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根据这具肉身原本的记忆,也没有任何关于李青衣的记载。
除了知道她是锦衣卫总指挥使,就再也没别的了。
“卑职李青衣,参见陛下。”
李青衣以面具掩面,看不切实真实面貌。
声音也平静如水,实在无法分辨她是个怎样的人。
“青衣,你来了,事情办的如何。”沐羡鱼笑了笑。
“回禀陛下,总算不负所托。”
李青衣从怀中拿出一叠纸,恭恭敬敬放在了龙案上面。
“这些全都签字画押了?”
“不错,万鳞残害同袍,欺压良民,这是五十二位锦衣卫的证词,均已签字画押。”李青衣回答,顿了顿,又道:
“还有万鳞平时替人办事收的赃款,卑职也已经找到,证据确凿。”
闻言,万鳞只觉得天都要塌了。
他直到现在才明白,原来女帝一直都在等,等李青衣来搞死他。
不过这是为什么啊?
怎么就突然要搞他了呢,这根本没有任何征兆!
“陛下,卑职冤枉啊!”
“万鳞,你作恶多端,手下人都不服你,如今人证物证具在,你还有什么好说的?朕也无法偏袒你啊。”沐羡鱼似笑非笑。
李青衣也开口道:“万鳞,你输得不冤,你以为我平时为何不管事?”
万鳞眼睛都红了,“你一直在调查我?!”
“是的,今日之事不过是一个导火索,你早该伏法了。”
这句话的言外之意便是,今日不管宋霆咬不咬他,他倒台都是迟早的事。
只不过她是借助了宋霆这件事,顺水推舟了一把。
“李青衣!我他妈没有得罪过你,你为什么非要搞我,啊!”
李青衣没有回答,只是微微摇头。
“多行不义必自毙。”宋霆小声说了句。
万鳞气喘如牛,“陛下,纵然卑职有罪,可不代表宋霆就是无辜的,他陷害上级,此乃死罪啊,还请陛下严惩不贷!”
宋霆嘴角抽搐,这家伙,这是死了还要拉一个垫背的。
“他没有污蔑上级,他早已让人在本官面前揭发了你,找人顶罪这件事他是被迫而为,此事也有人证物证,你要看看吗?”李青衣又开口说道。
找死刑犯顶罪,这件事宋霆的确是参与了。
可他在参与这件事之前已经跟李青衣打过招呼,还主动揭发万鳞,他自然算不上什么污蔑上级。
顶多算是……钓鱼执法?
不管怎么说,宋霆在这件事上还是出了一些力的,说句话就能保下他,李青衣并不觉得麻烦。
“你,你……”万鳞气的浑身哆嗦。
妈的,他被人给做局阴了啊。
他是怎么也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宋霆,是怎么敢阴他的,他哪来的胆子啊!
再说了,他说到底也没跟宋霆结死仇,这小子至于下手那么狠?
万鳞自然是不知道的,宋霆这么豁出去,纯粹是为了向女帝表忠心。
这是想加入女帝阵营的诚意。
当然了,女帝到底会不会同意他加入,那还两说。
“来人,将万鳞打入典狱司,待朕查明真相,再行发落!”
沐羡鱼不想听废话了,直接就让人把万鳞抓了起来,顺便将“刺客”打包一起。
“陛下,卑职冤枉啊,卑职是冤枉的……”
“陛下,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可您这么做就不怕臣下们寒心……”
直到听不见万鳞的声音了,沐羡鱼才微微勾起嘴角。
“青衣,这次的事辛苦你了,朕不会亏待你的。”
“能为陛下分忧,是卑职的荣幸。”
看着君臣两人一唱一和,宋霆内心很是无语。
不是,他还跪在地上呢!
“那个谁,是叫宋霆吗?”
“卑职宋霆。”
沐羡鱼点点头,“起来,抬起头来。”
“遵命。”
宋霆起身,面向女帝。
沐羡鱼眼中笑意不减,淡淡问道:“朕一眼就看出你小子不是什么好东西,朕调查过,万鳞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害他呢?”
“卑职只想替陛下分忧!”
【这家伙,还不肯说实话?有点意思。】
沐羡鱼抬指,又问:“见到你第一面朕就知道,除了好事以外,你什么都敢做……呵呵,想替朕办事对吗?”
“若能为陛下分忧,卑职万死不辞!”
“你很机敏嘛,知道朕要对万鳞下手,所以你主动投朕所好,是为了升官发财?”
宋霆面不改色:“卑职只是不想死,其余的没想那么多。”
“哦?”
“跟着万鳞做事,卑职早晚会死于非命,莫不如赌一把。”
“你喜欢赌?朕也喜欢赌,并且朕从未输过。”沐羡鱼敛起目光,看向李青衣。
李青衣轻轻点头。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你刚才虽然有功,可到底是没抓到昨晚的刺客,朕还是要罚你。”
【朕倒要看看,你是否值得。】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是否值得?
宋霆是真没听懂,难道女帝是在考验他。
看他到底是不是个聪明人,值不值得培养?
那么问题又来了。
一个根本不存在的刺客,女帝却要借此来罚他,有何用意呢。
女帝的心理活动实在是太少了,也没有太多心声让他听。
宋霆当即单膝跪地,“陛下,请给卑职三天时间。”
“不,你只有一天。”
“卑职遵命。”
“下去吧。”沐羡鱼招了招手。
“是。”
……
宋霆退下之后,沐羡鱼又招招手,让李青衣站在她身旁。
看着门口的位置,沐羡鱼问道:“青衣,你怎么看?”
“陛下的意思是?”
“你说,他能抓到刺客吗?”
李青衣果断摇头,“一个根本不存在的人,又怎么抓得到,此人立功心切,怕是不能重用。”
沐羡鱼莞尔一笑,“朕却有不同的看法。”
“还请陛下赐教。”
“朕总觉得,他其实知道根本没有刺客。”
李青衣一怔:“这怎么可能,这件事就只有陛下和卑职知道。”
“若是他真相信有刺客,他就该第一时间去抓刺客,而不是有空给万鳞做局,给朕表忠心。”沐羡鱼挑了挑眉,道:
“身为锦衣卫,他似乎一点都不担心刺客去而复返,这是为什么呢?除非是他敢笃定没有刺客。”
李青衣微微点头,若有所思:“的确不符合常理。”
皇宫出了刺客,身为锦衣卫不去抓人,反而第一时间给自己上级做局。
干出这事儿的人非蠢即坏,分不清孰轻孰重了属于是。
虽然只见过一次,可沐羡鱼相信自己的眼光,她不觉得宋霆是那种蠢货。
“陛下,若按您所说,他明知道没有刺客,刚才又怎会答应找刺客呢?他就不怕到时找不到人,陛下降罪吗?”
“这就是他有趣的一点了,明知没有,为何还要答应呢?朕也想知道答案。”沐羡鱼嘴角轻轻翘起:
“那小子不太老实,刚才也没说实话,你给朕好好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