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家婶子,有什么事先起来再说。”
“我给大家介绍下,,这位是轧钢厂警卫科的焦同志。”
“这位呢是街道治保联防队的蔺队长。”
“两位同志深夜过来,就是要对你们95号院这个食物中毒事件,进行侦查取证。”
“接下来可能需要单独找你们问话。”
“大家一定要本着实事求的态度,好好配合两位同志的工作!”
王蕙兰作为直属辖区街道主任,此时却很被动。
她负责的辖区,出了这么大的问题,搞不好是要在履历上留下污点的。
而最让她感到头疼的是,造成这起中毒案的首要嫌疑人。
恰恰就是由她推举上去的后院管事大爷,刘海中。
今天这个事,如果最后被定性为恶意投毒,或者过失投毒。
一旦达到量刑标准,相关责任人就得去蹲大牢。
到那时,她是要负连带责任的!
因此,王主任本人当然是希望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两位领导,我要举报刘海中!”
然而,被她叫起来的贾张氏却是语出惊人。
“哦~”
治保联防队的蔺毅,推了推镜框,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
自他上任以来,能力上一直受人诟病。
一来治保联防主要负责街道治安巡逻,协助防范盗窃、纵火等案件。
可羁押控制嫌疑人,却没有执法权。
坏就坏在协助这两个字上。
再有就是,这两年兄弟部门经办的大案要案不胜枚举。
而这边却只抓了蟊贼两三只。
不管是从群众基础,还是上级信任度来看。
都是远远不及的。
然而,这次95号院的食物中毒案件,可是治保队在巡逻时率先介入的。
这次总算是走在兄弟部门前头了。
所以,当贾张氏囔囔着要举报时。
他当即站了出来,表示很有兴趣。
至于王主任嘴角浮现的那丝苦笑,他倒是乐见其成。
“这样吧,医院里面人多口杂,我们换个地方聊。”
蔺毅笑的一脸和煦。
却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这次他要抢在兄弟单位进来搅局前,落实口供和罪证。
把功劳紧紧攥在手里。
“去…去哪?”
贾张氏闻言却不由缩了脖子。
别看她囔的很大声,实则并没有什么实证。
都是些捕风捉影的猜测。
“我们设在协管点的警务室,离这里很近的。”
蔺毅说完,朝身后招了招手。
立即就有两名带着联防袖章的民兵,荷枪实弹的走上前。
一左一右护着贾张氏。
“我肚子不舒服,一会还要打针。”
“医生说要留院观察的…”
贾张氏平时去市场买菜,看到岗哨亭都要绕着走的人。
啥时候见过这阵势,当即被吓得双腿颤颤。
“医生那里我会安排人去沟通。”
“至于打针,我们那边配有专门的医护人员。”
蔺毅不愿同一个老妇人磨嘴皮子。
当即朝两位民兵瞪了过去。
后者会意,直接上手把贾张氏给架了起来。
几乎是抬着,出了医院大门。
坐着吉普车扬长而去。
从头到尾,那位轧钢厂保卫科的焦同志都是一言未发。
只是看向蔺毅的眼神,越发不屑。
“哪位是刘海中?”
蔺毅目送队员将举证人押走后,转头又问。
这回都不等王主任开口。
那位焦同志就抢先一步说道:“刘海中同志是我们红星轧钢厂的老职工,这次中毒事件的受害人,八成以上都是厂区职工,我们有权对相关当事人进行必要的问话和调查。”
“在这之前,任何单位,任何人,都不能带走我厂任何一名职工,包括职工家属在内。”
“这是我们厂领导的原话,我只是在此复述一遍!”
原本贾张氏也属于职工家属的范畴。
奈何她是当着蔺毅的面,囔着要举报。
身份从职工家属,立刻转变为检举证人。
人家治保队带检举人回去问话,是完全符合组织流程的。
所以贾张氏被带走时,他并没有出言阻拦。
“都是为了办案子嘛,焦科长的意思我懂。”
“既然轧钢厂的同志已经介入调查,咱们之间完全可以通力合作嘛。”
蔺毅本想抽根烟,忽而想起这是医院,只能作罢。
红星轧钢厂作为四九城首个万人规模的大厂。
一开始是由民族资本家娄振华创办,后经过几轮改制。
眼下已经是直属冶金部的国营大厂。
其在国内的工业地位绝不能等闲视之!
蔺毅在心底粗略分析了下,很快就有了判断。
看来后面的事情会有点难办啊…
“合作当然可以。”
焦于飞淡淡回了一句。
治保队是个什么德行,他很清楚。
合作没有问题,前提是不能损害到轧钢厂利益。
“要不然两位同志先随我去找陈医生。”
“解下病人的基本情况?”
王主任眼看气氛有所缓和,赶紧站出来打圆场。
两位都是她得罪不起的人物。
“走吧。”
蔺毅对此并没有意见。
焦于飞也是微微点头,表示同意。
…
等这一大帮子人呼啦啦走了。
刘海中顿时脚下一软,一屁股坐到地上。
整个人就跟丢了魂似的。
“小褚,扶你贰大爷去病房歇着吧。”
“其他人都散了,回去好好养病。”
“管住嘴,没有证据的事可不敢胡咧咧!”
易中海环顾了一圈。
在场这么些人。
除了一个褚卫国,其余都被吓的跟鹌鹑似的。
完全指望不上。
那刘光齐最是不堪,两条腿都快抖成筛子了。
“好。”
褚卫国点头应是。
上前搀住贰大爷就往病房去。
剩下的人也都各自回了病房。
…
几分钟后。
贰大爷躺在床上昏昏欲睡。
这一天下来,经历的事情太多了。
精神高度紧张下,他的身体已经有点吃不消。
这时候,满脸疲惫的易中海推门进来。
对还在发呆的刘光齐道:“你去门外守着,要是有人过来就咳嗽两声。”
“壹大爷,我爸不会有事吧?”
刘光齐就跟个霜打的茄子一样。
整个人无精打采。
他听傻柱说,问题很有可能出在那桶豆油上。
心里更是七上八下的。
“不好说。”
“你先去外面守着,我跟你爸有事说。”
易中海拍了拍刘光齐的肩膀。
几次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如果他们父子俩最终要有个人出来担责。
希望到时候刘光齐能有点担当。
毕竟他爸的年纪摆在那里。
过失投毒,也没有造成严重后果。
到时再动员大家写个调解书,量刑应该是不至于。
刘光齐听话照做,守在门口。
病房里一时间就剩两个大爷跟懵逼的褚卫国。
本来他都走到门口了,硬被壹大爷给拽了回来。
“小褚,不管以前怎么样。”
“最近这段时间,你在院里的表现大家都看在眼里。”
“今儿你贰大爷家摊上这样的事,老闫一时半会也下不了床。”
“我琢磨着你在年轻一辈里还是能说得上话的。”
“要不然…”
壹大爷铺垫了半天,正要说重点呢。
褚卫国却是连连摆手道:“壹大爷,我家的情况您是知道的。”
“归根结底,就是一个外来户。”
“咱院里住的可都是轧钢厂职工,我一个二食堂颠勺的,说话还不如傻柱顶用呢!”
就院里那些狗屁倒灶的破事,谁愿意管谁管去吧。
老子才不伺候呢。
前世当了半辈子牛马,这一世必要活的恣意潇洒。
熬最狠的夜,泡最贵的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