不振。
又怕赵义成功，她与他将会越来越远。
……
这是夏矦与赵义洽谈秘方交易的第十日
精明的夏矦，岂是不知赵义主动出让秘方，是在谋划些什么？
但对夏矦来说，麦芽酒秘方的诱惑对他是相当的大。
他迫切的想要侵吞蔡家，不就是为了这秘方么？
可蔡家主动送上门来，这就让夏矦心生警惕。
各种拖延，想调查清楚蔡家为何出卖命根子一般的秘方，却是不知。
之前，夏矦也高价挖了蔡家的工人，让其仿制麦芽酒。
可数次尝试，皆是失败。
非得秘密配方不行。
今日
夏矦已经收到了曹操的调令，不日就要启程上任，急需把这事拍板定下。
加之他听闻高家暗中帮助蔡家，还不索取好处，来自高家的危机感立马涌上心头。
“五百万钱，这个数字对夏家主来说，算不得甚。我主说，低于这个价是不会考虑。”
赵义侃侃而谈。
“这十日接洽，见夏家主似缺少诚意，那么义不再停留，准备去高家看看。相信高家会给出一个满意的数字。”
见赵义起身要走，夏矦连忙上前，把赵义按回支踵。
“赵管家稍安勿躁，只是在下有些顾虑。”
赵义道，“没有永恒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夏家财大气粗，我主想要高价，自然是把秘方卖给家主最好。如果家主顾虑其他，那我主折些价卖给高家也不是不可。”
听赵义这么一说，夏矦将信将疑。
“赵管家啊，咱们也算是相交许久，金银数字皆是好说。可这钱款庞大，现钱一时间凑不了这么多，这才耽搁了些许时间，还请赵管家多多担待。”
夏矦补充一句，“秘方我是肯定要买的！”
赵义笑，“夏家主是生意人，自然是知晓这秘方所具的潜力如何之大。家主不是怕秘方有问题么？这样，先以半数钱款为约，待到家主能够成功酿制出酒后，再在约定的时间内付足尾款即可。”
“而且，我蔡家得钱之后，会退出圉县，不再与夏家主争夺市场。家主的顾虑，可是解决？”
“如此甚好！”夏矦见他的风险被压缩到最低，十分心动。
这能是一个套？夏矦想破脑袋都想不到会是什么套。
只要他有了秘方，以夏家家底，不日即可走出圉县，称霸陈留！再是进军兖州！
那么依此成为兖州第一商家，指日可待！
“那就签约？”
“签！肯定要签！但我现在只能拿出两百万钱作为前款，五十万需要用粮抵扣。”
“这都好说。只是，我幸苦奔波，夏家主是不是应该有所表示表示……”
赵义露出了彼此都能懂的笑容。
夏矦眉头一挑，自认为明白了一切，“有！大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