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并非属下不尽力，实在是时间紧迫啊。”
“怎么，难道是我定的时间？你若是嫌时间紧迫，大可以自己去找陛下求求情，让陛下再多给点时间嘛。”
万鳞冷哼一声，没给好脸色。
宋霆苦着脸，“大人，即使真有刺客，这么短的时间也很难找到啊，时间一到，我们怕是要人头落地了。”
“什么叫真有刺客？小子，你这话可要讲清楚了。”
“属下不想死，还请大人救命啊！”
万鳞放下茶杯，语气很是不近人情：“拿不到贼人，是陛下要你们的命，本官又有什么办法救你们，赶紧滚，少来烦我。”
“大人，整个锦衣卫谁不知道您说一不二，背后还有太后撑腰，大人……只要你肯对兄弟们施以援手，以后兄弟们必定替大人赴汤蹈火啊。”
一听这话，万鳞心里还是挺舒坦的。
没错，作为太后的人，即使这次真没找到刺客，女帝也要不了他的命。
这就是站队的好处。
也是凭借着太后撑腰，他才能在锦衣卫里面作威作福那么久，短短两年就成了副指挥使。
除了那位极少露面，基本不管事的总指挥使外，他在这里就是老大。
“你说真的？”万鳞话锋一转。
如果能得到手下们真心的效忠，那也不失为一件美事啊。
他自己心里也清楚，平时这些手下只是怕他，并不是发自内心敬重他。
长此以往，怕是无法久远啊。
太后也不止一次告诫过他，让他一定要收拢人心，强压并非上策。
宋霆满脸真挚，举起三根手指：“属下可以发誓，只要大人这次救了兄弟们的命，以后兄弟们必定以大人马首是瞻，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若有半句虚言，不得好死！”
誓言什么的，作为一个蓝星人，宋霆是不会相信的。
也就这些古人没事爱发誓，并且对此深信不疑。
万鳞站起身，得意地道：“其实吧，想逃过一劫并不难，你可知，世上的案子并非都是可以破的，真动不动就砍头，陛下手底下的人早被杀完了。”
“大人何意？”
“真笨！你找不到刺客，不会自己弄一个刺客出来吗？只要能交差不就行了……”
随着万鳞越讲越多，宋霆脸上逐渐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
日渐西沉，夜幕降临。
距离女帝要人的时间很快到来，万鳞带着一群锦衣卫，正押着一个身穿夜行衣的男人前往凤阳殿。
凤阳殿，是女帝的私下议事场地。
“小子，一会儿放机灵点，千万别在陛下面前放肆，看本官表演就行。”
宋霆跟在万鳞屁股后面，点头哈腰：“是是是，大人的教诲属下没齿难忘。”
万鳞昂首挺胸，很是春风得意。
不出意外的话，刺客这事儿很快就会过了。
这套流程他熟悉的很，每次有事儿，他都会找个死刑犯前来顶罪。
而这次的替罪羊，是他让宋霆从典狱司弄来的，他不认为宋霆敢跟他耍心眼子。
他看过宋霆的资料，就一欺软怕硬的小角色，不值一提。
约莫一炷香的功夫，众人在凤阳殿外驻足。
万鳞上前跟小太监打了个招呼，小太监便赶忙进去通报了。
“大人，真的没问题吗？”宋霆一副很害怕的样子。
“这个死刑犯的舌头割了没？”
“割了。”
“那不就结了，他无法开口自辩，是不是刺客全凭本官一张嘴，而且陛下也不会太过深究这件事的，我琢磨了一晚上，觉得此事有蹊跷。”
宋霆满是好奇地问道：“大人的意思是？”
万鳞撇撇嘴，“谁知道是否真有刺客？也许是陛下自导自演的戏码也不一定呢，我们只需要给陛下一个交代，让她面子上过得去就行。”
这番话并非无的放矢。
自陛下登基以来，就有事没事儿爱找他茬。
以前那些事儿，他找个人顶罪也就过去了。
刺客深夜潜入女帝寝宫？这事光听着就离谱。
这次估计也是一样的，大概率是陛下为了重新掌控锦衣卫，故意演这一出戏。
“啊，为什么啊？”
“小子，你若是都能想明白其中缘由，本官就该退位让贤了。”
万鳞一脸不屑，在他眼里，锦衣卫不过都是他的狗罢了。
有一个算一个人，他谁都瞧不上。
少顷。
小太监从凤阳殿走出，谄笑着对万鳞说道：“万指挥使，陛下让您押刺客进去。”
“嗯。”万鳞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长袍，对着宋霆使了个眼神：“走，切记不要乱说话。”
“遵命。”
……
进入凤阳殿，一股檀香味儿扑面而来。
宋霆押着“刺客”，跟在万鳞屁股后面。
不多时，正殿到了。
便见万鳞单膝跪地，恭恭敬敬道：“卑职万鳞，参见陛下！”
见状，宋霆也有模有样的行礼。
“爱卿平身。”
“谢陛下。”
“万指挥使，这就是深夜行刺朕的刺客？”
“回禀陛下，正是此贼！”
万鳞将“刺客”押上前，就开始长篇大论，络绎不绝。
什么他和“刺客”大战三百回合啊，“刺客”一招擒拿手，他以一虎杀两羊破招啊。
刺客使出了一剑飙血，他以独孤九剑应对……
在这个间隙，宋霆也终于有机会抬首了。
穿越一个月有余，他还是第一次直面女帝。
沐羡鱼身着玄色龙袍，鸦青长发高高束起，九凤衔珠冠垂落的玉帘轻晃，露出她冷白如霜的脸。
眉间一点朱砂痣艳若滴血，恰似雪中红梅。
那双凤目如寒潭映月，眼尾微挑，暗藏凌厉锋芒，睫羽如蝶翼般浓密，每一次眨动都似在勾人心魄。
鼻梁高挺，薄唇抿成一条冷硬的线，却又因唇色殷红如玫瑰，生出几分矛盾的艳丽。
她抬手示意万鳞噤声时，腕间九龙盘珠金镯轻响，露出一截腕骨纤细如竹。
与周身散发的威压形成强烈反差，偏偏又融合得恰到好处，令人移不开眼。
“万爱卿，真有你所说的那般惊险？”
宋霆看的有些愣神，没想到女帝的容貌竟如此美艳勾人。
自从听见女帝心声之后，他还以为这是个腹黑暴龙，跟美女沾不上边呢。
“回禀陛下，的确是凶险万分啊，卑职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抓到此贼。”
万鳞“噗通”一下半跪在地，满脸的真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