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放你帮我看一下!到底能不能救他?”
陈放看着心急如焚的薇雅,心中却是一沉。
太巧了。
就在他刚刚察觉到一丝窥探,并出手毁掉那个诡异的眼球之后,薇雅就带着这样一个“紧急事件”出现。
这是一个陷阱。一个调虎离山之计。
对方的目标,不是他,也不是薇雅,而是这个院子,是院子里的那口棺材。
但他没有理由拒绝。
“好,我跟你去。”陈放沉声答应。
在出发前,他走到那口黑沉沉的棺材前,对里面的马尔斯说道:“我感觉不对劲,这很可能是个圈套,是冲着你来的。守好这里,如果有人闯进来……不要留手,让他们知道你的厉害。”
保险起见,陈放又用治安队的徽章通知了瑞恩。万一真的有事儿,也好有个照应。
……
陈放和薇雅很快就在巷子深处,找到了那个所谓的“被恶灵附身者”。
那是一个瘦骨嶙峋的男人,他的身体以一种违反人体构造学的姿势扭曲着,口中发出不似人声的嘶吼,双手指甲深深地抠进自己的皮肉里,鲜血淋漓。
陈放双眼微眯,他能感觉到,这人体内的确盘踞着一股阴冷污秽的气息,但那气息虚浮而驳杂,不像是真正的恶灵,更像是一种劣质邪术催化出的产物。
他上前一步,并指如剑,口中念诵着驱邪咒文,一道金光点向那人的眉心。
然而很快就发现,这居然不是简单的恶灵附身。而是被一种诡异的生物寄生了。
难怪薇雅的净化法术无法驱逐恶灵。原来对方使用的是生物寄生的手段。
这种类似下蛊的手段,陈放倒是也有办法。很快用苗疆那边的办法,把路易背心深处的血色蛊虫吸引了出来。
然而就在陈放准备解决蛊虫的瞬间,周围那些破败建筑的阴影里,墙角堆积的垃圾堆后,猛地窜出了十多道黑影!
他们全都穿着血神教那标志性的暗红长袍,脸上带着狂热而扭曲的笑容,瞬间将陈放与薇雅团团围住。为首的头目,一个脸上有着狰狞刀疤的男人,发出了夜枭般的狞笑:“异教徒,把圣**出来!你,还有你身边这个不知死活的女孩,或许还能留下一具全尸!”
“终于肯出来了么。”陈放冷笑一声,他对此早有准备。
话音未落,他左手衣袖一抖,七八张早已扣在指间的符篆如同天女散花般甩出。其中一半是赤红的爆裂符,另一半是青灰的定身符。
“爆!”
轰!轰!轰!
一连串剧烈的爆炸在狭窄的巷弄中响起,火光与冲击波瞬间吞没了冲在最前面的几个狂信徒。残余的狂信徒也被定身符的效力暂时麻痹,动作出现了片刻的僵直。
趁此机会,陈放一把拉住薇雅的手腕,身形如电,迅速退守到巷子尽头一栋只剩下框架的废弃建筑内。这里地势稍高,只有一个入口,是绝佳的易守难攻之地。
“薇雅,用圣光惩戒!”陈放低喝道。
薇雅此刻也从惊慌中回过神来,她身为光之祭祀,面对这些亵渎神灵的异教徒,她早就想要爆发。
她高举双手,圣洁的光芒在她掌心汇聚。
一道道灼热的光束如同利剑,精准地射向那些从爆炸中挣扎出来,试图重新围拢的狂信徒。圣光对这些浸淫在血腥与邪恶中的教徒有着极强的克制效果,光束所到之处,惨叫声与皮肉烧灼的焦臭味此起彼伏。
……
就在陈放被十几名狂信徒拖在贫民区的同时,另外五名气息更加阴冷、更加强大的狂信徒,如同鬼魅般出现在了马尔斯所在的院落之外。
他们没有尝试潜入,而是以一种近乎献祭的姿态,围绕着院子站定。
“以我血肉,污秽法阵!”
为首的狂信徒发出一声癫狂的嘶吼,一把将手中的弯刀捅进了自己的胸膛。
他的生命没有就此终结,反而,一股股浓稠得如同水银的黑血从伤口处喷涌而出,如同拥有生命般,主动泼洒在院墙之上,覆盖住那些陈放布下的符篆。
嗤嗤——
符篆上蕴含的阳刚之力与污血激烈地对抗着,发出刺耳的、如同滚油浇在烙铁上的声音。但一人的污血不够,另外四名狂信徒也毫不犹豫地重复了同样的自残行为。
五股污血汇聚在一起,形成了一道亵渎的血色洪流,以生命为代价,强行腐蚀、撕裂了陈放布下的所有防御阵法。
院墙上的符文逐一黯淡、碎裂。
“为了真神!为了圣兽!”
狂信徒们发出狂热的呐喊,撞开院门,无视了自己那仍在流淌着污血的伤口,双眼死死地锁定在院子中央那口黑色的棺材上,狂热地扑了过去。
就在他们即将触碰到棺材的瞬间——
轰!!!
一声巨响,不是来自外界,而是源自棺材内部!
厚重的棺盖并非被推开,而是被一股无法想象的巨力从内部直接轰成了漫天碎屑!
在飞扬的木屑与弥漫的尘埃中,一道修长的身影缓缓站起。阴冷到足以冻结灵魂的煞气以他为中心席卷整个院落,那煞气是如此凝实,竟在他赤裸的上半身凝聚成了一副狰狞而华丽的黑色臂铠与胸甲。
马尔斯抬起头,那对猩红如血的双眸,不带一丝人类的情感,冰冷地扫视着院内所有的入侵者。那是一种看待蝼蚁的眼神,一种捕食者被唤醒后,审视猎物的眼神。
战斗,甚至不能称之为战斗。
那是一场屠杀。一场优雅而残忍的艺术表演。
第一个冲到近前的狂信徒,挥舞着弯刀砍向马尔斯。他的攻势刚被马尔斯躲开,一只僵尸化的手掌已经轻描淡写地扼住了他的喉咙。
“咔嚓。”
清脆的骨裂声中,那人的脑袋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垂了下去。
马尔斯的身影化作了一道肉眼难以捕捉的黑色残影,在剩下的四名狂信徒之间穿梭。他没有使用任何复杂的招式,只是最纯粹的速度与力量。
一拳,将一人的胸膛整个打穿,心脏在背后爆成一团血雾。
一爪,轻易地撕下了另一人的手臂,然后在那人凄厉的惨嚎中,将他生生“拆解”成数块。
他的动作快如鬼魅,力量大得惊人,那身阴气铠甲更是坚不可摧。这些在外界足以引起恐慌的狂信徒,在他面前,真的就如同可以随意摆弄的玩偶,被他以一种近乎艺术的方式,逐一毁灭。