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县尊,陈石率领大军朝着我们杀过来了!”
县兵的斥候一边纵马狂奔,一边朝着县尊一行人的方向高声呼喊。
“什么?陈魔王杀过来了?”
“他不是在兴山里面吗?”
“你没听说吗?那陈魔王是厉鬼成精,能够日行八百夜行一千。”
“不是日行一千夜行八百吗?”
“厉鬼不都是夜间行动吗?”
“那岂不是完了,现在天可快黑了啊!”
……
很明显,县兵的斥候不是很专业,再加上那浑身鲜血的样子,一看就是被吓破了胆子。
他们扯着嗓子的高声呼喝,成功的让县兵群体中炸开了锅。
“放肆,包县尉,你带的好兵!”
这一幕让县尊气坏了,哪怕是他不知兵,县尊也知道这种时候这么大喊大叫,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包县尉脸黑的和锅底一样,正要调转马头过去教训那几个给他添乱的蠢货,却没想到胯下的战马竟然一动不动。
县尉呵斥了好几声,那战马就是当做没听见。
懂行的人一看就知道,这是县尉平时不怎么骑马,那战马根本就和他不熟悉。
之前跟着马队一起走的时候还好,现在想要调整方向,那难度立刻就上升了。
看着这一幕,县尊气得已经不想说话了。
怪不得他在上任为官之前,他的恩师专门叮嘱他,如果要做事,最首要的事情是先找到会做事的人。
当时他还觉得恩师实在是无话可说所以没话找话,大周子民数千万,找几个愿意为朝廷办事的人还不简单吗?
但是今天当天真的开始做事的时候,他才知道恩师金玉良言的宝贵之处。
和这样的虫豸们在一起,怎么能够剿灭陈石?不被人家反过来剿灭就不错了!
“柳晟,你去!”
宋河也对此很无语,县尉好歹是县里面的武官之首,不求你像陈石那样骁勇善战,好歹也得弓马娴熟吧?
这种场面,大家就算是想给你打圆场,都不知道从哪里下手啊!
但是,作为包县尉的“至交好友”,无论如何这种场面宋押司还是要维护一二的,没办法,这就是人设!
柳晟应了一声,赶紧催动马匹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但是,对于包县尉,他同样心中鄙视非常。
原来,这就是统领朝廷三百县兵的九品武官吗?竟然连自己一个都头的马术都没有,果然是草包一个。
柳晟催马迎上那几个胡乱喊叫的斥候,先是劈头盖脸一顿马鞭伺候,把那几个家伙打的回过神以后,才开口质问。
“你们几个,军中的规矩是一点都不懂了吗?”
“不去向县尊禀报军情,在这里鬼叫什么?”
骂完,柳都头很神气的马鞭一指县尊的方向,不再说话。
回过神的县兵们当然不敢和这位县里的都头顶嘴,更别说他们刚才的行为,问一个“阵中喧哗,扰动军心”的罪过,绝对是不冤枉的。
很快,三个斥候就跟着柳晟朝着县尊的方向走去。
“你们遇到敌军了吗?他们有多少人?为什么如此狼狈?还有两个斥候在哪里?”
斥候们一到跟前,县尊的嘴就如同连珠火炮一般,蹦蹦蹦问个不停。
“这……”
斥候们本就不专业,被县尊这么一问,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宋河叹了一口气,催马上前,对着几个斥候和气的笑笑,然后问道:
“几位兄弟不要惊慌,这次进剿叛贼,几位的辛苦县尊和我都看在眼里,等事情结束,我一定在翠红楼摆一桌,好好招待几位兄弟。”
“只是,你们这是遇上什么了?真的是那陈石打过来了吗?”
宋押司的亲和力,还真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三两句话就让这几个斥候的情绪平静了下来。
“押司,是陈石,真的是陈石!”
一个长得较为粗壮,一看就是伍长级别的斥候开口,但还是能感受到他语气中的恐惧。
“哦?你怎么知道是陈石?你见过陈石?”
宋押司诧异的看向这人,那陈石不过是这几年兴起的游手头目,因为去年呼朋唤友进山围堵三孝口寨的谢文峰成为了名人。
后来因为那厮持才傲物目中无人,宋押司正好借着官府的大势压他一压,想要折服以后收为己用。
结果谁想到搞出这么一出乱子来。
没过,到现在为止,宋押司都没有见过陈石本人。
“押司,我们兄弟都是良家,又怎么会认识此等凶人,但是我们兄弟奉命前出搜索,见到那些乱贼以后立刻就要返回禀报!”
“结果那厮竟然头戴黄巾,单人独骑,朝着弟兄们冲了过来,弟兄们气不过,反身和他交手,结果一接触就被他一铁棍砸死了一个……”
说到此处,或许是有点羞于启齿,那斥候伍长欲言又止。
“接着说,无论如何,你们将情报送回来就是大功一件,我做主了,你们任何失误都不会追究!”
宋押司听着斥候伍长的描述,不由得在心中暗自思忖,听说陈石善用一柄大型斧头,这应该是陈石又从哪里收拢的悍匪。
只要不是陈石那厮,说不得这场仗就还有得打。
“是,押司!”
斥候伍长吞了口唾沫,显然还没有从惊恐中恢复过来。
“那人凶悍,弟兄们不是对手,便掉头再跑,然后被那厮使弓箭又射死了一个!”
“最终,只有我们这三个返回来!”
宋江点了点头,挥了挥手示意这人返回队伍,回头看向县尊。
“县尊,不能再走了,再走容易被那些叛匪突袭,不如就在此处列阵,诱那叛军来攻,以逸待劳必可成功!”
虽然很魔幻,也不懂兵事,但是宋河还是很清楚,以包县尉带出来的这支县兵队伍,如果和陈石那些叛军打遭遇战,恐怕是要吃大亏的。
当然,已经到了这一步,再想要返回县城也不现实,一旦叛军衔尾追杀,说不好就是一场大溃败。
既然如此,不如在这里严阵以待,说不定还可以借着朝廷的王法和威势吓退那些刚造反的乱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