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王五,陈石是寄予厚望的。
造反大业,光靠他陈某人一个人,就算是有三头六臂也搞不成。
李老三和赵四等人毕竟年纪较大,只有王五和亲卫队的那些年轻人,脑瓜子活,学习能力也强,才是黄巾军的未来。
所以,此刻的陈石就像是一个送弟弟远行的兄长一般,殷殷嘱托。
“大头领,我去走这一遭当然没问题,只是寨中精锐被我尽数带出,那三孝口寨的谢三爷对我们又敌意不浅,万一……”
陈石担心王五,却不知王五反过来也担心陈石。
他自幼在陈家长大,陈大胆作为游手头子,又经常夜不归宿搞一些违法勾当,小时候陈石不仅是陈豆子的大哥,也是他王五的大哥。
自己一旦将中军和左军带走,整个寨子里面就剩下后军的老弱妇孺,和前军十几个斥候,以及陈石的二十多个亲卫。
这样的力量,万一那谢三爷有点歪心思,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哈哈哈……你不用担心我!”
陈石哈哈一笑,走到站起来已经比自己还要高一点的王五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那谢三爷奸猾似鬼,那自己手底下的实力看的堪比性命,在官府下大本钱之前,又怎么会和我拼命?”
“只要我在此,谅他谢三爷也不敢胡来!”
对于谢三爷的性格,陈石大概有所猜测,这就是一个喜欢保存实力的守护之犬。
只要自己不过分刺激,他这个连一帮游手都下不定拼命决心的老家伙,又怎么会为了官府火中取栗?
别看王五带人走后,陈石的可战之力就只有四十多人,但是三孝口寨能打的也只有那三四百老兄弟,新来的都还没开荤,能有什么战斗力?
“再说了,真要是不敌,我打不过还不会跑吗?这白岳寨又不是什么金山银山,难不成我们兄弟还舍不得不成?”
看着还是一脸担忧的王五,陈石哈哈一笑,再次给了一个定心丸。
“这次出去,你把陈豆也带上,让他给你管理后勤,造反这么大的事情,咱们兄弟都得出力!”
说完,陈石也不理会王五,立刻转身看向白岳。
“白老哥,劳烦派人告诉那谢三爷,就说他让我放开山口的要求,我同意了,并将咱们的主力将要出征的消息告知他!”
反正李老三已经带着人盯住了,索性打草惊蛇,他要真敢动手,那陈石不介意让王五杀个回马枪,拔了谢三爷的爪牙。
“还有,告诉他们,彭举人和赵老爷的赎金交付,我意放在二十天后,让他问问县衙那边,看有没有什么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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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石做事,向来是雷厉风行的。
当天,白岳就准备好了干粮和物资,并组织了三十多人和十辆大车为王五的队伍提供后勤。
第二天一早上的时候,王五就带着队伍走出了兴山山口,在赵家所在的豹子岭外面耀武扬威。
“豹子岭的兄弟们听清楚了,我们陈大头领说了,大家被迫跟随官府进剿我们黄巾军,也是迫不得已。”
“只要到时候你们放下武器,我们就既往不咎!”
一开始的时候,王五一行两百多人呼啦啦从兴山中窜了出来,还鬼哭狼嚎一般喊着他们听不清楚的话语。
豹子岭的乡亲们可都吓坏了,还以为陈大当家的这是要出山抢掠,一个个十名的逃跑,也不管方向对不对。
一时之间牛跑了的,腿崴了的,锄头丢了的,不知凡几。
就算是王五想要像陈石那样,找个高一点的台子,将乡亲们聚拢在一起宣讲黄巾军的政策,都办不到。
最后还是陈豆那小子脑瓜子灵活,他找到王五,向这位和自己一起长大的异姓兄长献计。
“五哥,我们这么做是不行的,这样耽误农事,只会让乡亲们恨上我们,以后进剿的时候更加用力!”
“那你说怎么办?”
王五正在恼火,在之前的时候,向来都是陈石怎么安排,他就怎么做;陈石指着谁,自己就去砍谁。
谁能想到,自己带队的时候需要操心的事情这么多。
虽然陈石让他多听赵四的意见,可是这种情况赵四也束手无策。
“我们喊得太杂乱了,乡亲们听不清楚,以为我们是来抢劫的,所以首先喊的号子要简化,大家还要喊得整齐。”
陈豆既然从后面过来,自然是已经想好了解决方案。
“我们不要喊那么多话,就喊‘黄巾军过,秋毫无犯;随军进剿,迫不得已;放下武器,都是兄弟’这三句话。”
虽然陈豆一直被安置在后军配合白岳管理辎重,但是对这个嫡亲兄弟的培养陈石从来就没停止过。
很多知识和自己前世因为爱好水浒而研究的那些古代兵法,陈石一点都没有藏私的传授给了自己的兄弟。
哪怕很多时候陈石自己都不是很懂,陈豆听着就更加一脑门子浆糊,但是很多事情只需要遇上事情,实践的力量一激发,自然就会融会贯通。
这不,陈豆子这就已经开始开窍了。
“好小子,倒是有点意思!”
赵四简单一沉思,顿时觉得陈豆的这个主意可行,至少朗朗上口,好传播。
“赵老哥,那我们就先这么办?”
王五只是脾气暴躁,但这并不代表他人是傻子,赵四能够看明白的事情,他自然也懂。
当即就要下达命令。
“等等,五哥,还不行,我们这一路惊吓了不知道多少乡亲,他们不敢随便过来的。”
“先让大家把乡亲们丢失的耕牛和农具收集起来。然后咱们在豹子岭的大场上开锅做饭,并让弟兄们操练着喊起来,先把乡亲们的好奇心勾过来。”
“农具和耕牛对于农民意味着什么你也清楚,只要看到咱们不抢劫,他们肯定会试探着过来取回的,到时候我们的局面就打开了!”
他们本来就和农民是一个阶层的穷人,在世界观上没有断层。
王五和赵四设身处地的一想,还真的就像陈豆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