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问题问的好。”
“但,下次别再问了。”
王禀儒看似开了个玩笑,实则是老工业人,心酸与无奈。
“国内没有可靠的PLC,我们拿什么授课,只能拿洋鬼子的东西。”
“为什么用70年代的东西,因为它底层逻辑,核心算法做的好。”
“当然,这些只是一方面。”
讲到这,王禀儒喝了一口茶,面带微笑看着隋东风。
“老师考考你,你觉得除了我说这些,还有哪些核心痛点。”
对于这个问题,前世隋东风和沉浸行业多年的客户聊过。
基本上确定了几个方向,他整理了思绪,娓娓道来:
“老师,我觉得核心痛点有四。”
“一,市场占有率。”
“二,产品稳定性。”
“三,品牌力以及口碑,虽然我很不想承认,但这是事实。”
“四,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技术迭代封锁。”
“啪啪啪!”
王禀儒老怀欣慰,用力拍了拍手,为其鼓掌。
“说的好,年纪轻轻,能有如此见地,比你师哥强!”
“那你觉得该如何解决这些问题呢?”
“老师,您这是为难我。”隋东风先看了看莫名中枪的刘广荣,转头冲着王禀儒说道。
“但说无妨,这里都是自家人,说错了没人笑话你,再者,你师哥还赶不上你呢,未必能听懂。”
王禀儒一锤定音的同时,又再次踩了,爱徒刘广荣一脚。
后者,撇撇嘴,最终也没敢说点啥。
隋东风见状,在心中为他哀悼三秒。
缓缓开口:
“老师,工业大方向,自然不用我一个学生来操心,国家早就已经制定好了。”
“我只说,我未来的目标。”
“可能有些不切实际,您多担待。”
“我想创造一个可以和日系欧系比肩的民族工业品牌。”
这句话,他说的掷地有声。
王禀儒点点头,目光炯炯看着他。
“老师,在我看来,一个品牌从创立到发展,再到创新。”
“一定是从某个行业,某个市场应用最广泛的型号,仿制开始。”
“学习国外先进的技术,并不丢人,丢人的是,明明知道国外产品,值得学习和借鉴,反而不愿意去做去学。”
“只知道,守着老产品,去争抢已经有明显代差的下沉市场。”
“当然,我承认这里有成本和技术壁垒等诸多问题。”
“但,市场是无情的,不革新不升级,就意味着被淘汰。”
隋东风洋洋洒洒说了一大堆套话,并非没用。
这种话要看对谁说,面对高知,有些话必须要说,要表达自己见地和宏伟目标。
能不能成,那是后话,说不说是态度问题。
想想一直宣称下周回国的那位,懂的都懂。
隋东风拿起茶喝了一口,看了看面带微笑,一脸欣赏的王禀儒,继续说道:
“老师,我想在大学期间,开办一家公司,主要为青城自动化市场,提供整套技术服务。”
“从机械设计,到自动化控制,包括成套的电控柜。”
“我要做集成打包。”
“逼着他们升级设备,淘汰那些落后的企业,整合产业。”
“这么做,肯定会伤害到一部分人的利益,可还是那句话,大势所趋,时代必然性。”
“等我做到一定程度,有了原始资金,我会聘请学院优秀的导师,有潜力有天赋的学员,一起参与产品研发。”
“初步目标,以工控机为切入点,实现短距弯道超车。”
“替代一分部工业PLC。”
......
晚上11点,隋东风和刘广荣离开了金秋岁月。
归途,刘广荣绘声绘色学着,王禀儒的样子。
用力拍了拍驾车的隋东风肩膀。
“东风,你很不错,有目标有想法,老师很看好你。”
“你放心大胆的做,政策、资金、场地,老师全力支持你......”
“老师只告诫你一点,一定要脚踏实地,拿出成绩,别像你师哥一样。”
隋东风看着他那酸酸的模样,从兜里掏出一盒烟,递给他。
“师哥,我开车呢,不方便拿,帮我点一根呗。”
“行,我好好,伺候伺候你。”刘广荣掏出一支烟,送到他嘴边,又帮其点燃。
隋东风吸了一口,正色道:
“师哥,我是真羡慕你和老师的感情,跟一家人似的。”
“也不知道,老师什么时候能如此对我呦。”
“少来!”刘广荣也点燃了一支烟,没好气的瞟了他一眼。
“我好歹比你大几岁,还用你给我宽心。”
“我气的不是你,更不是老师,我是在气我自己。”
“空有理想,胸无点墨!”
刘广荣打开车窗,咸湿的海风涌进车内,吹散了烟雾。
他怔怔看着车外,飞速掠过的建筑。
缓缓抽完一支烟,扭头看向隋东风。
“隋总,需不需要投资?”
“你别说话,我没和你开玩笑。”
“你的能力我目前尚未全知,但我年轻,输得起。”
“而且,直觉告诉我,你行,我愿意试一试。”
“希望你好好考虑我的建议。”
“说完了?”隋东风扭头看了他一眼,露出玩味的笑。
“我能说话了不,师哥。”
正当刘广荣要开口时,隋东风又道:
“你别说话,我也不和你开玩笑。”
“刘总愿意投资,我求之不得。”
“不过,我们在商言商,公司将来不管怎么发展,产品研发推广权,必须由我掌控。”
“呵~!”刘广荣抬手捶了他肩膀一下,笑道:
“你小子还真不是个吃亏的主!”
“行,我没问题,具体细节,我回头做个计划书框架,我们详细谈。”
“路边停车,这么好的日子,不得喝两杯庆祝一下。”
“OJBK!”隋东风一打方向盘,将车停在一个路边大排档。
而后,解开安全带,脱掉了西装,撸开袖子,挑着眉看向他。
“一直听说鲁省大汉能喝,我NM第一个不服,今晚必须给你干趴下!”
“呵呵,说大话没用。”
“酒桌上见真章,下车!”
两人下车,刚来到大排档,隋东风马上后悔了。
谁家好人,喝啤酒论桶的。
关键还是原浆啤酒。
这玩意11度,起初喝时,没什么感觉,两杯下肚,后劲就上来了。
隋东风前世为数不多醉过几次,次次都是喝它。
开弓没有回头路,大话都说了,现在认怂不是他作风。
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晚上1点,隋东风坐在马扎凳上,手肘支在大腿上,手掌扶着半边脸,醉眼朦胧的听着刘广荣嘲讽他。
“小哥,嫩行不行?”
“这酒量,在青城,嫩只配跟小孩坐一桌!”
“连个大曼都不如,还NM出来....”
刘广荣话说一半,只听“咣当”一声。
隋东风醉倒在桌子上,呼呼大睡。
第二天上午,他独自在宾馆中悠悠醒来。
捂着还有有些发木的脑袋,看到床头柜上刘广荣留下的纸条。
【师弟,昨晚你有个叫许沐文的女孩,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
后来你手机没电了,我给你找了个万能充,醒来记得给人家回个电话。
最后说一句,以后在酒桌上见到师哥,先鞠躬再说,我去小孩那桌吃,懂了不!!】
“.....”
“你大爷的,真特么丢人!”
隋东风使劲揉了揉头,从万能充上拿下电池,装进手机,刚开机。
许沐文的电话便打了进来。
“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