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个自私家伙,无战事前想联姻张邈,一个个巴不得出嫁的会是自己那一脉。
现在得知曹操打来了,恨不得马上和张邈划清界限。
而让蔡睦脱离蔡家,那更是不可能的。
想到自己处处在为家族考虑,而这些道貌岸然之人还指责他的不是。
蔡睦委屈。
失望透顶、有心无力、无法改变的乏力感传遍全身。
可白白吞下这口气,他不甘心。
于是,蔡睦回到祠堂。
和各房长辈唇枪舌剑的交锋,是要议论出个是非对错出来!
“枉我处处为蔡家顾虑周全,结果你们一个个只图自保!”
“蔡睦!休要多言!你占了家产大头,我们可有怨言?”
“那是我该得的!”
“那这牺牲也是该你的。”
蔡睦定住。
人都想拿得多做得少。
但把这事摆上台面,那蔡睦无论如何都占不了理。
“诸位叔伯,不如听小子一句话。”
“与其在这里争论谁多谁少,讨论如何嫁女致富,不如提升自己,把蔡家打造成一个强大的家族。”
“那么,蔡家何必依附他人?自会有无数世家豪族来仰我蔡家!”
赵义这话就是在嘲笑这些迂腐之辈。
可他们却听了进去。
蔡家不是没辉煌过。
在蔡邕活着的时候,巴结蔡家的人多了去。
就如河东卫家,求着来娶蔡琰。
结果蔡邕一倒,蔡家急速凋亡。
蔡琰也被卫家无情休掉。
“姑爷啊,如今汉室衰微,群雄并起,强大?可不是一句话就能成的。”
“是啊,小心站队,才能得保全。”
“我们也尽量让族人出仕,可后辈未起,伯喈却亡,青黄不接,才让蔡家沦落至此。”
现在,长辈们对赵义的态度大为改观。
是赵义带来的关键消息,让蔡家规避了一次风险。
也让他们看清了蔡睦的嘴脸。
此刻
赵义似明白了,为何世家会屹立千年不倒。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然后人护佑鸡犬,鸡犬再得道。
加上升天的人要嫁娶,鸡犬尚也要婚配。
门当户对下,世家们的利益盘根错节。
如此,在他们内部的权力交替下,谁能撼动这错综复杂的世家关系网?
除非……
赵义想到了一个姓黄的人。
要不是他,这后世怕只会出现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只能在地下打洞的固化结局。
闹剧最后不欢而散。
夜晚,贞姬邀姐姐、姐夫月下赏花。
打发开了府丁婢女。
贞姬挽着蔡琰的手,感激寻问,“姐姐,你们是如何办到?”
让曹操出兵,这可太难了。
曹操后院起火,家底崩盘。
好不容易回兖州稳住了局面,他是少兵少粮,他都差点依附袁绍去了。
让曹操在此刻攻打定陶,不就是在让曹操赌上家底,孤注一掷么?
贞姬想不明白,姐夫二人是怎么说动曹操的。
蔡琰一改往日对赵义的不屑。
“我也很好奇,你是如何办到?”
姐妹二人的目光落在赵义身上。
赵义把腿一伸,作惬意状。
蔡琰怎会不了意?
本不屈服。
但贞姬却是主动为赵义敲腿,蔡琰鼓着腮帮伺候起了另外一条。
赵义为她们解决了如此大的麻烦,只是让她们敲敲腿,真不过分。
赵义把他与程昱的对话告诉给了他们。
“为何找程昱?不直接找曹牧伯?”
“我对曹操来说就是一个外人,他怎么会信我有这么好心帮他解围?而程昱叔伯就不一样,是他为曹操维持住了基本盘,程昱在曹操心中地位非比寻常。由程昱去让曹操出兵,比我好使一万倍。”
“那程昱怎么认为你不是在诈他?不是在故意诱他?”
“凭我诱诈之计,对程昱来说没有意义。吕布、张邈等人,知晓曹操少兵少粮,怎想得到曹操会主动出兵?曹操也急需化解吕布围困鄄城的谋划,我这就是在顺水推舟罢了。”
赵义再道,“如果程昱认为我是吕布的人,是在诱骗他,那么济阴太守吴资请降,诱骗曹操兵出鄄城,岂不更好?我这蔡家赘婿小角色使诈有何意义?”
贞姬连连点头,“原来如此。姐夫,你太厉害了!”
茅塞顿开下,不由得对赵义越发钦佩。
“其中还是有你姐姐的功劳。”赵义谦虚。
一旁的蔡琰眸子难掩一喜。
可赵义接下来的话让她咬牙切齿。
赵义说,“要不是她为敲门砖,别说见程昱了,进程昱的家都难。”
原来我就这点用处?蔡琰嗔怒。
其实不然,赵义说的是真心话。
这真的很重要。
若不是有蔡琰的身份背景在,赵义就是一无足轻重之人。
想在私下见到士族老爷?难如登天!
不然想见这些老爷一面,怕是只能在老爷巡视大街的时候,在路旁跪着远看上一眼。
作为现代人的赵义,深谙此道。
“嘶!轻点。”
感受到小腿传来的扭痛,赵义吸口凉气。
“还想不想让我帮你夺权了?”
见贞姬赶忙抚慰被姐姐扭疼的肉,“姐夫你真好,接下来怎么做都听你的!”
不得不说,贞姬这妮子的性子真是长到赵义心坎里了。
虽是稚嫩,说话方式却很适当,又没世家千金的架子,还敢于牺牲自己,还有加分项——漂亮。
赵义这么个铁石心肠的主,都在心底认可了这个小姨子。
有种哥哥对好妹妹的保护欲。
再看看某些人,恩将仇报、独断专权、一意孤行……
唉,一言难尽啊。
即便她博学多才,擅长文学、音乐、书法,都无法让赵义为她加分。
“怎么夺权?”
蔡琰知晓,只有把家族大权掌握在自己手中,才能无虞。
她努力过,也付出行动过。
可事与愿违,她寸功未建。
再看赵义,随便几句话便让各房长辈对堂叔不满。
眼下,蔡睦虽为明面上的家主,但照此情况,他的地位定然不保。
这是机会,但如何让这些长辈认可,更是一个难题。
却见赵义神秘的看向贞姬。
“姐夫,你看我做甚?”贞姬没害羞,大大方方的迎接赵义审视。
赵义笑,“本来要使些小手段的,可小妹被稀里糊涂的过继到了堂叔名下,这可是省了许多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